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太鋒利你能不能找個像樣一點的藉口
衛然一拍腦袋:“賴七因抗蠻而壯烈犧牲,大義大勇,我會記下這位烈士的名號。”
吉壯心中不忿,站出來嚷道:“睜着眼說瞎話明明是你”
劍光再一閃,吉壯也死了。
衆人噤若寒蟬,早上還嬉笑打鬧過的同袍就這樣成爲了冰冷的屍體,誰敢再說一句話
這個衛參軍,看上去秀氣,甚至笑呵呵的,沒想到一動起手來,竟如此酷烈,如此狠辣
不過是說了兩句作對的話,何至於殺人
衛然握着滴血的劍,環視衆人,眼神森然,一句話也不說。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江華想起前幾日主簿說過的一句話,道:“不是衛參軍狠辣,是軍令狠辣。你們死了,是想落個違抗軍令而死的名聲,還是落個抗蠻英勇犧牲的名聲不用我多說了吧”
老段率先道:“他奶奶的,小命要緊,我搬石頭去了”
有老段帶頭,士兵們紛紛行動起來,衛然這一手立威奏效了。
江華去道上佈置陣法,喚了衛然幫忙,畢竟衛然的陣法造詣也不低。士兵們見衛然暫時離開,嘴上又議論起來:
“老段你就這麼慫了”
“呵呵,你硬氣,你爲什麼不學學賴七和吉壯”
“我”
“別跟我一樣慫啊上去跟衛參軍硬剛,我老段佩服你”
“我不是不敢,這不是等待時機嗎”那人嘴上硬氣,手上砍樹的動作卻沒慢半分。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士兵多嘴,嚷道:“我不是說郝校尉的壞話,派我們來對付衛參軍,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衛參軍這模樣是以前那些軟柿子嗎郝校尉自己都鬥不過,叫我們來送死”
好幾人怒斥那年輕士兵平時得了郝孝的照顧,關鍵時刻卻不顧郝孝的囑咐,實屬忘恩負義。
但是他們似乎忘了,那年輕士兵入伍才一年,幾乎沒得過郝孝什麼照顧。
老段作出說公道話的模樣,道:“小石頭這話不對,郝校尉當然知道我們鬥不過衛參軍,他也不是派我們來送死,他應該是讓我們來衡量一下衛參軍的斤兩,好給他的下一步決策作個參考。”
有人附和道:“老段說的在理。”
小石頭哼了一聲:“你們說得一套一套的,最終還不是拿衛參軍沒治衛參軍是個修行者,在軍中不過待兩三個月,我膽子小,不敢爲了這短短的兩三個月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們膽子大的,自己拿命去碰一碰”
有人道:“你敢不聽郝校尉的命令”
小石頭梗着脖子道:“費將軍下令讓我暫時聽衛參軍的管轄,我聽費將軍的命令,有什麼問題嗎”
老段呵斥道:“小石頭,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既是費將軍手下的兵,也是郝校尉手下的兵,只是對郝校尉的意圖各有領會罷了,你再說這樣的瘋話,我可饒不了你”
小石頭只得乖乖閉嘴。
小石頭朝老段使了個眼色,老段環顧四周,趁衆人不注意時,偷偷遞給小石頭一錠銀子,小石頭飛快的收了,確認沒人注意到,便繼續砍他的樹。
當衛然和江華回來時,巨石和滾木都準備好了,衛然很滿意,令衆人伏於坡上等待蠻子糧草到來。
等了兩個時辰,吹了許久的冷風,卻連一根蠻毛都沒看見。
有人埋怨道:“到底是不是這裏該不是讓蠻子從別的路走掉了,我們在這裏喝西北風”
話音剛落,衛然提着白遊尾,笑吟吟的走過來:“扈大牛,你剛纔說了什麼話嗎”
扈大牛想起賴七和吉壯的死狀,連忙搖頭道:“沒沒沒,我什麼都沒說。”
“哦你的意思是我聽錯了”
扈大牛求生極強,給自己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緊緊的閉上嘴。
衛然點了點頭,道:“時節已近深秋,蠻子跟我們一樣要存糧,做好過冬的準備,今天若等不到,明天繼續等。”說罷緩緩走開了。
他如何不知道衆人的想法:衆人埋伏的地方已經是蠻子的地盤,不是久留之地一個不小心,被蠻子的哨探發現,別說斷糧了,只怕自己的命都要送掉。
但這是費樺給衛然的第一個任務,衛然決不能失敗。
在衆人等了足足三個時辰,已經餓得飢腸轆轆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車輪的聲音。
蠻子的護糧隊果然是二百多人,都機警的四處張望。
“來了”江華精神爲之一振。
兵痞們互相使眼色,他們事先約好,待會兒先不進攻,待衛然孤軍奮戰之時,再入場救人,讓衛然知道求人的滋味。
沒有我們,你衛參軍是辦不成事的
衛然取下背上的弓,輕聲道:“火箭來。”
一個親兵在箭頭上綁了油布,點燃之後遞給衛然。
坡上的細小焰火引發了護糧隊的警覺,他們第一時間放下糧車,拿出兵器,圍成圓陣禦敵。
可惜,衛然的箭已經發出了
弦如霹靂,火箭如流星一般急速飛行,精準無比的射中地面上的陣法節點。
江華的陣法被觸發了一圈火焰從地上旋轉着騰騰而起,形成一個校場大小的火焰包圍圈,然後陣法正中出現兩條長而兇猛的火龍,火龍四處亂躥,不但焚燒糧車,更是燒得蠻子護糧隊喊爹叫娘
“火火”護糧蠻子驚慌失措,一時不知道是該撲滅着火的糧車,以保全糧食,又或是先逃命,好去叫救兵
火龍乍一現身,士兵們從山丘上推下巨石和滾木,以阻塞道路。這樣一來,即使蠻子逃掉了,糧車也逃不掉。
“出擊”衛然揮劍下令,同時身形如箭一般飛出。
江華也跨步跟上,卻見士兵們都沒動,一臉戲謔的神色,似乎是打算看衛然的好戲了。
沒時間管這羣兵油子,江華一咬牙,向衛然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