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就是個未畢業的大學生,怎麼就突然穿越來這裏,有了不敢隨便使用的天下第一的武功,要防着被別人毒死,砍死,刺死,還與能瞬間決定人生死的皇室有了瓜葛,還得去找別人的父母,還得去照顧她的妹妹們,自己原來也只不過喫飽就睡,看看小說打打球而已,現在這突如其來的責任壓得她十分疲憊,加上最近超超的事,讓自己的情緒瞬間一落千丈。
莫家莊。
莫少芝這次回到莫家莊,不是急匆匆的跑去後山看他種植的藥材,也不是忙不迭記錄新的病例,卻是怔怔坐在庭院裏發呆。
連小菊給他煮好的他最愛的茶都已經涼透。
“少爺……”小菊禁不住喚道。
他正在沉思,一心想着高藍:你爲什麼要女扮男裝呢,是不是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是要繼續順着你的意願嗎,也不知道你最近過的如何,好想你。
小菊再次叫了一聲:“少爺……”
這下莫少芝纔回過神來,有些愣怔的端起茶杯。
小菊無奈搖頭,起身奪過:“這茶都已經涼了,我給你倒新的。”
“奧。”
小菊見滿腹惆悵的莫少芝,邊沏茶邊問到:“少爺,想她爲何不去找她。”
小菊總是能摸到自己的心思,莫少芝慘淡一笑:“你少爺我啊,長這麼大,唉,第一次有事將我難倒了……真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明知道她是女兒身,又不想拆穿她,其實我挺羨慕白輕盈的,一直視高藍爲同性朋友,那樣肆無忌憚的玩樂,在一起沒有那麼多拘束,而自己總是束手束腳……”
莫少芝擡起右手掐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皺眉。
小菊會意:“少爺,是怕被拒絕連朋友也做不了了,也就不能在她身邊了吧。”
莫少芝嘴角一顫,起身緩緩踱步:“不錯,總感覺她有好多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她,她身上毫無殺氣,卻有一身絕世武功,眼神清澈,不染,似與這江湖二字格格不入,讓我一度好生糾結,有點搞不懂她……”
小菊道:“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從小在脂粉堆里長大,對女人從來不好奇的你竟然對這個高藍如此思量?”
“她不一樣……”這一聲說的好綿軟柔腸。
院中的樹下落滿了紅色的種子,莫少芝俯身拾起,捧在手心,微微嘆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小菊心頭一抖,識趣的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覺得少爺再也不是之前的少爺了。
不禁微微憶起之前她的的莫少爺。
放眼這整座金風玉露山,都是那莫家的。山上處處都是莫少芝的身影,彷彿這山似美麗少女的身軀一般,有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他永遠不知足的探索。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山恰如其名,山上綠植密佈,松濤屹立,繁花夾道,鳥鳴嚶嚶。層層疊翠,每個高度設成一層別院,各各夫人小姐少爺都有自己的別具特色的院落,而且設計巧奪天工,大多根據山脈原來的樣貌鑲嵌其中,渾然天成,每個院落根據一味中藥命名。莫少芝的別院就以沉香命名,曰沉香苑。
山上奇花異木,山石嶙峋,靈芝仙草,蘊藏無限。而且上山路極其隱祕,外人不可輕易入內。山上有專門養殖藥材的地方,收集的,製作的,各個工藝都配備齊全,是市面上珍貴稀缺藥材的主要採集地。後山設有莫家祠堂,專門供奉過往莫家當家人牌位,祠堂刻有莫家祖訓:不涉及朝政黨爭,只製藥醫人,傳承醫術。所以這莫家才能長久屹立不倒坐穩這整座大山。千年莫家醫術傳承,如今到了這一脈出了個頂頂出息的莫少芝,實乃是莫家祖上榮耀。
這麼多年,莫少芝一直過得清淡自得。用他自己的話說,別人是潛心尊佛奉道,他也修道,只不過是修的是這治病救人的醫道。
他從小就聰明刻苦,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經常廢寢忘食在後山研究草藥,嘗試百草。有一次自己在那裏吃了不明的藥草昏睡了七天,直到被大太太找到才救醒,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原來這草藥功效如此厲害,不錯,得好好記錄下來。
莫少芝從小就勵志寫一本流芳千古的醫書——芝記,來記錄自己治病救人的經驗造福人類。
“少爺,又有女子過來遞拜帖,”家僕過來稟報。
莫少芝側臥在院子裏的石塌上,一隻手撐住頭頸,另一隻手握住書卷,並未擡頭理會。
小菊嘴巴一噘,驕橫道:“哪家的姑娘如此不長眼,她難道不知少爺規矩嘛,莫家少爺只有初一十五纔出山,出山也只見那玄空閣一人。”
家僕兀自翻着手中的冊子:“梅家的,林家的,董家的……”
莫少芝成年後,就可以自己立規矩了,這不見女子的規矩是他第一個立出來的,因爲啊……他的爹爹給了他七個妹妹,都是女子,嘰嘰喳喳,他是從小生在脂粉堆裏,厭煩的很啊。雖然七個妹妹他都愛,覺得各有特色,但是處久了,實在是吵鬧雜煩的很。
現在獨立了有了自己的院落,才終於偷得個清淨,只是還逃不過那隔三差五過來叨擾的妹妹們。
因爲莫家家大業大,加上聽說那莫家少爺出落的是才貌雙全,這終於稍稍躲得了妹妹,卻又招來了外面各大名門閨秀的惦記,衆多名門望族大家紛紛想來求得這個絕世好女婿。
於是迫於無奈,莫少芝就給立了這個不見女子的規矩,但女病人除外。
小菊從小跟隨莫少芝長大,在身邊伺候着,情分自是不一般,莫少芝也並未用少爺的身份約束她,所以在她看來,這金風玉露山上的少爺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雖然少爺總是話不多,但是即便是不說話,她也能懂他所想所求。
有時候只要莫少芝一擡手,她就能立刻拿來他想要的東西。
那時,少爺總是會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照着她一天心裏都暖洋洋的。
與少爺一同下山,小菊總是穿一身利落玄衣,臉上三分秀氣,七分英氣,提一把長劍,永遠走在少爺身後偏左兩步,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少爺就是她的一道光,耀眼,溫暖。她喜歡看少爺的側影背影,以及那耳邊垂下的碎髮的溫柔。
小菊收回思緒,沒想到這一趟出去,少爺的心思再也不在這金風玉露山上了……
看着那一旁又開始發呆的少爺,開口道:“少爺,中午,大太太要你去當歸閣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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