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洛寧一籌莫展的時候,卻聽得窗外奇怪的聲音,她靠近了一看,才發現木頭上被人用短劍遞了一封信過來。
兩個信封裝着的,外面的字跡很是陌生,告訴她明日上午去鎮國將軍府的後院竹林裏見面,裏面的字跡,蘇洛寧十分熟悉,是她的姨娘的。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果然是姨娘親筆所寫:女兒,姨娘現在禁足在莊子裏,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一切事宜皆靠你自己了。切記利用好自己的鎮國將軍府嫡女身份,入宮後和淑妃之間也要注意,切不可太過相信淑妃,但是也要牢牢靠着她這座大山。往後有事請記得找成閣公子相商。望女珍重
蘇洛寧放下信,又趕緊跑出去看了一眼門外,確實空無一人,看來對方也是十分小心的,只是傳了信便離開了。
成閣她是知道的,是和姨娘一起共事的人,至於淑妃,姨娘爲何要她跟淑妃之間把握好距離呢她們不是和淑妃一直在一條船上嗎而且她進了宮,只會幫淑妃與皇后相抗衡,並不會對淑妃娘娘噪聲威脅啊。
她還記得姨娘以前跟她說過,若是日後真的進了宮,一切都要聽從淑妃娘娘的安排,如今看來,淑妃娘娘已經不能完全依靠了,看來日後,凡事得靠她自己了。
不對,姨娘是如何知道她如今的情況的,過繼爲嫡女,選爲宮妃,她都是今日才知曉的,那麼姨娘又是從哪裏知道的呢
難道是姨娘已經和成閣見過面了,那看起來姨娘是不是也快出來了
因爲姨娘能和成閣見面,能知道她的消息,證明成閣還是需要姨娘爲他做事的,那麼姨娘也就不會一直待在莊子裏了,況且她即將要成爲宮妃,只要自己把握好機會,那麼救姨娘出來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兒,蘇洛寧多日來的陰霾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了,這些是不是都表明着,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她小心翼翼地將姨娘的信收好,擔憂了這麼多天,今天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蘇洛寧一夜好夢,翌日醒來,連平日裏覺得索然無味的早膳都吃了好幾口,一旁的丫鬟還有些驚訝,怎麼這位小姐的口味變得這樣快以前不是天天都嫌棄早
早膳胃口不好嗎怎麼今日喫得這樣香
原本蘇洛寧在院子裏等着和成閣見面的時辰的,沒想到前院丫鬟來傳話,說老夫人讓她去前院聽話。
老夫人蘇洛寧想到了那日老夫人對她的警告,心下一下子涼了半截,莫不是昨天晚上傳信的事被府裏發現了,怎得會今日又莫名其妙的來傳話給她呢
“現在”蘇洛寧還特意問了一遍,確認了一下。
前來通報的丫鬟還算有耐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蘇洛寧即將成爲嫡女的消息傳遍了府裏,所以連帶着下人對她的態度都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丫鬟再一次說道:“是的寧小姐,老夫人讓小姐現在過去。”
蘇洛寧點頭,也顧不上換身衣裳,就跟着丫鬟去了前院了。
進門一看,老夫人,爹,夫人都在,連蘇洛語和蘇遙也在。
蘇洛寧連忙跪下行禮,老夫人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自顧自的呡茶,倒是一旁的將軍說了句“起來吧。”
蘇洛寧這纔敢起來,沒人發話她也不敢挪動,更不敢去找個位置坐下。
“去那裏坐下吧。”老夫人終是放下了茶盞,對蘇洛寧說道。
蘇洛寧這纔敢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坐下,如今沒了姨娘在府裏,她倒是不敢出現在這麼多人面前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前些日子就跟你說過,要將你過繼給夫人做嫡女的事情,今天族裏的人會過來,處理一些過繼的細節,你今日都待在這裏,不得隨意離開半步,若是出了差錯,丟的是咱們鎮國將軍府的臉。”老夫人的語氣一向不大好,即便是今天,她也依然對蘇洛寧沒個好臉色。
蘇洛寧唯唯諾諾的站起來,點頭答應,大氣都不敢出。
老夫人瞧見蘇洛寧那副樣子,越瞧越生氣,什麼時候她眼裏大大方方地乖巧孫女,竟成了這幅模樣
