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很沮喪。
儘管我認爲這件事情跟我沒有直接的聯繫。
但是法醫一定會算到我的頭上。
當然他算到我的頭上,我也不怕他。
血債血償,他也不能把我怎樣。
雖然我不知道小暉是怎麼死的,但是一定跟帶走她的男人有關。
我故作淡定地下牀,然後去洗手間刷牙,再然後下樓喫早餐。
九嬸今天煮了辣雞米粉,真的超級辣,喫得我涕淚橫流。
我正準備跟九嬸投訴的時候容衍回來了。
我渾身一顫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走進來,九嬸問他喫早餐了沒有,他搖搖頭。
“ 那我去給你下一碗雞湯米粉。”九嬸知道我們每個人的口味,容衍不喜歡太辣的東西。
容衍在我的對面坐下來,他的面色凝重。
我猶豫着該怎麼開口詢問事情的進展,還有我要不要詢問?
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嗎?
容衍睡先開口了:“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小暉死了。”
我從我的碗上擡起頭來看着他:“ 她是怎麼死的?”
“ 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是元七駿親自驗的屍,在她的胃裏還有血液濃度都查出了酒精,不排除她被人灌了酒,又被人毆打,脾臟破裂而死。”
我聽着就很疼,活活打死真的好殘忍。
“ 不關我的事。”我這麼缺德當然得把自己給撇清:“ 我只是帶她到醫院的樓下花園待了20分鐘而已,根本不可能演變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 不要想太多。”九嬸把他的雞湯米粉端上來了容衍接過筷子,低頭慢慢地喫。
我怎麼覺得他說是這麼說,但是在他心裏他肯定認爲小暉的事跟我有關。
因爲就連我自己我都覺得我也脫不了關係。
我那天干嘛要聽法醫的把小暉給帶去樓下?
只要我那天沒接觸過她,以後不管她是怎麼死的都跟我沒關係。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我很鬱悶,就去我們簡家大宅後面的健身室去鍛鍊。
我一邊做仰臥起坐一邊跟自己心理輔導。
“ 跟我沒關係……”
“ 如果她是喫飯噎死的,那還要怪賣大米的嘍?”
“ 如果她是走路跌死的,還要怪地磚嘍?”
“ 如果她是喝水嗆死的,那還得怪自來水公司了?”
我的心理輔導好像沒什麼用,越輔導我的心越慌。
我做了10個快要累死了,直起身來休息。
怎麼健身室裏這麼熱,我向門口看去,頓時魂飛魄散。
門被打開了,熱風從外面灌進來,難怪會那麼熱。
門口站着一個人,黑衣黑褲的不是別人,正是法醫。
他就像是來索命的黑無常。
不不不,他不是像,他就是來索命的。
我下意識的從瑜伽墊上站起來往房子的角落裏退。
“ 你是我見過最自私最不負責任的人。”法醫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他的臉色那麼黑,很有把我掐死的衝動。
“ 我怎麼負責任?我就打一個電話她就跑走了,你不去找帶她走的男人,你跑來找我做什麼?”
元七駿幾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他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頓時就喘不過氣來了。
“ 你掐我有什麼用?小暉的死就算是我有責任,那也只是一丟丟。你也有責任,你既然覺得我那麼不靠譜幹嘛把她交給我,還有我嚴重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你早就厭倦了小暉天天跟着你,想把她弄走但是苦於沒有辦法,所以你就有意讓我帶她下去,然後找人誘惑小暉走出醫院,讓一個陌生男人帶走她弄死她。”
法醫看着我,俊秀的臉上居然浮現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 簡寺鹿,愛上你是容衍最瞎的一次,你根本不值得。”
“ 他值不值得關你什麼事?你放開我。”
“ 簡寺鹿,去跟容衍說你跟他離婚,不然的話我就掐死你。”
“ 你幹嘛管我們的事?”
法醫忽然加重了他手上的力量,我頓時就喘不過來氣了。
我覺得我的臉迅速的被脹紅了,青筋都在額頭上爆了出來,眼睛珠子也鼓了出來了。
我沒辦法講話,只看到法醫面無表情的掐着我。
我本來是不信他會把我給掐死的,但是我喘不過來氣,他又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這樣一來不到三分鐘我就會翹辮子。
我使勁拍他的手背,意思是說我求饒了。
法醫才鬆開手,他鬆手的一剎那我就扯着嗓子叫:“ 容衍……容衍……”
我的聲音高亢嘹亮,法醫再一次捏住我的喉嚨,但是我已經叫出去了。
我不知道容衍會不會聽到,他聽到會不會趕來?
我也不知道法醫幹嘛想讓我和容衍離婚,我和容衍離不離婚跟他有什麼關係?
在法醫的眼中,我好像還不如他每天解剖的屍體,他的手異常的冰冷,我能想象出這雙天天握着解剖刀的手在那些屍體上劃來劃去能有什麼溫度?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地打哆嗦。
我快要死了,我的大腦缺氧,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元七駿這個劊子手,他殺人不眨眼,他殺人如麻。
我不要死,我還大好年華,我還青春少艾……
小暉死了我心裏很不舒服,雖然我跟她才見過幾面,但是我還沒沒人性到那種地步。
可是法醫全部怪在我的頭上,對我太不公平了,他掐死我不夠他應該把自己也掐死。
我的眼前逐漸的模糊,法醫站在一片血色當中,像食人大魔王。
雖然這個世界不太完美,但是我還不打算告別它……
容衍,你死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