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碌,挖坑,掩埋。不多時的功夫,該做的都做好了。
“終於好了。”小狸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白輕盈將鐵杴插在地上,一隻手搭在鐵杴柄頂上,另一隻手插在腰間,喘息道:“這該立個什麼碑牌吧。”
莫少芝想了想:“是啊,該立個碑。”於是回屋,很快,拿着寫好的木牌,插在墓前。
“風調雨順,人心安和。”
小狸貓讀着那碑牌上的字。
白輕盈嘆道:“想來,以後這裏的風雨會漸漸柔和了吧。”
衆人臉上也略微升起不同程度的期待感……
他們又重新將唐氏的墳修整了一番。
莫少芝雙手拍了拍:“好了,辛苦大家了,先歇息一下,等會我們再修繕一下茅屋,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這時候風雨已經完全停止了,頭頂上漸漸射來了溫暖的日光。
小狸貓道:“風雨已停。莫哥哥,你說老天是不是看到了我們的所作所爲,不再爲冤屈之人哭泣了。”
莫少芝微微一笑:“嗯,或許吧,不然爲何偏偏在這時候停了。”
衣美揚起頭,手遮在額頭上:“許久不見太陽光了。我去將屋裏裏的被褥都拿出來曬一曬。”
“我幫你。”秀蘿隨着她一起進了屋子,整理被褥。
莫少芝和白輕盈坐在旁邊歇了一會,便也起身上了屋頂,小狸貓在下面幫忙,開始修繕茅屋的工程。
……
……
廟街鎮。
高藍進了夜陽的房間,卻找不見皎月容的影子:“奇怪,人呢?”
高藍正要出門找尋,卻跟猛然進來的皎月容撞了個滿懷。
“啊——”
高藍驚叫了一聲,扶着額頭質問:“你,你跑哪裏去了,放夜陽一個人在這裏!萬一——”
“不會的,沒有萬一,我是不會讓他出事的。”皎月容面色肅穆,推開高藍後,徑直走到夜陽的牀邊,安靜而深情的看着他。
高藍立在門口,扭頭詫異看着他……
突然,高藍深深嗅了幾下,狐疑道:“怎麼有股燒焦的味道?”
皎月容一怔,隨即意識到,應該是之前在馬府沾上了身上的味道。
隨即不急不慌道:“我剛剛去後廚走了一圈,估計是身上沾上了味道。”
高藍疑問:“後廚?你餓了?”
皎月容懶得理會她,起身將她推出去,雙手準備關上門:“時候不早了,你快點回屋休息吧。”
“艾,艾,你別推我啊,你可別又一個人出去了……”高藍的身體和聲音被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高藍回到房間裏,躺在牀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皎月容坐在了房間裏,倒了一杯茶,悠悠喝了一口,一副勢要端坐到天明的架勢。
夜陽微微一擰眉頭,他就忙不迭靠過去,幫他輕柔撫平眉心。
就這樣一直細心守着,一夜終於過去。
……
清晨,天一亮,高藍一骨碌早早爬起來幫夜陽熬藥,
夜陽聽到聲音,起身活動了下身體,開門,見她手裏端着藥,道了句:“我來吧。”就從高藍手裏接過了碗。
高藍瞥見他衣衫未褪,神色疲憊,探問:“你一夜未睡?”
“哦,”皎月容緩緩攪動着湯藥,不時吹涼氣,溫柔道,“怕夜陽醒來無人。我得在身邊守着他。”
高藍一聽,有些意外,隨即不忍道:“辛苦你了。早知道你該叫醒我,我來守一半夜。”
皎月容卻不以爲然,冷冷道:“你來幫我扶他起來點。”
高藍走過來,將夜陽扶起來,身後墊了一隻枕頭。
此時的夜陽緩緩睜開眼睛。
高藍一瞧,驚喜道:“艾,夜陽你醒了。”
夜陽眼皮略顯無力,看了看他們低聲道:“我無妨,你們不必如此緊張。”
皎月容微慍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無妨!既然醒了,就先將藥喝了吧。”
說完,舀了一勺餵給夜陽。
夜陽嚥下去一口,皺了眉頭,似乎故意調節氛圍,調皮道:“太苦了。”
“你不是出家人嘛,出家人不是喫苦修行嘛。”皎月容調侃道。
夜陽用撒嬌的口氣辯解道:“我現在就是個病人。”
高藍一聽,有些寵溺道:“好好好,病人,若是覺得苦,我下樓去給你買糖喫,先苦後甜好不好。”
夜陽嘴角一揚:“這還差不多。”
隨即又多喝了幾口。
皎月容微微一笑:“還真是乖。”
高藍見狀道:“我去買糖,順便給你們帶些早餐。”
高藍說完便下樓去,走到客棧外面的小喫店,就聽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哎呀,真是慘啊,大火燒了一夜,人都成灰了。”
“是啊,這馬大善人,估計是之前作惡報應啊。”
……
“馬大善人?”高藍一聽,連忙探頭過去,“你們在說什麼?”
村民道:“馬地主家裏啊,昨晚半夜起了一場大火,整個馬府都成灰了,一個活物都沒有!”
“啊,”高藍一驚,隨即想到昨夜皎月容出去,帶着一身焦灼味道,心中便有了猜測。
她拿了東西,快速跑回客棧。
高藍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興沖沖進門。
皎月容連忙給她比了個“噓”禁聲的手勢。
高藍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夜陽,隨手將買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後面色冷峻,拉着皎月容來到了外面。
皎月容不耐煩甩開她的拉扯,質問道:“幹嘛?”
高藍繃着臉:“我問你,馬家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皎月容一甩手,轉過身去。
高藍走到他的正面,陰沉着臉質問:“那你昨晚那麼晚去了哪裏?我問過後廚,昨晚後廚都鎖門的,你不可能進去,你去了馬府對不對?”
皎月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你這樣質問我幹嘛?這態度本公子不喜歡!”
高藍的表情越發凝重:“我答應過馬青雲不殺他姐姐,你爲何要如此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