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蛇山的動物不得進入方圓百里之內。

    但是這個規則並不是對所有的動物都有用的,大部分動物都是憑藉着本能和需要選擇生存環境的。

    因此在這一片鍋底裏面,沒有不屬於楚錸的精靈進入這裏,但是小動物還是發現這裏是一個食物豐富的樂園,在河邊飲水在林中覓食,這裏已經看不到大戰之後的荒涼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

    喫過晚飯之後,沈穎跟着楚錸來到一間密室裏面,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

    nbsp~;沈穎首先開口說道:“楚公子,你的實力非常大,單單是在這個空間裏就有了立足之地。”她指的是在鍋底這樣環境宜人的地方有了屬於楚錸的勢力這件事。

    但是楚錸去感覺到他失去的東西更多,最主要的是小金的逃避。小金自以爲從人世間獲得了鋼製較好的菜刀,難道就能獲得大量的財富,在蛇山站穩了腳跟嗎這一點,楚錸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面對沈穎的話語,楚錸說道:“其實,任何一件事的背後,都有着無奈和傷痛,如果你不瞭解這些傷痛,就不等於掌握事實的真相。”沉浸在失去小金的楚錸很是傷感,爲什麼用他的真誠換不來小金的真誠呢她在擔心什麼

    沈穎立刻感覺到楚錸並不是那種能夠完全控制住局面的人物。

    人與人之間的瞭解都是一步步展開的,沈穎瞭解到楚錸是這樣的一種人之後,立刻有了兩種判斷,一個是楚錸性格軟弱,不善與人爭鬥,另一個是楚錸無能爲力,無力與人爭鬥。

    其實,沈穎的這兩種判斷都是錯誤的,楚錸並不是那種人,主要是他心地善良,不忍心與人爭鬥。在楚錸的儲物空間裏面被關押的人達到了千人之外的數量,這些人每天的喫喝耗費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楚錸情願賠上大量的錢財,養着他們也不願意把這些人殺掉,就是一個明顯的例證。

    沈穎凝目看着楚錸,說道:“我可以助你跟對手抗拒,給你提供最好的武器和保護,但是有一個條件,你要幫助我恢復脈林派的雄風,讓昔日輝煌的脈林派重新站立在雪國的大地之上。”

    微微一笑,楚錸渾不在意地說道:“沈小姐,你我是朋友吧”

    “是的。”沈穎不明白他的所指,很勉強承認道。

    楚錸這才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的身份都是一樣的,儘管起點不同,但是在人生的權利和義務上毫無差別,應該攜手共進,而不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你幫助了我,我就應該幫助你,這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但是出於保護友情,我希望還是做每一件事都有一個代價的好。”

    楚錸的話,讓沈穎聽不明白,首先是什麼是權力,什麼是義務,這一點,沈穎從沒想過,也沒人跟她提到過這樣的名詞。其次是,每一件事都有一個代價,這個代價是啥,如何付出,都需要詳細討論,畢竟需要一個標準纔行,否則的話,楚錸爲了她去拼命,到了關鍵的時候,沈穎見勢不妙跑掉了,那就是另外一番關係了,最壞的是朋友沒得做,反而成爲仇人,這叫做反目成仇。

    相信現在的沈穎跟楚錸都不願意成爲反目成仇的人。

    愛,也是需要基礎的,一見鍾情的愛情,不需要摻雜更多的利益關係,否則的話,愛情就變質了。

    但是沈穎作爲脈林派唯一生存下來的弟子門人,一定有其中的原因,她不會背叛自己的師門,哪怕是其他人都死亡殆盡,她的心中依舊保持着信念和理想。這是脈林派掌門人選擇沈穎把門派嫡傳下來的決定,這個決定絕對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沈穎是一個十分豪氣的人,儘管是一個女孩子,但是她的意志力一點不比楚錸差勁。

    沈穎笑着說道:“那麼,楚公子的意思是,不會幫助我了嗎”

    明顯感覺到在意識形態上跟沈穎存在着差距,楚錸還是不認爲沈穎就是一個壞人,他解釋道:“幫助你恢復昔日的師門,這一點需要深入瞭解,如果你的師門是爲禍人間的話,我是不會出一點點力氣的,如果你的師門是正義的,是造福人間的話,我沒二話,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助你的。”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沈穎覺得十分意外,看來楚錸不缺乏勇氣和能力,而是在乎是不是正義的行爲。根據沈穎歷練江湖的經驗,這樣的人非常少見,簡直就是一代大俠的性格脾氣,眼前這一位來自異域空間的男子,難道是這樣的人嗎他的背景有多深,能力有多麼強大,沈穎非常期待。

