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錸口齒嚴厲卻十分準確地對胡詩詩說道:“女傷者第二、三根肋骨斷裂,刺傷了心臟的血管,造成傷者胸內腔大出血引起休克,需要馬上運出去。”

    手指運行如飛,楚錸一邊說一邊給傷者做了截脈處理,並且給患者的肋骨扶正,做了臨時固定,想徹底治療,必須做開胸手術,嚴重外傷,都是西醫擅長的項目。

    另外一個假死傷者五十多歲的年紀,他頭部受到嚴重撞擊,估計是從前風擋位置鑽出去了,滿臉是血,只有十分微弱的心跳。這一類外傷患者大部分都是因爲出血過去造成的死亡,尤其是假死狀態,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假死就會變成真死。

    另外一名患者頭顱少了半邊,血肉模糊一片,不用檢查已經可以直接宣佈死亡了,沒有人能在那麼重的傷勢下還能活過來。

    胡詩詩最震驚的是,楚錸不但只用了一分鐘左右就把女傷者“復活”了,而且飛快對外傷的位置做了處理,手法太快,胡詩詩還看不到楚錸是如何做到的,傷者已經有了心跳的跡象。

    四周的大霧還沒完全散開,不一會兒,皮膚上面就變得溼漉漉的,這是濃霧落在皮膚上的原因,胡詩詩是北方人,很不習慣南方潮溼溽熱的氣候,不時把長髮掖在腦後,楚錸看到胡詩詩苦惱的樣子,順手把一個彎弧形的髮簪遞給胡詩詩,說道:“戴在頭上,你的頭髮就不會凌亂了。”

    胡詩詩不認識這個髮簪,它是一件高階法器,本來是一根玉簪的外形,楚錸心念一轉,讓玉簪變成了彎弧形的髮簪。

    她接過髮簪之後,心裏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身爲一個大男人的楚錸,怎麼可能隨身帶着女人的用品呢如果是趕巧碰上了楚錸買來的髮簪給女朋友,現在卻被胡詩詩先用了,不知道楚錸的女朋友會不會挑理,反正,隨身帶着髮簪的楚錸給胡詩詩一種很怪異的印象。

    胡詩詩的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場情況卻不容她多想,很快隨着一輛一輛救護車開過來,營救行動也變得更加忙亂起來,更多的傷者被人從車上拖下來。

    處理完兩名傷者之後,楚錸一轉身看到一個滿臉是血坐在駕駛位置上的男子仰面朝天,不知道死活。他趕緊伸手拽拉車門,卻發現車門由於碰撞的原因已經變形,車鎖失去了作用,需要用工具來才能撬開車門。

    楚錸雙眼圓睜,手上青筋暴現,金屬的車門竟然被他的力量緩緩拉開,然後楚錸一伸手把那個男子抱起來,轉身對緊隨着他的胡詩詩說道:“這個是粉碎性右腿股骨折斷,動脈血管破裂,血壓不穩,需要馬上驗證血型,做輸血的準備。”

    一低頭,胡詩詩驚訝地看到,就在這個男子的座位下,到處都是鮮血,車底下還有一大灘鮮血。

    楚錸救出傷者的時候已經做了止血止痛的截脈處理,然後給傷者的傷處用噴霧狀的止痛藥噴灑了兩下,幫助患者止痛,這樣有利於患者的頭腦保持清醒,如果是劇烈痛疼的話,會讓人失去意識,從而進入休克狀態,患者的生命無法得到保障。失去了求生意識的話,死亡一定會加速的。

    忽然,楚錸的鼻子嗅了嗅,看了看不遠處,對胡詩詩說道:“你趕緊撤離,我聞到了泄露的汽油味道,只要有一點點的火花,這裏馬上變成一片火海。”

    “不行,我不能走,你先走吧,我來把傷者抱出去。”北方人胡詩詩還是很講義氣的女人。

    楚錸一回頭,眼神凌厲地盯着胡詩詩,說道:“你快走,這裏我來處理。”

    “我不走。”胡詩詩十分倔強。

    如果楚錸的異能能隨意使用的話,直接把胡詩詩裝進儲物就成了,把幾名傷勢沉重的患者裝進儲物空間也成,但是楚錸不想在普通人的面前使用異能,他的能力大打折扣,而且胡詩詩寸步不離地跟着他,讓楚錸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這裏的傷者再多,楚錸也能處理過來,但是不使用異能的話,他就是長着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由於胡詩詩不明真相,加上她想救出傷者,事實上已經成爲楚錸的累贅,拖住了楚錸救援的速度。不把胡詩詩打發走,楚錸的異能還是無法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開,他厲聲對胡詩詩說道:“作爲一名護士,一定要服從醫生的安排,你有任何異議,咱們回頭再說,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撤出這裏,回到救護車上。”

