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新衛然,他和父親衛鴻的關係其實並不密切,只是盡個責任而已。
不過這一份責任,值得他以極大的真誠來完成。
衛然草草收拾了一下戰利品,拿起蕭劍閣的乾坤袋,然後將其屍體丟進了海里。
他甚至沒來得及查看蕭劍閣的乾坤袋裏有什麼,就打算要走。
因爲他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來源於何處,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而他很快就停住了腳步,喝道:“是誰”
一個身穿黑衣勁裝的青年男子出現在海岸邊。
原來是巫鴻遠。
衛然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來做什麼”
巫鴻遠主動退開幾步,攤開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別緊張,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巫鴻遠道:“在南海屠龍的過程中,我發現你使用了夜叉破軍手,想問問你的夜叉破軍手怎麼來的”
衛然自從獲得夜叉破軍手以來,不止一次的顯露過,但是絕大多數人都以爲那是蒼鷹貪狼手,然而瞞不過巫鴻遠這個諸天教內部人員。
衛然鬆了一口氣:“好說,你問我問題,我自然會回答,不過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衛然搖頭:“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巫鴻遠不悅道:“你這人怎麼如此憊懶”
衛然認真的說:“從來只有我佔別人的便宜,別人想佔我的便宜難如登天”
巫鴻遠無奈道:“也罷,且讓我先聽聽你的問題是什麼。”
衛然拿出懷錶道:“聽說因爲你父親巫長老的關係,你當上了諸天教主的侍衛。那麼你認不認識這件寶貝”
巫鴻遠盯着懷錶打量了一會兒,搖頭道:“我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東西。”
衛然大喫一驚
太湖舊陣裏的諸天教長老口口聲聲說懷錶是教主之物,巫鴻遠身爲教主侍衛之一,卻說從來沒見過這種古怪的東西
那他們倆的話豈不是互相沖突
怎麼會這樣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衛然心頭一團亂麻,直到巫鴻遠提醒,他纔回過神來。
“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巫鴻遠催促道。
衛然仍沒放棄:“等等你確定你沒見過”
“真沒見過,這玩意兒是幹啥的”
衛然道:“有人跟我說,這是你們教主之物。”
“不可能”巫鴻遠一口咬定,“教主的信條是寶物越少越好,有兩三件趁手的就足夠,多了反而沉迷外物,荒廢了自身修行。教主所有的寶物我都見過,絕無此物”
見巫鴻遠說得如此篤定,衛然心中信了幾分:“你沒騙我吧”
“這種小事我騙你做什麼”巫鴻遠不耐道。
見巫鴻遠把懷錶說成“小事”,衛然又信了幾分,看來他是真沒見過。
不對啊老爺子當時看到懷錶立馬就拜,說明懷錶在他心目中印象深刻,光憑巫鴻遠兩句話就完全否定,似乎不大嚴謹。
衛然心中越發迷惑了。
巫鴻遠再次催促起來。
衛然收起懷錶,強壓下起伏的心緒,把太湖旁遇到諸天教某長老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當然,衛然沒說那諸天教長老是被玄星閣的人殺的,而是說到太湖舊宅,老爺子就奄奄一息了,不知道是被誰所傷。
不是衛然慫,這種境況之下,換誰誰都慫我身負重傷,你狀態還不錯,再主動挑釁的話,十分不智。
爲了強行裝光明磊落,而把自己的命送了,那纔是最傻的。
巫鴻遠聽罷,恍然道:“原來如此,是老爺子中了幻陣一時糊塗,難怪你非本教弟子卻有強化手臂”
衛然道:“事情就是這樣,現在我們信息交換完畢,不如趁早離開此處,免得被龍神宮的追兵趕上來,尾大不掉。”
巫鴻遠點頭:“這提議有理。”腳下卻未動分毫。
衛然面向巫鴻遠,腳步警惕的後退,眼睛始終觀察着巫鴻遠的動作、
巫鴻遠也在後退,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遠處的水族急了:“沙隊長,他們要走了”
伏地魔與巫鴻遠見面,壓根沒有大打出手,而是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分散,這個結果是水族追兵們不能接受的。
鯊魚隊長皺起了眉:“再等等”
“再等下去,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說再等等,你沒聽見嗎”鯊魚隊長不悅道。
衆水族全部噤聲,只敢腹誹,不敢明面上反對。
事實證明鯊魚隊長的判斷是正確的。就在衛然轉身的那一刻,巫鴻遠出手了
“既然你並非諸天教的人,那麼就把夜叉破軍手還回來吧”巫鴻遠的身形飛速接近,面色有幾分猙獰可怖。
衛然苦笑:“我這剛一轉身,你就迫不及待的衝上來,陰人的水平不怎麼樣啊”
“老子就是明搶,你能怎麼的”巫鴻遠語氣囂張。
巫鴻遠說得沒錯,衛然真不能怎麼的,他才擊殺蕭劍閣不久,元氣大傷,完全不是巫鴻遠的對手。
巫鴻遠纔是那個趁虛而入,漁翁得利的人
面對巫鴻遠的突襲,衛然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不是戰鬥,不是對抗,而是逃走。
對方以逸待勞,強行對抗是死路一條。衛然先前後退時,有意無意的往海邊靠近。
往水面靠近。
只要我入了水,巫鴻遠就逮不到我。
衛然開啓紅蓮之眼,險險躲過巫鴻遠的撞擊好機會巫鴻遠,再見了
衛然往水中一躍。
然而沒躍成功,半路被攔下來了
攔下衛然的,不是巫鴻遠,巫鴻遠的身法在衛然的計算之內。
真正讓衛然跳水失敗的,是巫鴻遠的影子。
該死的,竟然忘記了諸天教祕術驅影
衛然渾身被黑影死死纏住,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