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先行軍之中,明明還剩餘了一大半的兵力,將東城邊界的區域都幾乎填滿,可是現在,東城邊界上卻鴉雀無聲。

    十秒。

    二十秒。

    半分鐘

    整整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那剩餘的幾萬士兵們,卻沒有一個開口說出一句話。地面上所有的人,以及那些在遠處觀戰的西神仙門之人,都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如同傻子一般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僵硬。

    對於參加了這次東城圍剿戰爭的他們來說,現在的一幕,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瞳孔中倒映着的景象,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凡俗界修煉者,一劍砍下西城至強,“天瞳”佐爾夫的腦袋。

    “佐爾夫大人”一名來自西城的士兵最先發出了聲音,只見他手中的武器落在地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以此爲信號,望着空中那沒有腦袋的佐爾夫的屍體,一個又一個的戰士兩腿打着顫跪在地上,兩眼之中,除了驚懼,再無別物。

    士兵們,軍官們東城邊界的所有人,誰都想不到,那穩坐西城最強名號的天神光耀宗宗主,佐爾夫,居然輸給了一個凡俗界的青年。

    那個白衣青年雖然也是地仙,年紀不過僅僅二十歲罷了,而佐爾夫作爲西城的最強至尊,別說實際年齡,就是從成爲地仙開始算起,也已經足足一百五十年有餘。

    可現在,活着站在空中的,並不是佐爾夫,而是那個身着白衣的凡俗界青年。

    天神十二將軍全部戰死,“天瞳”佐爾夫屍首分離,而這樣的結果,僅僅全是拜一人所賜。

    意識到這一點,那些士兵們一個個都喉嚨沙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士兵們的目光隨着佐爾夫的人頭移動之時,一隻滿是鮮血的右手猛地伸出,五指張開,將佐爾夫死不瞑目的猙獰腦袋死死地抓在手裏,如同抓一隻足球。

    俯視着仰望着自己的士兵們,葉開腳底下升起一絲靈力,身形從幾千米的高空之中緩緩落在軍隊的正中央。

    “啪嗒。”

    白色的布鞋踩在鮮血,斷肢散落的石地之上,葉開將手中佐爾夫的腦袋拎起,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碧綠雙瞳緩緩環視身邊那些傻掉了的士兵們,葉開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

    “天瞳佐爾夫已經被我斬殺,任何人,膽敢踏入我東城地界者,下場就和他一樣!”

    “斬!”

    緩緩鬆開手,佐爾夫的腦袋從五指之間緩緩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啊啊啊!”

    望着這景象,那些士兵們終於是回過神來,一個個張大嘴巴,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嚎叫,朝着反方向的西邊逃竄。

    只是一分鐘的功夫,那剩下的足足幾萬士兵們,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徒留一個身着白衣,滿身血跡的東勝青年,站在鮮血浸染,空無一人的戰場之上,只見他轉動手腕,將手中劍上鮮血全數灑在地面,猩紅色的血花飛濺,青年冷哼一聲,身形消失在地面之上。

    幾個時辰之後,一個轟動整個西神仙門的消息傳開。

    在東城邊界,西城十萬先行大軍正準備攻破東城圍牆之時,一個名叫葉開的東勝青年僅憑一己之力,將十萬大軍全數擊退!

    而其餘的九十萬大軍也因爲收到了佐爾夫被斬殺的消息,在前行到一半的時候被緊急召回。

    不僅如此,天神光耀宗,整整十三名天神長老也無一例外,死在東城邊界,而那西城至尊,天神光耀宗宗主,天瞳佐爾夫,更是被葉開一劍斬殺在東城!

