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許在講什麼?
我怎麼有點聽不懂。
我在黑暗中勉強的分辨出他的眉眼,但仍然被籠罩在一團黑色裏。
所以我不知道他現在跟我說出這些話的表情是什麼?
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下去,拍了拍我的肩膀:“ 睡吧。”
現在我除了睡就是喫,生活了無生趣。
那些海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我們養在這裏。
不是說要勒索嗎?也沒見他問我們要電話號碼,天天把我們關在這裏,還好喫好喝的伺候着到底是幾個意思?
時間越長,從剛開始的惶恐不安到漸漸的習慣了。
然後再惶恐不安。
我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洗澡了,我的頭髮亂的像雞窩,感覺身體上都能散發出臭味了。
我跟嘉許說:“ 我好想回去,好想洗把澡,泡泡浴的那一種。”
嘉許說:“ 很快我就能讓你洗澡。”
我只當他是說笑話,又到了喫飯的時間了,雖然我不知道時間,但是估摸着大約是中午時分。
鐵門響了,接着下面的那個小門打開了,有一隻手把托盤遞的進來。
嘉許就站在門邊等着,那隻手正慢慢地把托盤放在地上的時候,嘉許忽然衝上去伸手抓住了那個人的手,然後用力地往上撇。
那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我愣住了,又忽然反應過來嘉許要幹嘛。
他用英語跟那個人說:“ 把門開開,要不然你的手就會斷在這裏。”
那個人慘叫着,我聽到了鎖開的聲音,然後我就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着。
門推開了,一個臉上蒙着罩子的男人。,身體扭曲的像一隻大蜘蛛一樣站在門口。
因爲他的手還被嘉許給擰着,身體直不起來。
“ 簡寺鹿,快跑出去,快一點。”
“ 你,你怎麼辦?”我結結巴巴地問他。
“ 你先跑出去再說,如果是島上的話你就往岸邊跑,我等會過來找你。”
“ 可是……”
“ 快跑呀……”他跟我大喊。
算了,這個時候不是磨磨唧唧的時候。
我也想不了太多,拔腳就從那人的身邊衝出去,然後一路狂奔。
這還真是一個島,不過這島上不是荒無人煙的,是有人住的。
島上有很多人,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在狂奔都停下來奇怪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們跟那些海盜有什麼關係,就算沒有的話他們有沒有樂於助人的精神,所以我沒有向他們求助,而是聽嘉許的話一路跑到了海邊。
這海邊停着好多艘船,看來這是一個漁島,有很多船都在離海邊不遠的地方打魚。
我在房子裏的時候一直都以爲我們是在荒島上。
沒想到這裏還挺熱鬧的。
現在怎麼辦?
我跑出來了,那嘉許呢?
他不會被那個海盜怎麼樣吧?
那個海盜個子好高啊,我看他捲起來的袖子露出來的手臂是黑顏色。
他是個黑人,嘉許不一定能打過他。
正在我胡思亂想東張西望的時候,我看到嘉許從不遠處向我奔過來,我一陣狂喜,跳起來向他揮手。
“ 快點上船!隨便上一艘沒人的船!”他跟我叫着,我急忙回頭。
看到了一艘快艇就急忙的跳上去。
“ 可是我不會開啊!”我驚慌失措的跟他講。
嘉許飛快的跑向我,我拉住他的手臂他就跳上船來了。
我頓時有一種我們終於逃出昇天的感覺,但是我卻看到了有幾個人追了過來,其中有一個就是剛纔被嘉許擰了胳膊的。
“ 他們追上來了怎麼辦?”
我帶着哭腔跟嘉許說。
“ 你別管,把救生衣穿起來,然後趴在那船底,我來開船。”
嘉許居然會開船,真是技多不壓身啊!
如果我能夠活着回去的話,我也讓我的小輪胎什麼都學一學。
我聽了他的話穿上了救生衣,然後趴在船底。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讓我趴在船底,忽然我聽到了槍響。
我擦,那些人,居然開槍了。
遊艇是汽油發動,我終於聽到了嘉許發動了汽艇的聲音。
“ 砰砰”又是幾聲槍響。
我們的船開動了,突突突突的像拖拉機的聲音一樣往前面開。
我趴在船底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能夠感覺到海風吹着我的臉,我慢慢擡起頭看了看,我們已經在大海上了,而那些人在岸邊捶胸頓足的樣子。
我們把他們給甩掉了,我們跑出來了。我從船艙裏興奮地坐起來對正在開船的嘉許說:“ 我們跑掉了,是不是把他們甩掉了?”
嘉許沒有回答,我驚恐的發現他的肩膀上居然有血。
他中槍了。
我驚慌失措地爬起來挪到他的身邊。
“ 嘉許,你被槍打中了?”
他勉強的跟我笑笑臉色很白:“ 沒關係,沒有打中要害。”
“ 可是你受傷了呀!”
“ 這裏不排除還有他們的人,我們先從這片海域離開再說。”
“ 我找個什麼給你包紮一下吧。”
“ 那你去後面翻一翻,這邊的漁民一般出海都會帶着藥箱什麼的,以防萬一。”
我還真翻到了一個藥箱,雖然不大,但是裏面有剪刀有藥棉,還有消毒藥水。
我拿着剪刀站在他的身後抖抖縮縮的:“ 你保持平衡,你別亂動啊,我把你的衣服這裏剪開一個口子,然後給你消毒。”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嚇得心臟砰砰亂跳。
我用剪刀剪開他的衣服,肩膀那一塊血肉模糊。
“ 怎麼這麼大一片?”我看過的電影裏頭彈孔應該只有一個大拇指那麼大。
“ 他們用的是散彈槍,”嘉許咬着牙告訴我:“ 裏面的都是鉛彈,不是真正的子彈,射程不遠傷口應該不深,你看看能不能用小刀幫我把子彈給挖出來。”
我快被他給嚇死了,急忙搖手:“ 這種事情我做不來!”
“ 你試試看,那些鉛彈應該不會太深的,你就像擠粉刺一樣把它們給擠出來就行了。”
粉刺?
我哪裏擠過這麼重口味的粉刺,我都快哭了,不過光消毒不拿子彈也治標不治本呢。
我深吸一口氣:“那好,我試試看,你別亂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