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走近,高藍首先停下腳步,對他們說到:“我白天觀察過,他們家西邊的牆比較矮,適宜趴。”
三人心領神會點頭,隨即他們就朝西邊的牆走去。
四人各自找好了站立的位置,互相看了看。暗送信號。
高藍低聲提醒:“都隱藏好自己啊,別被裏面的人發現了。”
“嗯~”
隨即高藍目光看去院落裏,過了一會,房間裏的燈火都熄滅了。
秀兒一開始的興致勃勃,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消磨殆盡,她開始變得無精打采,不時打着哈欠。
又過了許久,秀兒忍不住嘟囔道:“還沒有好啊,我站着都快睡着了。”
花重見狀,悄聲對她說:“你這丫頭,要真堅持不了?要麼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秀兒一努嘴:“不不,我能堅持,姑姑在我就得在。”
高藍安撫道:“沒事,秀兒還小,耐不住正常,你要麼去村口等我們吧。”
秀兒搖了搖頭,篤定道:“我要同你們一起見證奇蹟一刻。”
高藍見狀也沒再勉強,只是撇嘴笑了笑:“那好,堅持不住你就走啊。”
花重白了一眼,冷聲道:“別管她!小丫頭就是喫不來丁點苦頭。”
突然,高藍想到什麼,正好此時也百無聊賴,就悄聲問:“花重,這秀兒是你的什麼人?真是你的侄女?”
花重一聽,突然拉住她,兩人蹲在牆角下,湊近悄聲道:“她呀,是我的女兒!”
“啊?”高藍猛然一驚,但藉着頭上的月光看着花重那一臉壞笑,就知道她是開玩笑的,於是便也隨着她說,“哦?那秀兒的父親是何方神聖啊?”
花重掩嘴隱笑着,嬌滴滴道:“幺,瞅着公子這表情,你是喫醋了嗎?”
“嗯!人家是喫醋了啊。”高藍故意扭捏道。
花重忍不住笑出聲,高藍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朝裏面看了看,花重這纔會意。
高藍緩緩鬆開手。
旁邊的姚三雙手抱胸,一臉悠悠道:“你倆也真是愛秀啊,不是來趴黑娃家牆頭的嘛,現在倒好,成了我趴你倆的牆頭了。”
花重隱笑:“怎麼了,姚大夫是嫉妒我倆了嗎?我看你也差不多年紀到了,該找個姑娘娶親生子了。”
“……”姚三見毛頭指向了自己,便惺惺側過臉去,擡頭看着月光,佯裝賞月。
高藍見狀,也愈發八卦起來:“就是,姚大夫就沒遇到個喜歡的姑娘?”
姚三聽聞,緩緩轉過臉,看着高藍那一臉八卦的表情,他目光直直看着高藍,溫吞而爽朗道:“遇到過!”
高藍一聽來了興致:“她在哪呢?長什麼樣子?沒看上你啊?”
這一連串的刨問,讓姚三扶額:“我說高公子,你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多啊!”
高藍哂笑着:“呵呵,我就是沒想到,姚大夫這麼隨性灑脫的人,竟然真的還遇到過喜歡的人,突然就好奇了唄!”
花重也忍不住湊熱鬧:“就是,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跟我們說說唄!”隨即將姚三
“什麼沒有?”高藍一時間不知道他回答的是自己哪個問題。
“沒有遇到喜歡的姑娘!”姚三十分認真說道。
“沒有姑娘……難道你喜歡的是男人!”花重以爲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接着深入一思忖,“你不會喜歡的是莫少芝吧!”
“啊?!”這下高藍都驚訝到回望了一眼身後的人。
花重見狀,解釋道:“難道沒這個可能嗎?看他爲了見莫少芝一面,費盡心思,沒見着又頹廢不堪,這可不就是真感情嘛!”
高藍聽聞有些怔怔,看去那姚三。
姚三一臉的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啊!”
彷彿說到莫少芝,高藍的智商就有些不夠用了,她頓時有些不淡定,質問姚三:“你……你不會真喜歡莫少芝吧!”
姚三眉頭高挑不下:“怎麼可能!你腦袋壞掉了嘛!”
高藍噘了噘嘴,哼聲道:“最好不是!”
“唉!”姚三無奈地笑了。
三人正逗着嘴,那邊的秀兒突然悄聲道:“來了來了,裏面有人出來了。”
三人這才連忙起身,小心從牆上往裏偷看,只見那中間的門被推開,果然走出一個人影。
看身形,像是個女人。高藍心道:是蘭娘。
只見蘭娘小心翼翼走到了那水缸旁,就是黑娃溺死的水缸旁邊,然後蹲下去,哆哆嗦嗦掏出什麼東西。
花重壓低聲道:“她在幹嘛?”
高藍連忙比“噓”,隨即目不轉睛看着那蘭孃的一舉一動。
蘭娘掏出的正是白日高藍遞給她的黃符紙。
片刻,她便將那符紙點燃。
藉着火光,他們看到蘭娘正雙手合十叩拜,嘴裏還念念叨叨:“黑娃,你可別怪我啊,是你自己撞見了不該見的人,所以,只能被滅了口……你這也是去找你親孃了,你們娘倆團聚了,就別再分開了……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的。”
牆頭上的幾人聽聞,禁不住默默互相看了一眼。
姚三道:“高藍,你猜對了,這黑娃的死果然跟她有關係。”
高藍點點頭,隨即心中快速一思量,便走到秀兒旁邊對她耳語幾句,秀兒聽聞點點頭。隨後,高藍將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色的道袍脫下來,罩在她的身上。
蘭娘見符紙燒完,正起身準備進屋,突然,她感覺身後傳來一陣陰風。
剛剛燒完的灰燼,被風吹着開始在地上打着旋……四周籠罩着詭異的氣氛。
蘭娘停下腳步,吸了口氣,她提着心,小心翼翼往後面探了探。
片刻,見身後並沒有什麼,她裹緊了外套,鬆了口氣,正欲擡腳。突然耳邊傳來幾聲詭異的聲音……
“娘……”
“娘……”
那聲音詭譎而可怖,聽的蘭娘頭皮陣陣發麻,後背發涼。
她失聲叫道:“誰,誰在那裏?”
黑暗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斷斷續續聲音:“娘,是我啊,我是黑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