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裏面遇到了西門,她頂着一頭亂髮,一看就是剛起來。
“ 你遲到了,當月獎金扣光。”
“ 我這個月本來就沒有獎金。”
哦,她不說我都忘了,因爲那個荀規的事情我扣光了西門整月的獎金。
“謝謝你提醒我,那就下月獎金扣光。”
“憑什麼呀?就算遲到爲什麼要扣光當月的獎金?”
“ 沒有爲什麼,因爲我是你的大老闆,我說的就是聖旨。”
“ 簡寺鹿,你這個昏君。”
“對了”我一邊快步下樓一邊跟她說:“你今天去容衍住的酒店把他的行李給拿回來。”
“我已經遲到了。”
“是你把他的行李給拿出去的,別忘了。”
“簡寺鹿,你講理不講理?”
“不講理,因爲我是你老闆。”
西門追在我後面下樓,忽然她拍我的肩膀:“簡寺鹿,容衍要搬回來呀。”
“你要搞清楚,是我讓他搬回來,不是他要搬回來就能搬回來,懂了嗎?”
“簡寺鹿,你可真是狗臉,一個星期之前你急赤白臉要把容衍給趕走,現在又讓人家搬回來。”
“辱罵上司,扣兩個月獎金。”
“扣吧扣吧,我那點錢你扣光得了。”
“我馬上就通知人事部經理。”
我下了樓九嬸迎過來:“ 小鹿,你上次不是要喫螺螄粉嗎?我的酸筍終於泡好了,今天可以煮螺螄粉給你吃了。”
“九嬸我馬上要趕飛機,我來不及了,要不然你打包給我,我在路上喫。”
“好好好,小鹿你要出差啊?”
“嗯,我去新加坡籤一個合約。”
“簡寺鹿,你要出差怎麼沒提前告訴我?”西門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真的是很討厭。
“你是我的上司,我出差爲什麼要告訴你?”
“因爲我們是家人呢。”
“誰告訴你我們是家人?”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還有一種住在一起的關係叫做室友,你呢,現在頂多是寄人籬下,明白了嗎?”
九嬸把打包好的螺螄粉給我,我接過來換鞋出門,回頭關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容衍從樓上下來,九嬸笑盈盈地迎過去就好像看到了親兒子一樣。
“ 容衍容衍,我知道你不喜歡喫螺螄粉,我還煮了雞湯米線,我現在馬上去下,你等着啊。”
今天我跟嘉許坐同一輛車去機場,我讓司機先載我到嘉許住的酒店把他給帶着,然後一起去。
嘉許上車的時候,我正在車上喫螺螄粉。
九嬸什麼地方特色美食都會做,這一點真是令我崇拜不已。
她的酸筍泡的剛剛好,臭味又足夠,還放了很多的螺絲肉,豆皮也是早上現炸的,喫到嘴裏脆嘣嘣入口即化。
等到嘉許上車,我才意識到螺螄粉的味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忍受的,特別像他這樣一個外國人。
不過他很淡定,沒有捂着鼻子,或者是皺着眉頭那種吃了屎的樣子。
我愛喫螺螄粉這個愛好那時候在賀一煬的眼中就是登不了大雅之堂,我每次喫他的表情都好像我在喫屎。
九嬸的螺螄粉做的實在是太好吃了,我連一口湯都不會放過。
等到回去我要連續一個星期天天早上都喫螺螄粉。
“李司機,麻煩你開一下窗戶。”我跟司機說。
“車裏開着冷氣,爲什麼要開窗戶?”嘉許問。
“我怕這味道會薰死你。”
“不會。”
那既然他不怕薰死人就不用開了,今天外面熱的要死,開窗戶我會被曬死的。
車子發動了,我終於把湯都喝掉了,把飯盒和勺都交給司機,讓他帶回去給九嬸。
“你喫的這個味道挺獨特的。”
“ 這叫螺螄粉,是我們廣西柳州的特產,以臭著名,我覺得你應該受不了。”
“ 新加坡也有很多臭名昭著的菜,等我們到了,我會帶你去嘗一嘗。”
對於喫美食我是不介意的,我跟他笑笑位置可否。
剛剛到機場西門,又給我打電話,她打的還是視頻電話,她的那張臉在視頻中顯得格外的大,就像一塊不知廉恥的燒餅。
燒餅爲什麼不知廉恥我不知道。
“簡寺鹿,我已經幫容衍把他的行李給拿回去了,我現在已經徹底遲到了。”
“你想說什麼?”
“可不可以只扣我半個月的獎金?”
“好了就這樣。”正要掛了電話,我又多問了她一句:“容衍呢?”
“他去工作了呀。”
“他去哪裏工作了?”
“好像是什麼影視化管理的工作具體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幹嘛不去問他?”
“我不想知道,掛了。”
上次被我那麼一折騰,容衍失去了很多工作的機會。
只要容衍做關於工程方面的工作,那跟簡氏多多少少都會合作過或者是有過聯繫,我通通都給他攪黃了。
現在想想看,我真是任性啊。
今天運氣不錯,飛機沒有晚點。
剛剛喫完螺螄粉,上了飛機我照樣喫喫喫。
今天飛機上有一種小喫,椒鹽小土豆,意外的很好喫。
我問空姐要了三次,估計空姐以爲我偷偷帶了一隻土撥鼠上飛機。
我喫東西的時候嘉許就微笑着看着我,眼神很是慈愛。
“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麼能喫的女的?”說話的時候,我還往嘴裏丟了一個小土豆。
“你很真實。”
“能喫是我的人設。”
還是文化不同,他好像聽不懂。
聽不懂也不要緊,不妨礙他一直用他棕色的眼瞳看着我。
“你是個混血?”
“我媽媽是德國人。”
“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