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莫名的我就有些激動,所以聲音大了一點,跟我相比容衍就要從容多了。
“那你呢?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孩子,小熊對你來說也不是唯一。”
“我是小熊的親生母親,我不會把小熊交給你的。你那位美麗的太太,我估計也不想替別人撫養孩子了。我建議爲了你的家庭和睦不要再多此一舉。如果你想認小熊,你是他的親生父親,我不能阻攔,但是你如果要是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容衍。”我咬着脣盯着他:“如果走法律程序我敗訴了,你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的話,我死給你看。”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我就後悔了,我死給他看,他怎麼會在乎我死不死呢,巴不得我死了吧。
但是我說出這句話之後,我覺得他的臉色好像白了白,或許我看錯了。
我說完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知道我這三言兩語一定不會讓容衍改變主意。
我會竭盡全力地留下小熊,如果不能的話,我不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因爲我對小熊的愛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
我從容衍的面前離開。
以前我和容衍之間總是我瀟灑的從他面前走過,但是這一次我表現的一定不太瀟灑,甚至步履有些踉蹌。
我匆匆走出鑑定中心的大門。
他那位美麗的太太還站在車邊微笑着看着我。
她長得那麼美,看起來又面善,不像個壞人,看上去很溫柔,我應該恭喜他。
現在美麗的女人不溫柔,溫柔的呢那又是假象。
希望她能夠表裏如一。
我走過他的車邊,他太太優雅的跟我笑,還向我伸出手來:“你好,是簡小姐嗎?”
我非常沒有風度的沒跟她握手,從她身邊倉皇而逃。
今天我是自己開車來,沒讓司機跟着我。
我坐進車裏發動了汽車,我發現我手抖了好幾次都沒把汽車發動。
汽車怎麼了?
出故障了嗎?
我的手又怎麼了?
帕金森嗎?
怎麼會有水落在我的手背上,下雨了嗎?
哦不,就算下雨了,我的車也不是敞篷,爲什麼雨點會滴到我的手背上?
我擡起頭來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我很狼狽地發現我居然哭了。
我爲什麼會哭呢?
是因爲我聽到容衍要跟我搶小熊,我害怕的哭了嗎?
還是因爲容衍車邊站着的那位美麗的女人?
容衍結婚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因爲我生氣嗎?嫉妒嗎?
或者說,我還在愛的着容衍嗎?
我呆若木雞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臉淚痕,楚楚可憐。
我快要厭惡死這種人設了。
5年了,我沒有再想過這個問題。自己到底還愛不愛容衍。
有沒有我對他的愛意隨着時間的消磨,或者是當年他給我的傷害而消失。
但我滿臉的眼淚告訴我,好像並沒有。
我好像還愛着容衍。
我一直走的是花花公子的人設,爲什麼我這麼長情,愛一個傷害我的男人愛到如今?
不,我不能問再問自己問題了。我腦子太亂了。
我終於發動了汽車從容衍的車邊開過去。
其實我不想看的,但是我還是看到。他摟着他的美麗的太太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兩人相擁着上車。
淚水瀰漫了我的眼睛,令我都有些看不清前方。
我簡寺鹿居然會有今天,我居然會被一個男人虐到淚流滿面。
眼淚和情緒是最控制不住的東西,雖然我拼命的跟自己說別哭別流淚,但是還是忍不住。
一滴一滴一串一串,落下來打溼了我酒紅色的大衣。
我一邊流淚一邊往前開。
淚水糊的我都看不清路,我擡起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然後我手一抖,方向盤一歪,我就聽到路邊有人尖叫了一聲,我依稀看到一個女人從我的車邊竄了過去,嚇了我一跳。
我急忙急打方向,我躲過了那個人沒撞到她,但是自己卻撞到了馬路邊的路燈上,我都衝上了馬路牙子,還好並沒有撞到行人。
撞擊並不猛烈,因爲我開車的速度很慢。
我趴在方向盤上,胸口被撞了一下有點疼。
但是這疼痛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麼,當年我被嘉許和他爸爸打的遍體鱗傷我也沒掉一滴眼淚。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變得既脆弱又矯情。
我趴在方向盤上眼淚流個不停,居然根本就停不下來。
我就那樣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我聽到有人拉開我的車門。在跟我說話:“簡寺鹿,你怎麼了?”
是容衍的聲音,不,我不能讓他看到我這個脆弱的樣子。
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的滿臉眼淚。
我拼命的用袖子擦眼睛,但是他卻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臉給擡起來了。
我看到了他驚愕的眼神,很顯然他也被我這滿臉的眼淚給驚了一下。
他看了我至少有10秒鐘。
我有一種自己的衣服被扒的精光,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得光光的感覺。
容衍皺了眉頭:“你這是在哭嗎簡寺鹿?你爲什麼哭?”
他很驚詫吧,因爲在別人面前表示出弱勢並不是我的一貫作風。
我掙開他的手,在車內找到了紙巾盒,抽了一大把蓋住我的眼睛。
“不關你的事,你走吧。”
“你以爲我真的想管你。”他在冷笑:“是我太太看見了,她讓我下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我低着頭不說話,我聽到容衍關上車門的聲音。
他走了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了,因爲我的眼淚還沒有流完,憋在心裏很難受的。
我捧着臉痛痛快快地大哭。
哭的歇斯底里,哭得我的車外圍了很多人看着我。
有的人很好心敲敲車窗跟我說:“ 小姐你撞到哪兒了?要不要我替你叫救護車,我幫你報警吧。”
我只能跟那些好心人搖頭,雖然他們是好心,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只希望我獨處,一個人,誰也不要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