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不甘心,又找了一遍,發現頂樓有人來過的痕跡。
茶几有人用過,另一臺儀器也有人用過。
衛然查看了那個人的成績,比自己好很多,而且看記錄是個常客。
果然還有一個人
衛然倒沒有什麼氣餒的,訓練是個熟能生巧的事情,那人來的次數多,所以成績好,這很正常。
這下就尷尬了,我無緣無故把別人的點心全部喫完了,而且一喫就是好幾天,每天都沒給人留。
這得補償纔行,但是我哪來的能耐去找那麼珍貴的金銀夾花平截還得是能提高身體素質的那種。
衛然看着食盒裏的兩個煨紅薯,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此時,銀墜子突然發出光亮,從裏邊傳出厲堂主的聲音:“衛然看來你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竟然偷偷把墜子取下來”
厲青筠這番話是用吼的,充滿了堂主的威嚴。
衛然嚇得手一抖,墜子掉在地上,他連忙對着地上的墜子道:“堂主,我這不洗澡嗎洗澡的時候順便取下來了。”
厲青筠的回答言簡意賅:“戴着洗澡”
衛然哪敢說半個不字,心中卻道:厲青筠出戰時,都沒忘記把銀墜子帶着,看來是個控制很強的女人,這種女人天生適合當領袖,看來厲堂主還有很大的晉升空間。
比如像江華這樣的人,如閒雲野鶴一般逍遙灑脫,從不要求別人做什麼,也從不過問別人的家長裏短。這樣的人雖然活得瀟灑,但是不適合當領袖,因爲他的手下一定會跟他一樣懶散。
不適合當領袖也不一定是壞事,就算你求着江華當領袖,他還不願意呢。
厲青筠又警告道:“衛然,再讓我知道你擅自取下墜子,你就別在窺天室裏呆了,馬上給我出來我對你是仁至義盡了,對你的庇護可以說遠超一般弟子,希望你不要讓我難看。”
衛然連忙應允,麻溜兒的帶上了墜子。他當然不想走,這裏是一個知識的寶庫,有很多東西他還沒學會,還有一些謎團也沒有解開。
而且面對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堂主,衛然也不想讓其多費神。
帶上墜子之後,一絲困惑涌上衛然的心頭:爲什麼厲堂主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深夜,當蘭瑾瑜再次造訪頂樓並訓練完之後,發現沙盤上有人寫了字:
“你好,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還是要向你說一聲抱歉。之前我誤以爲金銀夾花平截是我們堂主給我準備的,所以都吃了,真是不好意思,也沒有什麼能夠表達我的歉意,兩個小小煨紅薯,請笑納。”
蘭瑾瑜面無表情,在沙盤上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傳送陣走去。
走到傳送陣門口時,蘭瑾瑜的腳步頓住了,煨紅薯的香味就像一把鉤子,勾住了他的雙腿。
老實說,經過高強度的訓練,他確實有些餓了。
所以煨紅薯的香味更致命了。
蘭瑾瑜喫過無數的山珍海味,食材珍貴的驚人,都能給他的修行帶來幫助。
蘭瑾瑜轉過身來,回到了茶几前。
煨紅薯的樣子並不好看,看起來髒髒的,但確實很香。
蘭瑾瑜的喉結抖動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三根不同的針,同時插入紅薯之中,查驗是否有毒。
兩隻紅薯都查過之後,顯示無毒。
但蘭瑾瑜還是有些猶豫,針並不能查驗出所有的毒,那幫想對付自己的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蘭瑾瑜沉默的看着兩個煨紅薯,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決絕的神情,彷彿在做一次兇險的賭博。
他吃了一口紅薯,謹慎的等待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沒有被毒死。於是他坐在椅子上,二話不說把兩個煨紅薯全部吃了。
他早聽說這種東西一次性喫兩個會放屁,完全不符合他高貴的身份。
然而他還是吃了。
蘭瑾瑜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喃喃自語道:“煨紅薯味道好像還可以”
對於他來說,金銀夾花平截不奢侈,發呆才奢侈。今天他就要奢侈一回。
毫無意義的愣了許久,一身貴族氣質的蘭瑾瑜腹中氣流涌動,放了一個屁。
蘭瑾瑜先是面露尷尬,覺得有些滑稽,然後輕聲笑了起來。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煨紅薯並不比金銀夾花平截差。
蘭瑾瑜笑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在沙盤上寫着:“紅薯還可以。”
清晨,衛然醒來,上七樓看到了沙盤上的字,於是確定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但是那個人好像有一些拒人千里之外,不知道是出於戒備心理還是什麼原因。
既然對方不願意出現,衛然也不會勉強,他甚至放棄了搜索。
衛然沒有忘記他來窺天室的本意,他是來提升自己的。
沉浸在書本、修煉和紅藍雙劍的訓練中,一天又過去了。
次日,衛然在沙盤上看到一行字:煨紅薯還有嗎
衛然笑了笑,寫道:“沒有了。”
但是很快衛然又把字擦掉了,因爲他想起,按照約定今天楊莎莎是會來的。
早晨鍛鍊完之後,衛然回到一樓看書,楊莎莎的聲音終於響起來:“衛然大哥”
衛然沒有迴應。因爲他反正說不出話。他快速寫了一張紙條:“楊姑娘,厲堂主不准我出聲,你說話,我用紙條回答你。”
然後衛然高高跳起,把紙條從通風口丟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楊莎莎並沒有任何迴應。衛然心中奇怪:怎麼回事難道楊莎莎沒有撿到紙條被風吹走了
稍一思索,衛然終於明白了:楊莎莎出身貧苦,當然是沒有錢讀書的,她不識字,所以看不懂紙條上寫着什麼。
此時牆外的楊莎莎拿着紙條,心頭涌上一股悵惘:她早知道和衛然距離很遠,卻沒想到遠到這個地步。
她只認出幾個字,根本無法連成句子。
很簡單的紙條,很簡單的內容,沒有什麼生僻字,也沒有掉書袋。
但是,楊莎莎看不明白。
她突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