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愛梅也立即斬釘截鐵的吐了一個字。

    對着沈衝就一個眼神,“四啊,你去我房裏拿那個裝錢的盒子過來,整個都拿來”

    “媽”沈衝明顯不願意。

    “去”王愛梅卻一個嚴厲的眼神拋了過去。

    沈衝究竟沒敢再說什麼,畢竟他從小几乎都是在母親的管束下長大的。

    他既然沒有沈琳的離經叛道和大膽,就註定了當王愛梅真的嚴厲的、拉下臉來的時候,他不敢反抗的。

    而那兩個男人,見一開始還有幾分小狼崽子孤勇的沈衝,這會兒在他母親的壓制下,連句多餘的屁話也不敢說了,也頓時滿意了起來。

    對王愛梅的承諾,也心底更落底起來。

    畢竟她說的也對,人家孤兒寡母的,要是不立個字據,真要是被人接二連三的上門來敲詐的話,可怎麼防

    當然了這兩人自認他們還是不貪心的,本也沒打算再來第二趟。

    之前之所以開價2萬,也不過是漫天開價,並沒有真的想從王愛梅家,拿到2萬的。

    現在王愛梅說可以給他們兩人8000塊,兩人也覺得,有這樣挺符合心裏的預期了。

    沈衝果然很快的拿了個,印花的鐵盒子過來。

    這種盒子,這年頭很多人家裏都有類似的,那是一種原本裝餅乾的盒子。

    現在餅乾沒了,因爲盒子印花的精美,又是鐵皮的,捨得扔掉的幾乎都沒有,又有蓋子,所以很多人家都用來藏錢。

    王愛梅的這個盒子,四角都有些生鐵鏽了,可見年代也不少了。

    越是這樣,那兩男人也越覺得深信。

    與那盒子一起拿來的,還有紙筆。

    王愛梅當着兩人的面,打開了盒子,裏頭整張的百元大鈔不少,用了一個黃色的橡皮筋,給箍成了一捆。

    看着就不少的一疊。

    那兩男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些。

    王愛梅卻不數錢,只看向他們,“這一捆,我前幾天才數過,正好六千。這裏的零碎錢,肯定加起來有兩千。所有的家底都在這裏了。你們的身份證呢”

    事已至此,那兩人也談不上多遲疑了。

    便互相看了眼對方,各自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要給王愛梅看。

    王愛梅卻不接,“我不識字,給我家小四看看。”

    “小四,你可給看仔細了,若是這兩位不守信用,咱們可是要找上門去的,別到時候問你,你說不

    清。”

    “媽,你放心,不會的。”

    沈衝也知道,事到如今,是不可能說服自家老孃,改變這個交易的事情了,便也果然把那兩張身份證拿了過來,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在了腦海裏。

    一邊看,還一邊對照身份證上,兩人的照片和真人,是不是對得上號。

    發現這兩人,倒是沒拿假身份證來糊弄人,雖然照片上的臉,相對更年輕一點,卻的確是他們兩人。

    沈衝嘴上不說,卻把這倆來敲詐勒索的人的名字,在心裏再三咀嚼了好幾次。

    才把身份證還給了他們。

    指了指桌上的紙和筆,一臉不耐煩的地道,“你們寫吧,一個人寫,最後落款的時候,一起簽字按個手印就行了。”

    “這怎麼寫”

    兩個男人有點犯難。

    “那我不管,你們反正寫就行了,我只管看,通過了,你們拿錢,我們家就拿字據就行了。至於你們想怎麼把事情說清楚,你們自己商量。”

    沈衝說着,就怒氣衝衝的背過身的坐到了條凳上,連多看他們一眼都嫌棄的模樣。

    而王愛梅也已經說了,她不識字。

    那兩人互相湊過頭,嘀咕了兩句後,其中一個就拿起了筆,開始寫了起來。

    塗塗改改的,寫了足足15分鐘。

    才放下了筆,“寫好了,大學生,你看看滿意不滿意了,我們就籤個字,拿錢走人,我們還要趕車回家哩。”

    “別叫我大學生”

    沈衝氣沖沖地瞪了那兩人一眼。

    用力地抽走那張紙,雖然這兩人行文遣詞完全不通順,還有些顛三倒四的。

    可也正是因爲這樣,更顯得這兩人寫的全是出自他們自己的想法。

    也的確是把他們來這裏的動機和目的,寫清楚了。

    連帶他們是因爲叫小姐,無意中認識了,出臺來賣的沈琳的事情,也說的很清楚。

    因爲是老鄉,沈琳說過不少老家的事情。

    言談之中對自己家的哥哥和弟弟,都很有怨氣。

    所以他們纔想着乾脆給沈琳出口氣,便來他家要錢了。

    最後還寫上了,今天收了沈母8000元錢封口費後,自此兩清,燒掉所有沈琳當小姐、坐檯的照片。以後也絕不向其他任何人,透露這個祕密,以這個字據爲證等等。

    看完,不說沈衝氣的要死。

    敢情這兩個噁心人的貨色,之所以會上門來,還全虧了沈琳在外當了小姐了,都不忘了抹黑自己家

    里人,才惹來了這樣被敲詐的禍事

    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發怒的時候了。

    冷靜下來後,他也明白,這個事情壓下來是最好的。

    真要鬧到村裏全知道,他們一家哪裏還有顏面住在村裏

    連帶祠堂裏親爹的牌位,都要被遷出來。

    而且他和大哥,以後還怎麼擡頭做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出了個,出去賣皮肉的女兒,她媽都該跳井去了。

    以後還指望能有什麼好人家的女兒,會肯嫁到他們家啊

    所有的這些,林林總總,一下子全充斥到了他的腦海裏。

    沈衝都快崩潰了。

    所以既然媽已經決定了用8000塊,買個祕密不暴露,他也覺得其實這樣也好。

    再有了這張紙條,也不怕這兩人反水,再來敲詐。

    便衝着母親王愛梅點了點頭。

    王愛梅便懂了,紙條寫的沒問題。

    好歹小四也是大學生,看個字據的本事還是有的。

    王愛梅不擔心。

    便衝着兩人點頭,“我兒子說可以,勞你們寫個名字,按個手印,錢歸你們了。”

    印泥這麼專門的東西,家裏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年年蒸饅頭,要給饅頭點紅的紅粉,家裏是有的。

    沈衝便化了一點紅粉在碗裏,讓那兩人蘸了大拇指,分別按過紅指印後,便把那紙給了母親,讓她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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