說到底都是她那個姨娘害的,要不是她姨娘心比天高,怎麼會教育得女兒如此膽大妄爲,事出之後又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到如今連如何走路說話都不會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虧她以前還拿蘇洛寧當做大家閨秀來培養,琴棋書畫楊洋都讓
誰曾想她多年來竟然養了個白眼狼,老夫人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鎮國將軍府會被套上欺君罔上的大罪,從前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這一次多虧了丞相府和太子,要不然,這鎮國將軍府只怕就已經不在了。
想她蘇氏一脈,征戰沙場,才換來這如今的榮耀,竟然差點讓一個側房和一個庶女給毀了,每次一想到這兒,老夫人心裏就不好受。
“行了,我身子乏了,之後的事就交給你們去做了。”老夫人不願意再看蘇洛寧那張喪氣的臉,彷彿別人欠了她多少債似的,明明是自己鬧得鎮國將軍府上下不得安寧,到最後她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給誰看呢
正當老夫人要離開的時候,府上來了一位客人,說是有要是要稟告老夫人。
老夫人正詫異,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是上次皇上要責罰鎮國將軍府的事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如今一提到有要事,老夫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觸動了天威。
“來人是誰”老夫人問道,連聲音裏都有一些顫抖。
“回老夫人,是一直給世子診脈的姚大夫。”下人回稟道。
“姚大夫”
“姚大夫”
老夫人和鎮國將軍同時開口詢問,老夫人知道姚大夫是誰,當初就是姚大夫告訴她,世子是被人下了毒,才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當初她有心無力,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鎮國將軍則是疑惑,他還從未見過這位姚大夫,只是聽下人提起過,說遙兒的病就是這位姚大夫醫治好的。
“快讓他進來。”老夫人對這位姚大夫可謂是十分尊敬的,不僅是因爲他替世子調理好了身體,更是因爲姚大夫的醫德高尚,她擺脫給姚大夫不要將中毒之事外傳,事到如今,果然沒有一點異樣。
就憑這一點,老夫人就不得不對這位姚大夫肅然起敬。
很快,姚大夫便從堂外走來了,看到老夫人後,正準備拱手行禮的,卻被老夫人攔住了。
。
老夫人親自下來,扶起了姚大夫,“大夫快快請起,這個禮老身實在是受不起,大夫替老身醫好了世子,這份大恩大德,鎮國將軍府上下,永誌不忘。”
說到這兒,老夫人眼裏還淌起了淚花,蘇遙作爲鎮國將軍府唯一的世子,身份本就尊貴,無奈從前惡疾纏身,自從姚大夫來後,蘇遙身子纔好轉,所以說,姚大夫不止是救了世子,可謂是救了鎮國將軍府
因爲若是沒有姚大夫,世子的身子不知要成什麼樣子,而蘇遙作爲唯一的世子,是要繼承鎮國將軍府的,若是沒了好的身子,這樣大的家業,這樣大的榮耀,可就要生生斷送了。
所以蘇遙的身子漸好,老夫人心裏何嘗不激動
“不知姚大夫今日前來,所爲何事”老夫人問道。
邊說邊讓下人備好茶點,請姚大夫上座。
“老夫人客氣了,我乃醫者,求見老夫人自然也是關乎自己份內的事情。”姚大夫笑着說道,一番長者風範。
衆人一聽,心裏都十分緊張,尤其是老夫人,更是差點都站不穩了。
“姚大夫,莫不是我的遙兒身子又...”老夫人鼓足了勇氣問道。
姚大夫連忙解釋,“不是不是,老夫人切莫激動,世子身子好得很,不出半月,便可如常人般生活了。”
“是嗎那太好了。”老夫人的臉色和心情,因着姚大夫的一句話,而轉得飛快。
“是真的,我何必矇騙老夫人呢。”姚大夫說道。
老夫人這才坐下,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那倒不是,只是姚大夫一向爲我的遙兒診脈,今日前來,我自當以爲是遙兒的身子出了什麼差錯。真是多謝姚大夫,要不是姚大夫肯施救於我的遙兒,還不知道我的遙兒如今是什麼樣子呢。”
老夫人這話說得真切,要不是姚大夫替蘇遙診脈,只怕他們都還不知道,蘇遙是因爲中毒而導致的,現在也就不可能恢復得如常人一般,皇上還許了蘇遙官職,只待蘇遙身子一好,便可入朝爲官了,前途可謂是一片清朗。
“老夫人言重了,這些都是醫者本分,無關乎其他。”姚大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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