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鮮血從郝龍的口中噴出,可他依舊努力運轉着身體中的內力,和布魯打進自己身體裏的咒術做着鬥爭。
“啊!”
幾乎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郝龍擡起腦袋,狠狠地往地上撞去。
咚。
額頭將地面撞出一塊凹陷,碎石和血液一同濺起,藉着這疼痛,郝龍勉強回覆了清醒。以手臂爲支撐,郝龍緩緩站起身。
然後,出人意料的,郝龍沒有繼續走動,而是邁開步子,朝着布魯衝了過去。
明白拖延站對自己相當不利的這個事實,郝龍只能速戰速決。身體傳來被撕裂的疼痛,郝龍卻對此不管不顧,只恨不得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更快一點。
右手向身體後面拉開,同時五指併攏。
朝着布魯所在的位置,郝龍在相隔還有八九米的距離突然停下,然後用盡全力揮出手掌。
面對着這突然而來的行爲,布魯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而郝龍,在揮出手掌之後,只是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五秒鐘的時間內,賽場裏就像靜止了一般沒有動靜。
先出現變化的是郝龍,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佝僂着背,倒在了地上。
“什麼啊,還以爲要幹什麼呢,還不是和你的猴子隊友們一樣,真是垃圾。”
布魯站着整理着自己的頭髮,恢復了平靜,張口說道。
“第三局法蘭西主隊獲勝!”
就在這時,布魯覺得腹部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彷彿被憑空而來被猛烈的衝擊力所擊中,布魯捂着肚子彎腰跪了下去。
這變化來的太突然,以至於裁判都完全愣住。
華國隊的衆人也朝着布魯看去,他腰部往上的一塊衣服如同被烈焰灼燒了一般被燒開,露出來的腹部上,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
“原來如此,是武道中的內力嗎……”用手背擦去嘴角流出的血,布魯站起身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郝龍失去意識前的奮力打出的一道內力終於是傷到了布魯。可就算這樣,布魯既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也沒有飛出場地,依舊具有繼續站在臺上的資格。
也就是說,布魯已經以一人之力接連打敗了華國青訓隊三人。
然後,場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
程宇是沒有任何攻擊手段的,青訓隊真正有作戰能力的只有四人,作爲青訓隊最後的底牌,巫十如果戰敗,也就直接代表着華國青訓隊在武道國戰中的落敗。華國隊的衆人看着走入場地的巫十,眼裏全是擔憂的神色。
布魯一隻手按着自己的腹部,看着巫十骨瘦如柴的模樣,露出一副非常無趣的表情。
“吸大麻吸多了?滾回家躺着吧,弄死你都嫌麻煩。”
巫十擡起他的腦袋,看着嘲諷自己的布魯,面色無懼。
“我殺了你。”
“比賽開始!”
隨着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巫十立刻右手在腰前一劃,解開纏繞在自己腰上的粗繩,在那繩子上繫着的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木偶就直接從巫十的腰間掉落到冰冷的地面上,散落在他的腳邊。
“出來。”
巫十一聲輕喚,地上的木偶們如同有了生命,每個都散發出一股強烈到肉眼可見的紫黑色屍氣將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這腐蝕性的屍氣竟然直接將被白雪覆蓋的地面給融化開來,那些木偶一個個就順勢隨着被融化的地面沉了下去。
望着眼前詭異的一幕,所有人都靜靜地屏住了呼吸。
“嗯?”
看着巫十週邊的奇怪變化,布魯也一改剛剛的輕鬆表情,閉上嘴觀察着他。
咚!
