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友情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只要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會需要這些。
我否認是因爲我害怕我得到的是不真誠的,但這麼多年的相處,西門是一個好朋友,富忻城他也絕對並不想做我的舔狗,他只是很無私的默默地愛着我,付出,幫我打理簡氏,幫我做處理各種雞毛蒜皮零碎的事情。
而西門呢陪着我哭陪着我笑,現在我卻用最惡毒的話趕他們走。
好像從這一刻開始,27歲的我懂得了什麼是無奈。
嘉許就在我的身後,我還得裝作一切都無所謂,我調整好呼吸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將富忻城的工作牌扔在扔進了垃圾桶裏。
嘉許一直在注視着我,他的笑容甚至是有些調侃的,他說。
“ 不要這副死去活來的表情,在我看來沒什麼好可惜的。朋友而已,連愛情和父母都不是永恆的,就更別說朋友了。”
“ 那對你來說什麼是永恆的?”我坐下來打開了股權協議。
“ 這個。”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筆指了指而我手裏的股權協議:“ 金錢權利,這纔是永恆的,不是嗎?”
“ 不,這些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他不會像朋友和愛人,他們是爲了你這個人而付出的,但是金錢利益不一樣,誰擁有了它們誰就是它的主人。”
“ 那多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冰冷的殘酷的,簡寺鹿,經歷了這麼多你還不懂嗎?怎麼你還這麼天真?一個天真的有錢的又漂亮的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生物。不過還好有我保護你。”
他提起筆刷刷刷的在股權轉讓協議書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丟給我。
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有什麼好後悔的,我沒有多想提起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股權協議書給他,他略有些驚奇,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痛快連眼睛都不眨地簽了。
他拿過來看了看,笑了:“ 小輪胎他應該慶幸他有一個好媽媽,但是你外婆應該很懊惱,她沒有給她的商業王國找一個更合格的繼承人。”
“ 我認爲這個時候你應該欣喜若狂而不是冷嘲熱諷。”我站起來:“ 現在協議也簽了,這簡氏的50%的股份就屬於你了。”
“ 不不不簡寺鹿,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環節。你明明知道的但是你卻不說。”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我外婆的印章,朝我晃了晃。
“ 這麼重大的決策,一定要有你外婆的印章,要不然無論這個股權轉讓協議做的有多嚴謹,都是不作數的。你明知道卻不說,想在這裏留一手是不是?”
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我現在腦子亂的很,哪裏有他思維那麼清楚?
不過我也不想辯解,跟他笑了笑,把桌上的印泥推過去。
他在股權協議上鄭重地蓋上了我外婆的印章,這也就意味着我外婆的股份現在已經不唯一了,一半都是屬於我面前的這個令我感到厭惡的人的。
嘉許蓋上了印章,然後捧着那個股權協議書良久地注視着,他的脣邊浮現着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很內斂,內斂到根本就不像一個強盜。
我沒時間等他慢慢欣賞,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跟他說:“ 股權協議一式兩份你可以帶在身上慢慢看,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 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跟我開展新生活了?”他笑着將股權協議折起來。
“ 你答應我的,”我變了臉色:“ 你答應我,我簽了這個之後,你就會讓他回到我身邊。”
他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居然收斂了一些,起身向我走過來。
他低頭看着我:“ 你放心吧,簡寺鹿,我說到做到。我不是無賴,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機票我也已經訂好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沒有再問嘉許小輪胎現在在哪裏?哪怕前途渺渺,哪怕等着我的是個巨坑,因爲小輪胎在那裏我也得跳進去。
我跟嘉許走出辦公室,我在走廊盡頭看到了容衍,他立在那挺拔的像一棵青松,專注的一言不發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一定也是收到了風聲,知道我要將50%的股份都轉給嘉許才趕來的。
我走到他的身邊,事實上我不得不跟他近距離接觸,因爲電梯就在那。
我笑着跟他說:“ 怎麼樣容先生你也趕來分一杯杯羹吧,不好意思已經分完了,連渣子都沒有了。”
他沒說話,只是長久地注視我,我覺得容衍的眼神會經常讓我感到悲傷。
我知道5年前都是一場誤會,因爲這個誤會,我打掉了我跟他的孩子。
我現在愚蠢的想殺死我自己,但是我不能死,小輪胎還在等着我。
我從他的身邊走過去,按了電梯鍵。
容衍始終沒有跟我講話,也許他覺得跟我講什麼都徒勞,反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覆水難收。
我和嘉許走進了電梯,電梯門在容衍的面前緩緩的合上。
我看到了他平靜如常的眸子,他沒有富忻城和西門那麼憤怒。相比他們他冷靜多了。
反正簡氏的財產也跟他沒關係,他有什麼道理憤怒?沒道理的是不是?
電梯能合上了,我好像鬆了口氣。
嘉許一直在留意着我的表情,他問我:“ 怎樣?看到容衍你還會不會心如刀割?”
“ 我從來都沒有心如刀割。”我說。
他笑了:“ 逞強不是成熟的表現。你什麼時候會正視自己的內心了纔算是真正的放開了。”
“ 現在不是你給我做人生導師的時候,你要做的只是把我兒子還給我。”
“ 你別忘了。”他忽然圈着我的肩膀,電梯的空間太狹小我都沒地方躲。
他微笑着跟我說:“ 從這一刻起,小輪胎也是我兒子。他以後還要跟我姓嘉。”
我擡頭跟他怒目而視:“ 以你這樣的個性,要一個根本就跟你沒關係的孩子叫你爸爸?”
“ 那你覺得我能夠容忍一個姓着別人姓的孩子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