    宗主長老全數死亡,包括羅切斯特首席在內的內門弟子也死了一大半,宗門三千禁制全數被破,至此,在葉開僅僅一人的手段之下,那綁架了葉輕盈和李夢瑩的天神光耀宗,早已名存實亡。

    三城震驚之中,葉開那白衣劍仙的名號,終於在西神仙門之中傳開了。

    在西北南驚魂未定的恐懼之中,處於戰火紛飛之中的東城人民,終於迎來了大約半天時間的平靜。

    然而,天神光耀宗的滅門,並不足以讓三城撤銷進攻東城的計劃,在三城人民短暫的驚懼之後,東城將要迎接的,是西北南三城前所未有的龐大憤怒。

    九十萬主部隊還未出手,南北城之中,那些數百年沒有出山的老怪物們也蠢蠢欲動,東城殲滅戰,還遠沒有結束。

    一座圓柱形的高大建築之中,擺放着一張半徑十米左右的長長圓形白桌,十幾個穿着打扮各異的男子圍繞着白桌坐下,臉色陰沉。

    一名頭上戴着金色頭墜,留着長長白髮和鬍鬚的男子首先張開了嘴巴,他是南城拓骨宗宗主,肖恩。

    “區區一個凡俗界的修煉者,居然令我南城拓骨宗的內門弟子全部覆滅?這份無可挽回的代價,作爲領袖的西城必須負責。”

    那十萬先行部隊可不止西城士兵,許多南城北城的精銳也加入到了先行部隊之中,在西城人的領導下,東城不但沒有攻陷,這些士兵還全部白白犧牲,即便西城實力稍強,南城北城的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了。

    肖恩剛說完,一名臉色蒼白,如同血族一般的男子,聖血宗宗主,隆,神色不悅地反駁道。

    “西城可是付出了整個天神光耀宗作爲代價,我們也同樣損傷慘重。”

    “哼,說到底還是無能,十萬士兵被一個凡俗界的男子攔下?西城什麼時候這麼廢物了?要是我南城指揮,這種情況絕不會發生!”

    面對肖恩的嘲諷,隆也是毫不留情。

    “哦?可是我怎麼記得,當時在選舉先行軍隊指揮官的時候,你們南城可是毫不猶豫,如同哈巴狗一般舔着臉把票全部給了西城呢?現在事態的發展出乎自己的預料,就忘記了自己侍奉的主子嗎?”

    “你再說一遍試試?”拓骨宗宗主肖恩臉上暴起兩根青筋,一掌拍在圓桌之上,直起身子叫囂道,幾個南城的宗主也同樣直起身子,擡手做出捏動法訣的樣子。

    “法克,說的就是你,不服氣麼?”

    南城這樣,西城自然也不會示弱,三四個人西城的宗主也立馬從隆的背後站了起來,手上靈氣凝聚,眼看着就要動手。

    這些宗主們本來就因爲損失慘痛心中不爽而無處發泄,正想找個地方出氣。

    就在此時,坐在最中間的一名青年冷着臉,擡起兩手,在自己胸前合二爲一,拍出一掌。

    “啪!”

    隨着掌聲響起,一道恐怖到極致的寒氣瞬間席捲了整個空間,那些正欲動手宗主們都微微一愣,額頭滑落一絲冷汗,直接僵硬在原地。

    男子緩緩張開嘴巴,吐出一個冷冷的詞語。

    “安靜。”

    聽到那冰冷到極致的聲音,幾個宗主們全都乖乖地坐在了位置上,剛剛囂張的氣焰全部蕩然無存。

    那些西城,南城的宗主們實力雖然可能不如佐爾夫,不過作爲自己城區之中的頂級大宗,本來就有着一股傲氣,而現在這個約莫着不過二三十歲的青年居然能讓他們這麼聽話,其實力可見一斑。

    等到那幾個宗主都重新端正了坐姿之後,青年才緩緩開口道。

    “要打,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過現在東城圍剿戰還沒有結束,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內訌,就是紊亂軍心。”

    “但凡紊亂軍心者,無論是誰,全部按照軍中法紀,就地處斬!”

    一片寂靜之中,男子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緩緩說道。

    “堂堂西神仙門之中的名門大宗,因爲區區一個凡俗界的修煉者如此失態,虧你們還是宗門宗主,簡直醜陋不堪!”

    可即便男子這麼說,衆人心中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復下來。

    凡俗界的修煉者又如何?那個白衣青年,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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