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個聲音從林天的頭頂上傳來。
林天應聲望去,只瞧見薛劍在酒樓上一臉笑意地看着林天。
林天走進了酒樓,上了二樓。薛劍正饒有興致地在窗邊站着望着他。
“怎麼贏了比賽還不開心啊?”薛劍看着愁眉苦臉的林道。
“你怎麼知道我贏了?”林天一臉疑惑地問道。
“哼——你師父沒告訴過你我是幹什麼的嗎!”
聽到薛劍這話,林天才忽然想起來。洛卿雲之前跟他說過,薛劍名義上是酒樓老闆,其實是個收集情報的。所以,這江湖上的事兒基本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小小年紀就在鬥劍閣裏連勝十場,還勝了那個曾經的天才少年常平,這還真是不可思議啊!”薛劍說道。
林天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不是我!”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根本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在後面幫你。他這麼厚臉皮的人,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啊!”薛劍瞥了瞥嘴說道。
“其實這也不能怪師父,他也是爲了幫我拿到那兩枚丹藥!”林天不自覺的又維護起了洛卿雲。
“好好好,不說你那個師傅了。只是,你這一戰,大概是要把某人給徹底的擊垮了!”薛劍搖了搖頭說道。
“什麼意思?”
“喏!”薛劍說着,指了指包間裏的人。
林天往裏一瞧,只見一個身着白色錦衣,面容清秀的男人坐在包間裏,不停地飲着酒。
“他是誰啊?”林天問道。
“你剛把人家給打敗了,轉眼就不認識人家了!”
林天仔細的瞧了瞧他的衣着,瞬間恍然大悟似的:“這是常平啊?”
“不然嘞!”
剛纔在鬥劍閣裏,大家都帶着面具,所以林天也不識得這常平的真容,只是沒想到,他本人居然長得如此的清秀。
林天看着包間裏的常平一杯一杯的不停地給自己慣着酒,自己的內心也很不是滋味兒。
“這個常平當年可是名滿滄州的天才,他一年之內便達到了人家三四年都難以啓迪的水平,可惜了,可惜了!”薛劍感嘆道。
“那他後來到底是怎麼了?”林天問道。
“天曉得。不過這世間還真聽說過一種體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起初會進步神速,遠勝於常人,但慢慢的,他們的能力也會止步於此,並且劍術再也無法提高。劍氣就彷彿是被凍住了一般,再也無法精進。常平大概就是這種體質吧!”
“那可又解法?”林天問道。
“這個嘛!至今未解!”
這樣的體質雖然曾經給常平帶來了無上的榮耀,但也是殘忍的給他判了死刑。他註定了這輩子都無法成爲一名優秀的劍師。
“人家的修爲雖然一直沒有進步,但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有放棄修煉。結果這次反而還被一個比自己低兩級的劍者給打敗了,這算是真的懷疑人生了吧!”薛劍嘆了口氣說道。
想着,林天衝進了包間,奪過了常平手中的酒杯:“不要再喝了!”
只見常平醉醺醺的擡起頭來望着林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你是誰?”常平問道。
“剛纔在鬥劍臺上與你比試的人!”林天回答道。
“啊,是你啊!你到這裏來幹嘛啊!”
“只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比賽,你就打算這樣自暴自棄了嗎?”
常平突然激動起來:“那不然還能這樣。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笑我癡心妄想,都在落井下石,但是我沒有理會他們。因爲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就一定會回到原來的樣子,我會證明,我比他們都強,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將那些曾經笑話過我的人都踩在腳下。但這些年來,不論我如何努力,依舊沒有半點作用。這次竟然還被一個比自己低兩級的小孩兒給打敗了。哼——你說是不是連老天都放棄我了。”常平滿身酒氣,醉醺醺地訴說着這麼多年來內心一直隱藏的苦悶。
人們都只會在意舞臺上最閃亮的明星,但他們背後的辛酸,又有誰會知道呢?
林天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可憐的人,他怕自己說多了,反而會讓他傷的更深。
但常平好似找到了出口一般,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酸苦楚都傾吐了出來。
“我想好了,從今日開始我便不在練劍了。既然這劍道負了我,我便棄了他。想想這大千世界,又怎會沒有我常平的容身之地呢!”常平說着。
林天希望常平說的這些並不是醉話。他若是真能放下,那自是最好的。若是還癡心劍道,再無所成,反而會使他更加的絕望。
說着,常平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書,交給了林天。
那本書上寫着四個字:寫意劍譜。
“我今生大概是再無緣劍道了,這本寫意劍譜我也用不上了,我將他送給你,希望你能參悟它吧!”常平說道。
“你喝醉了,這樣寶貴的劍譜怎能隨意贈人,趕緊收回去!”林天將劍譜還給了常平。
但常平又非常堅決地將劍譜塞給了林天:“我沒有醉,這麼多年,我沒有比此刻更爲清醒了。這本劍譜留在我這裏只會成爲廢物,你比我有天賦,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參習這其中的劍法。也不枉費這本劍譜留存於世了!”
“這……”一時間,林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自己剛傷害了眼前這個人,他非但沒有怪罪,還贈予自己劍譜,這讓林天內心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常平似是看出了林天的心事:“你不必感到愧疚。即使沒有你,我也遲早會走到這一步。我還得感謝你,讓我能早日認清現實呢!好了,就此別過吧!希望你以後劍術能有大成!”
常平說完就離開了畫竹軒,林天站在原地,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