    “你真是不講理。”胡詩詩跺跺腳,很不情願地離開了現場。

    楚錸迅速把腿骨折斷的傷者送到了救護車上,他奔跑的速度遠遠比空着手的胡詩詩更快。

    然後楚錸快跑起來,把一個個患者送到了救護車上,大聲對救護人員喊道:“撤,趕緊撤離這裏,不要再進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使勁拍打着救護車的玻璃,大聲喊道:“救救我的孩子,她還在車裏,快點救救她。”

    時間緊迫,楚錸咬牙說道:“我進去救人,你們快一點閃開。”他一轉身向肇事現場跑去,後面的胡詩詩大喫一驚,喊道:“楚醫生,你小心一點啊。太危險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危險,胡詩詩並不知道,她也是聽到楚錸說的有危險,這纔有了危機心理的。不但是她,就連別的救護人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在兩輛仰翻的車子下面,火光一閃,呼的一聲,大火一下子就升騰起來,火光沖天,這裏到處都是汽油,火上澆油之後,火勢更是猛烈,一下子就把現場籠罩起來,楚錸結了一個防禦符給自己籠罩上,然後用天眼觀察車子裏面,二十多臺首尾相接的車子,拉出近百米的距離。

    楚錸的速度跟迅猛的火勢賽跑,他在現場盡頭的轎車裏找到了躺在車後排座位地板上的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楚錸根本來不及打開車門抱出小女孩。

    楚錸一隻手拉着車子,生生把重達四噸重的轎車拉起來,脫離了現場,一轉身的時間,身後是一片火海。雖然有防禦符的保護,楚錸還是感覺到溫度猛烈升高帶來的危險。

    他急忙把手裏的轎車放下來,一拳打碎玻璃,手臂一伸,把昏迷中的小女孩抓在手裏。他已經看得很清楚,小女孩沒有受到嚴重的外傷,應該是驚嚇過度產生的昏迷。

    抱着小女孩,楚錸轉身就跑,在現場人員驚訝的目光中,楚錸就像是一個火神一樣,從天而降,他的懷裏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幾個聞訊趕來的記者拿着攝像頭對準了楚錸做“咔嚓、咔嚓”的動作。

    大家在慶幸之餘,不由得一起鼓掌歡迎,如果不是楚錸重回現場,小女孩一定被燒成了焦炭,如果不是楚錸的及時提醒,還會產生第二次傷亡。

    “轟轟轟”爆炸聲傳出來,這是車子油箱爆炸的聲音,破碎的金屬和玻璃在現場亂飛,籠罩了方圓三百米之內的空間,消防員趕來之後,也只能在遠處噴出泡沫滅火,這種油質非常多的現場,澆水不管用,只能用化學藥品的滅火劑。

    胡詩詩臉色通紅,像是一頭母豹子一樣竄過來,揮舞着手臂喊道:“你怎麼敢衝進去呢太危險了,你簡直是不要命啦,救人也沒你這樣的不要自己生命的。”她跟楚錸剛剛認識,但是胡詩詩天生就是那種關心別人的人,剛纔是真的爲楚錸擔心呢,看到爆炸之後,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像是失去了某種可貴的東西一樣,再看到楚錸還活着,忍不住責備起來。

    “我沒事的。”楚錸語氣淡淡地說道,把懷裏的小女孩交給她的媽媽辨認,說道:“這是你的孩子嗎”

    “是,是我家的丹丹,她怎麼啦”

    “沒事的,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回頭給她扎一點鎮靜劑,睡一覺就好了,倒是你的胳臂不要亂動,骨折之後移動,一旦發生錯位,那就要進行手術了,對胳臂的恢復也不利。”楚錸仔細對那位媽媽說道。

    旁邊的醫生把昏迷的小女孩放在媽媽的身邊,救護車拉着警笛嗚嗚啦啦回到了醫院,至於現場的情況自然有警察來處理,只要沒有人員死亡就好,毀掉幾輛車也沒啥大不了的。

    回到醫院之後,楚錸給幾名重傷患者做了分類,詳細說明患者受傷的位置和治療情況,如果按照程序來,需要做各種各樣的檢查,患者的傷勢更會加重,說不定還會有人死亡,那個失血過去的司機一定是無法支持下去了。

    其餘的輕傷患者放在後面救治,楚錸當仁不讓地進了手術室,他即使沒有主任醫師的證書,但是他的醫術卻不在任何專家之下。北平醫院的設備在華夏是第一流的,跟三少女醫院相比還是差了很多,任何一種設備都顯得非常落後,楚錸不由得搖搖頭,他很少使用這些設備,但是其他醫生卻必須使用這裏的設備,看來,落後的醫療條件已經需要改進更新了,要不然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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