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五官生得好看,但長期的風吹日曬讓她的臉和手上的皮膚都比較粗糙。
衛然帶着打量的眼神問道:“你是誰”
“我叫馬冬眉,委託你們找人的是我姐夫。”
“馬什麼梅”聽到這個名字,衛然不禁想起曾經地球上看過的一個電影夏洛特煩惱,順便玩了個梗。
“馬冬眉。”
“什麼冬梅”這個巧合難得,不玩梗太可惜了。
“馬冬眉”
“馬什麼冬梅”
扶星辰小聲道:“衛然,你爲什麼這樣問她”
衛然也小聲道:“這叫玩梗,很歡快的。”
馬冬眉道:“我知道你們在尋我姐姐,我告訴你們,我姐姐已經死了,你們不必浪費時間。”
扶星辰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總要見到屍體或者殘骸遺物之類的,纔好回去交代。”
馬冬眉道:“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這兵荒馬亂的,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單獨失蹤了好幾天,活下來的機率很小,如今這森林常有蠻子出沒,女人們早晨和黃昏都不敢進森林的。”
“衛然,你怎麼看”
衛然道:“她這番話乍一聽分析得有道理,但是有一個很不合理的地方,我們尋找的是你的親人,一般人都希望尋找親人的幫手越多越好,你反而好像不希望我們找到你姐姐”
扶星辰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馬冬眉嘆了口氣,道:“你們有這樣的念頭,是正常人的心態,但你們沒考慮過弱者的心態。我的出發點很簡單,你們若是沒找到什麼,回去告訴姐夫,姐夫會一直把這件事掛在心上,成爲一個無法解開的心結,永遠沒法往前看,這難道是件好事嗎”
扶星辰眼神稍稍緩和,但眉頭皺了起來。
馬冬眉繼續道:“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一個弱女子,已經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姐夫了,我已經再沒有什麼依靠的了。”
衛然對扶星辰道:“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以酌情考慮。”
扶星辰卻道:“你喜歡你的姐夫。”
馬冬眉盯着扶星辰,坦然道:“沒錯,姐夫值得更體面的生活,而不是這樣一蹶不振。我懇求你現在折回去告訴姐夫,姐姐已經去世了,請他振作起來向前看。爲了讓姐夫振作起來,我願意給你們錢,給你們我所擁有的一切東西,求求你了”
扶星辰望向衛然,用眼神詢問是否應該接受馬冬眉的請求。
衛然道:“這是你的事,你自己作主,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扶星辰想了想,終究還是對真相的好奇戰勝了憐憫,她對馬冬眉道:“我不缺錢。”說罷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去。
兩人走了一會兒,衛然道:“星辰姑娘,你是不是懷疑馬冬眉害死了她姐姐”
扶星辰點頭:“確實有這個想法,女人爲了感情是會做一些傻事。”
衛然道:“我倒是覺得,馬冬眉沒有害她姐姐。”
“爲何”
扶星辰清醒過來:“你說的有理。”
衛然道:“我猜測馬冬眉沒有害她的姐姐,但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見衛然運起紅蓮之眼四處觀察,扶星辰感慨道:“叫你同行真是太對了,你總能發現一些我不能發現的真相。”
衛然盯着一處山洞,緩緩道:“有時候,發現真相不一定是件開心的事。”
“有發現了”扶星辰精神一振。
“那個山洞的洞口有一個籃子,籃子裏的果子掉了一地。”衛然指着遠處的山洞道。
扶星辰跟着衛然走進山洞,山洞裏有一具女人的屍體,由於深秋時節氣候較冷,所以還沒有很大的臭味,屍體從臉來看有點像馬冬眉,基本可以確認是老兵鄧瘸子的妻子。
鄧瘸子的妻子果然死了,屍體身上的致命傷是刀傷。
扶星辰蹲下身自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被強行侵犯的痕跡。值得注意的是,死者手裏緊緊攥着一塊破布,似乎是從誰的衣服上扯下來的。
衛然則盯着山洞壁上的刀痕若有所思。
扶星辰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卻沉默不語。
衛然仔細觀察完山洞裏所有的情況,才道:“現在你懷疑是鄧瘸子殺了他妻子,對吧”
扶星辰點頭,道:“一個有修爲的刀客,大費周章的殺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村婦,何必呢而且死者衣衫完整,沒有被強行侵犯的痕跡,無論爲財爲色都說不通,思來想去,動機可能是出自複雜的夫妻關係。”
“如果是鄧瘸子殺妻,有一個明顯的漏洞。”
扶星辰道:“我知道,鄧瘸子明明是煉精境的修爲,而山洞壁上的刀風劃痕確實是化氣境的象徵,這是最大的矛盾,而且鄧瘸子失去妻子的頹喪也不似作僞。”
“正是,這兩個點你可以嘗試着解釋一下。”
扶星辰沉吟道:“還記得絕地玄鐵那一次嗎你明明是個化氣境,卻藉助光羽衣短暫的達到了凝神境的實力。這些刀痕你都看見了,全無章法,好似瘋狂,所以存在一種可能,鄧瘸子明明是個煉精境,卻因爲瘋狂的狀態,短暫的達到了化氣境。至於頹喪,有可能是鄧瘸子殺妻之後的愧疚。”
衛然道:“你的推測合理,但終究只是沒有事實證據的推測,無法以此來下定論。所以我們拿着死者手裏這塊破布回去問一問鄧瘸子,看是不是他衣服上的,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草草埋葬了鄧瘸子的妻子之後,終於到了真相揭曉的時候了。
回到鄧瘸子屋前時,扶星辰又猶豫了:“衛然,你說我該不該把那破布給鄧瘸子看”
衛然道:“這是你的差事,由你自己決定,我只能說,破布很有可能就是鄧瘸子的。”
扶星辰有些躊躇。
“彆着急,想清楚再作決心。”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