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闊一時躊躇:衝上去打斷他還是趁現在遠離,避其鋒芒猶豫間,想到自己縮手縮腳的模樣落入別人眼中,更加不知所措了。
終於,在陳闊急匆匆的邁了兩步之後,鄭老爺子一抹嘴,放聲大笑:“好酒哈哈哈哈”
桂陽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稀稀拉拉而不整齊,聲音也不大,卻格外刺耳。刺耳的笑聲落入陳闊的耳中,顯得無比諷刺:別人喝個酒,他就嚇得進退失據,當真可笑
已是窮途末路,鄭老爺子怎會把這個失了鬥志的莽漢放在眼裏乜斜着眼,“咻”的一口酒箭,正射在陳闊的手腕上,陳闊手腕一麻,險些握不住刀。
鄭元又是一口酒箭,正中對手膝彎。陳闊撲的跪倒,以刀拄地,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他不是說了話發了笑嗎嘴中怎麼可能還藏了酒一口酒箭,怎麼可能這麼大威力
鄭元搖了搖頭,還是不追擊:“鼠輩,還不投降”
陳闊臉色十分難看,終究還是慘然一笑道:“我輸了。”說罷握着刀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走出大門,門外雷聲隆隆,驟雨如亂珠,砸在陳闊落寞的背影上。朱佩琪心中不忍,取了把傘欲追出去,被衛然攔住了:“你現在去安慰他,他會更難受,讓他靜靜吧。”
陳闊一走,武陵的士氣頓時低落到谷底。
顏成連連催促第二場開始,汪處只得用目光把萎靡不振的手下們全部掃一遍,衛然目視汪處,示意自己可以出戰,汪處眼神掠過衛然,停留在龐海身上。
龐海低下了頭:開什麼玩笑他確實比陳闊強一點,但沒有把握戰勝鄭元萬一他把壓箱底的絕活全部都亮出來,卻和鄭元打個不相上下,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龐海第一個思量,是出手得獲勝,第二個思量是根本不想亮出自己的底牌。
最看重的手下居然怯戰,汪處心中涌起濃濃的失望之情,他本可強行命令龐海出戰,但那樣也會失去人心。
衛然不悅道:“堂主,既然龐海避戰,爲何不讓我上場”
汪處不知道衛然已經到了化氣境,本不願讓衛然上場,但想着衛然曾創造過一些奇蹟,而且確實無人可用,只得朝衛然點了點頭。
武陵分堂衆人除了梁導幾人知情的,皆面露憂色,陳闊都輸了,衛然能行嗎甚至有些不看好衛然的,私下埋怨汪處胡亂決策。
衛然也不辯解,笑了笑走上場,指着對手鄭元道:“第二場了,怎麼還是他”
顏成笑眯眯的解釋道:“貴堂得把鄭元打敗,我們才上第二個人。”
顏成志得意滿,他本來的計劃是:鄭元上第一場,外援上第二場,鄭蓉和上第三場。
鄭蓉和雖是化氣境,卻是沈元繼用藥“灌”上去的,如果讓鄭蓉和受了傷,他在沈堂主那兒也不好交代,所以讓鄭蓉和最後出戰,估計和她對上的對手已經是個半殘。
顏成眼睛裏精芒連閃,計議已定,對桂陽衆人道:“這個姓衛的,加入玄星閣纔不到半年,不過是個新人,老鄭贏定了。”
桂陽衆人哈哈大笑:“偌大一個武陵分堂,竟連一個迎敵的化氣境都找不出,真是無人無能”
然而桂陽衆人並沒能看到衛然難看的臉色,沒想到衛然竟滿意的點點頭:“顏夫子這個規矩好也就是說,我打敗鄭老爺子之後,至少還可以再打一場。嗯,我喜歡這個規矩”
桂陽分堂衆人先是一愣,隨即鬨笑起來,原來這個衛然跟趙武一樣,說話不過腦子的趙武也笑了起來,笑得尤爲厲害,他是桂陽分堂社所有人中最希望看到衛然出醜的。
衛然對鬨笑聲置之不理,解下腰間劍出鞘一拂,一泓劍光湛然亮起。
然而因爲青萍劍的特性,衛然所有的好劍全部被吸收了,手裏的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梁導笑道:“你拿把便宜商店貨裝什麼逼”繼“牛逼”“傻逼”之後,梁導從衛然那兒學到了新詞“裝逼”。
見衛然全神貫注的拂劍,鄭元心忖道:這個小夥子,是真沒把我放在眼裏還是故作姿態他那破劍哪裏是讓人看得上眼的也太沒水平了吧
鄭元朝顏成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顏成表情輕鬆,示意鄭元不必緊張。
鄭元繼續觀察衛然,他風裏來雨裏去一輩子,從不輕敵,對於衛然的無禮行爲,他也不發火,反而讚了聲:“好功夫”
見鄭元鎮靜依舊,汪處心裏一沉:壞了,衛然的心理戰術失敗了
衛然回過神來,帶着微笑和讚賞的眼神對鄭元豎了個大拇指:“鄭老爺子真是好眼光。”
鄭元眉頭一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表揚我他難道不知道“表揚”是長輩對晚輩,上司對下屬用的嗎還有他那個“孺子可教”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如果他故作輕蔑,倒還沒這麼氣,偏偏那故作誠懇的表情,實在太讓人慪火了
梁導和匡蕾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鄭元不忿道:“年輕人,你的父母難道沒教你尊重老人嗎還是說,你是養而無教的”
見鄭元罵衛然沒有教養,汪處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起來,連帶的老黃劉虎等人都面露笑意。龐海莫名其妙,問劉虎道:“你們笑什麼”
劉虎掩口小聲道:“跟衛然對戰,最好是別跟他說話,直接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