地面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隻速度快到看不清的黑色條形物體如同挖掘機的鑽頭一般鑽破了一個洞口猛地露了出來,直到它靜靜地豎立在空中,衆人才看清楚它的模樣。
那是一根瘦如干柴,散發出噁心氣味的紫褐色手臂。
譬如,活屍。
接着,那手臂以手肘爲圓心,彎曲了九十度,一把扒在了乾燥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掌和地面接觸的地方作爲支撐,一具黑色的活屍竟然從那洞口下面爬了出來。他皮包骨頭的紫褐色身軀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屍氣,不停地晃着他那早已沒有眼珠的乾瘦腦袋,就那樣站在洞口邊上。
咚咚咚咚咚……
以這具活屍的出現爲信號,十幾只同樣形狀的手臂從開始木偶溶解地面的洞口裏破裂而出,只是二十秒的時間裏,巫十的身邊就已經多出了十幾具形狀各異的屍體。
“殭屍?”
看到這個景象,布魯也無法坐視不理了。在他的臉上,從容,傲慢之類的表情全部消失,布魯滿臉陰沉地看着巫十身邊的屍體,舉起兩隻手臂,準備使用咒術。
“去!”
巫十嘴角中流出一絲鮮血,咬着牙吐出這個字。
接着,那活屍就如同受到了命令一般,張開已經腐爛到變形的血盆大口朝着布魯所在的方向衝去。
“哼。”
面對着朝着自己襲來的恐怖屍潮,布魯冷哼一聲,腳底下冒出一股灰黑色的氣息,整個人騰空而起。
十幾只活屍撲在空氣中瞬間亂做一團,被他們接觸到的地面全部被散發出腐蝕性屍氣所融化。
“真是噁心。”
藉着這灰黑色的空氣,布魯站在空中,露出厭惡的模樣,兩手張開,如同演奏着樂器一般在空氣中揮舞了起來。
“不好,又是咒術!”
葉離看着布魯的樣子,緊張地大聲喊道。
“往左邊移動,靠到賽場的邊緣,那邊煞氣最少,可以減輕咒術的影響。”
程宇同樣神色凝重,立刻開口向場中的巫十做出指示,巫十立即邁開步子,幾步跑到賽場的邊界。
布魯的咒術不斷地攻擊着他的身體,巫十那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上愈發僵硬,即便有着對巫術的抗性和程宇的指揮減少影響,咒術的破壞能力依舊是毀滅性的。
難以抑制胸口的噁心感覺,巫十伸出一隻左手捂着嘴巴,一絲鮮血順着手掌的指縫間慢慢地流出來,滴落到地面上。
沒有出聲,巫十揮動剩下的右手,地上的活屍們整齊地將腦袋轉動兩圈,朝着空中的布魯大大地張開嘴。
轟。
十幾道濃厚的屍毒從活屍的口中如同廣場中心的噴泉一般朝着布魯筆直地射去,這些屍毒不止具有腐蝕性,還含有恐怖的詛咒。雖然沒有布魯的咒術效果那麼強烈,不過碰到也必定會受到難以行動的損傷。
這些屍毒的噴射速度非常快,布魯根本沒有辦法騰出時間繼續施展咒術,只能操縱着腳底下的灰黑色煙霧在賽場的上方四處躲竄。
終於,一道屍毒從布魯的手臂擦身而過。
“啊!”
腐蝕性的氣息居然將布魯的左手手腕到手肘的一大片區域全部溶解,甚至可以從傷口看見裏面的森森白骨,非常可怕。
屍毒的腐蝕性是恐怖的,而巫十在屍毒上附上的詛咒,便是腐蝕的擴散。
布魯臉色痛苦,發出一陣哀嚎,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左手手臂上腐爛的地方越來越大,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他的肩膀。
“把左手砍了!”
本在法蘭西隊這邊的休息區,看到這一幕,直接大聲張口喊道。
布魯雖然神情極其痛苦,聽到本的指示,從腰間的腰帶上抽出一把刻着精緻雕紋的小刀。
噗嗤。
利器切開肉體的響起,與此同時,一隻幾乎完全爛掉的胳膊在空中飛舞。
布魯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身體被切開,不斷流出血液的地方,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巫十。
“低賤的猴子,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