    “絕對是真心話。”楚錸真誠地說道:“在另外一個空間裏,我是一個郎中,儘管我這輩子不依靠治病救人也能繼續修煉,但是我願意把時間和精力花費在病人的身上,這就是我的理想,是我一輩子爲之奮鬥的信念,只要不違反這一條,咱們凡事都可以商量。”

    沉思了一下,沈穎需要把楚錸的這些話消化下去,然後說道:“那麼,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救贖你的也只有你自己。”楚錸這才感覺到,他跟沈穎在人生價值觀和世界觀上有根本上的差距,這是來自兩個空間的人,而且在年齡和修煉的深度上完全不一樣,暫時無法達成共識。

    沈穎繼續沉默,她從楚錸的話語裏面沒有找到反對的意思,反而楚錸對他十分真誠,這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沈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她擡起頭來,目光炯炯看着楚錸,說道:“我的師門,絕對是正義的,這一點請你相信我,爲了證明師門的正義,我願意爲你提供一些修煉的方式,讓你的法術變得無比強大,師門被滅之後,我ng了很久,也曾經組織過反撲和抵抗,但是最終都是失敗的,不是我的能力不成,而是敵人太強大了,我願意爲你提供需要的武器和裝備。”

    楚錸覺得牙痛,根據沈穎的說法,不是她的能力不夠強大,而是敵人太強大,因此不敵,這一點讓他覺得十分好笑,敵人強大,自己只有更加強大才行啊,自己不夠強大,那就是技不如人了,還奢談什麼強大啊,強大不是自己爲自己做出來的定義,而是在戰勝敵人之後世人給出來的評價。

    這樣想着,楚錸的嘴角浮現出譏嘲的笑容,讓沈穎看得心中十分惱怒,脫口說道:“你竟敢小看我”

    “不,我是覺得,你是一個女孩子應該謹慎一點。”楚錸言不由衷地說道。

    “你跟我是好朋友的關係,應該共同努力的,你別過河拆橋啊。”

    “我連過河的機會都沒有,何談拆橋之說啊”楚錸一陣汗顏。

    “噗”沈穎笑道:“看來你也不笨啊。”

    “慚愧。”楚錸一時無話可說。

    “我把脈林派的神器給你見識一下吧。”

    說完之後,沈穎的手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鐘鼎。按照楚錸對於歷史的記憶,這種東西只有商周時代纔會出現的古物,跟陰陽師的那個黃色小鼎模樣差不多少,但是小鼎上面的花紋雕刻完全不同。

    沈穎手上的鐘鼎有五支腳,上面的凹陷十分淺薄,不像是煉器的鐘鼎。

    楚錸不由得問道:“這是啥啊”

    “這叫做子母鼎,是一件高階神器,也是我們脈林派的鎮派至寶。”

    說完之後,沈穎手上的鐘鼎瞬間飛了起來,化作千千萬萬個小鼎,在房間的每一寸空間裏面都有鐘鼎的影子,而且這些鐘鼎包含着殺氣,楚錸立刻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他不由得全神戒備起來,防止沈穎的殺招。

    沈穎心念一轉,鐘鼎立刻消失無蹤,她緊接着說道:“這個小鼎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寶物,無限接近於仙器,鎮壓敵人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既然有這樣的神器,你們的脈林派爲什麼會失敗呢”楚錸的心中充滿了懷疑。

    “這件神器在爭鬥的期間被敵人偷盜走了,我也是後來才找到的,這是脈林派的神器,毫無疑問,我是脈林派的嫡傳弟子,只有我才能指揮得動。”

    “我也不是脈林派的弟子,如何使用這樣的神器”楚錸提出了疑問。

    “我可以傳給你脈林派的修煉竅門,你只要具備脈林派的法力嫡系,就能指揮這件神器了,放心吧,我是不會害你的。”沈穎的表情十分慈祥,淳淳善誘。

    “不行,我覺得這樣做不是正途。”楚錸斷然拒絕說道。

    “你的心裏在想着什麼啊這樣的機會對於別人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難道還要我苦苦哀求你嗎”沈穎很是着急,她亮出了底牌,沒想到楚錸卻不接受。

    其實楚錸的心裏也有考慮,戰不戰勝敵人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門派的宗主,他不可能完全借於外來的勢力,這是一種氣節,也是關係到門派興旺的大事,半點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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