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沒有答案,不想也罷!但是自己此番這種狀態,只得,既來之則安之,別做徒勞掙扎了。好歹人家是用轎子來擡自己的,不是五花大綁的帶回去,應該還有些樂觀的期待吧。
高藍做完這一番心理建設,頓覺的微微舒暢一些。
迷霧中,伴着這舒服的一上一下的顛簸,加上那竹子發出的細微的有節奏的響聲,高藍哈欠連連,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待高藍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擡到一處院落裏,剛剛落地。
面前一處二層竹製的屋舍,屋舍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顯得浮誇而奪目。
屋舍周圍一圈籬笆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院子裏面也種了各色鮮豔欲滴的花朵,一些花農正在裏面彎腰打理。
高藍剛要叫喚,卻見那些人紛紛起身,扭頭對着她笑……
“啊!”高藍驚恐叫出了聲,她連忙捂着自己的嘴巴。
那些花農的笑容雖然溫和,卻是令高藍頭皮一陣發麻,因爲他們都是一羣人身兔子臉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人……
高藍連連倒吸涼氣,驚嚇到怔怔發不出任何響聲。
直到那些人的目光被一個出現的目標,齊齊吸引了過去。
高藍也隨着他們的目光看去,那竹舍樓梯上走出來一個……
“人”?
高藍再次瞪大眼睛,呆若木雞看着……
那目標也是一隻人身兔子臉,身上穿了一件收身黑色長裙,上面點着玫紅色碎花,側邊高高的開叉,露出一條雪白的大長腿。面前V型對襟鬆鬆垮垮,胸前白浪波濤洶涌。耳朵上各掛了一條銀白細長銀線,下面垂着一隻寶藍色的蝴蝶,彷彿看到尚在撲棱着翅膀。
她留着黑黑的齊劉海,長長的睫毛。那兔子臉放在這具妖嬈的身軀上,倒也不算特別的違和,還算有些鬼魅的好看。
若是不看臉,但看後背確是一派無限妖嬈。
她手裏拿着一柄圓形掛着白色羽毛吊墜的刺繡搖扇,上面繡着花團錦簇的圖案。
她款款下了臺階。
走一步,扭一步,搖一下,迤邐葳蕤,風情無限。
她面帶漫不經心的笑容,朝一臉凝固的高藍走來。
待到她的面前,停下腳步,發出十分柔潤的聲音:“姑娘這扮相,我竟然一時間看不出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
高藍這纔打破凝固狀態,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樹葉裝束,一臉懵呆,怔怔不語。
就見那兔子人,微微俯身,從下往上緩緩打量她。
半晌,發出一連串的嘖嘖之聲:“幺,幺,這腿,可真是好腿啊,又細又長又白又滑,”
高藍連忙縮了縮自己無處安放的雙腿。
見她十分侷促,兔子人微微一笑,輕佻道:“跟我來吧。”
見她依舊坐着不動,她又回身過來拉着高藍的胳膊敦促:“快來啊。”
“什麼味道這麼臭?”
那兔子人邊說邊在高藍身上,從上到下聞了一遍,隨即停在了她的腳下。
咋呼道:“擡起腳來!”
高藍受到驚嚇狀態,連忙聽話如機器人一般,擡起一隻腳,睜着無辜的眼睛繼續像機器人似的,等待下一個指示。
風情兔子人驚訝尖叫道:“媽呀!你踩到了屎蛙?怪不得這麼臭!”說着用手裏的團扇擋在嘴鼻前,輕輕搖晃。
隔着近,高藍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從團扇上面浮來。
片刻,高藍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心道:屎蛙……這名字還真是恰如其分啊。
想到踩到爆漿的那一瞬的感覺,高藍連連打了一個噁心的寒顫。
兔子人指着她道:“這麼臭,還不趕緊脫掉!”
收到了新的指令,高藍果然麻溜的雙腳一踢,將那兩雙踩了屎蛙的鞋子,踢到門外面。
光着白淨的腳丫站在堂裏,高藍默默不語。
那兔子人叫她如此,輕笑一聲:“你是啞巴嘛,怎麼都不說話,還是嚇傻了!”
面對周遭這詭譎邪魅的一切,高藍努力張了張嘴巴,但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乾乾的嚥了幾口唾液,蹙眉看着她。
只見那兔子人用細長白嫩的手款款恣意搖着團扇,一個華麗轉身,落座正面金絲編織的寶座之上,翹起二郎腿,寶座正上方懸掛了紅燦燦三個大字的匾額:喜寶堂。
只見她雙眉一揚,露出孤傲面容,朗聲道:“歡迎來到喜寶堂,我就是喜寶堂堂主:無!敵!風!”
高藍嘀溜轉動了幾下眼珠子:喜寶堂?是幹什麼的?
無敵風繼續霸氣道:“從我這裏進來是一個人,但出去……”
高藍一怔:出去就是一隻鬼了?這就是所謂坐着進來,躺着出去?
無敵風從後背上探過身來,陰柔笑着:“就是成雙雙對的一雙人咯!我這喜寶堂,專爲他人做婚嫁之事。”
高藍思忖,發出了一陣微弱的聲音:“婚嫁之事?”
無敵風看出她的疑惑,於是道:“你一定要在我喜寶堂挑選一人成親,才能離開這喜寶堂。不然你是出不去的。”
高藍忐忑問:“若是……我不挑呢?”
無敵風一聲冷呵:“不挑,呵呵,生生世世困在此處,像外面的一樣做兔子人。”
“他們都是單身剩下的?”高藍詫異,盯着外面那些勞作的人。
高藍想完,隨即又十分詫異盯着面前的兔子人,嚅囁反問:“那……你呢?”
無敵風,手裏晃動的團扇,緩緩停下來,那雙眸子瞬間變得深邃無比,悵然若失道:“我……我等一不歸人……”
高藍瞬間明瞭:“所以,你就一直被困在了這裏……”
無敵風沒理會她,徑直一揮手,左側飛來一條細繩,接着從裏面滑出一件件紅色的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