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只是兩隻鑼鼓隊在技藝上的較量而已。然而在鬥鑼大路人眼中,其中包含了熱情、信念、傳承等一系列珍貴的東西。
所以這一天,整個鎮子的氣氛都十分熱鬧,所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鑼鼓聲、歡呼聲充滿了廣場。
進入鬥鑼最終決賽的,乃是小鎮居民早先預料到的兩支強隊。
甲隊的隊長是一個叫唐鑼的中年男子,唐家世代都在研究鬥鑼,在此方面已經有很深的造詣,如何提高技巧,如何炒熱氣氛,他都有一套成熟的方法。
由於唐家世代傳承,甲隊的隊名叫做“絕世唐門”
乙隊的隊長則是一個少婦,名叫大舞,大舞早先被稱之爲黑馬,如今已經獲得衆人的公認。她的隊伍以女性居多,在細節方面並不像唐鑼一樣雕琢,而是以熱情取勝,將整個靈魂都融入鬥鑼之中,依靠沉浸感來獲得力量。
由於自稱“用靈魂來鬥鑼”,乙隊的隊名叫做“魂鬥鑼”
兩支最強隊伍在最終決賽中直接碰撞,在觀衆的尖叫聲中撞出激情的火花
拂曉和尚一出現在鬥鑼大路,很快就感覺到無數道目光的注視。
有懷疑、好奇、警惕、敵視、陰冷
他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觀賞着鬥鑼大會。
他出現的時機很巧妙,若是在平時,肯定會有人上前質問。但此時決賽已經開始,所有人都不忍在精彩的決賽中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只是盯着拂曉和尚。
一切等比賽結束再說。
拂曉和尚身邊很快圍攏了一羣人,這羣人什麼都不做,只是防止拂曉和尚破壞鬥鑼大會。
一旦比賽結束,他們就會馬上出手,捉拿這個膽大包天的光頭。
趁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拂曉和尚身上,衛然則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了人羣。
鑼鼓喧天,熱鬧歡呼聲中,沒有人發現衛然的潛入。
一切看似熱鬧喜慶,實則暗流涌動。
衛然用手肘碰了碰一個皮膚黧黑的漢子:“老大哥,向你打聽一個人。”
那漢子起初全神貫注的盯着廣場中的比賽,後來經不住衛然反覆騷擾,便頭也不回的說:“你問誰”
“我問的是我表哥,名叫戴華斌。”
黑漢子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廣場上的大舞,口中道:“沒聽說過,沒有這樣的人。”
衛然道:“他是前天才來到大路鎮的。”
黑漢子“哦”了一聲:“你說的是那些外地人”
“那也不能算是外地人吧,都是長沙郡的,頂多算外縣人。”
黑漢子聽到衛然的長沙郡口音,不疑有他,便道:“那就沒錯了,他們住在東南角,就在那水井旁邊的房子。”
“謝過老大哥了。”
衛然轉過兩條巷子,來到了東南角水井旁邊的房子,裏邊幾個人在賭錢,大呼小叫。
全鎮人都十分關心鬥鑼大會,只有這幾個人毫無興趣,想必他們就是黑漢子所說的外地人。
也就是衛然他們在追查的邪教徒。
他又開啓紅蓮天眼看了一遍,沒有發現石塔縣失蹤的那十多個人。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把人關在其他地方或者說已經殺了
衛然心念電轉:應該不是殺了,如果要殺的話,在石塔縣就可以動手。
現在最好的情況是失蹤人口被他們藏起來了,最壞的情況就是已經被轉移走了。
衛然想了想,運足真氣鼓起腮幫對着那屋子吹了一口氣。
霎時一股大風吹進屋裏,嗚嗚迴響,紙片亂舞,灰塵四起,架子上的花瓶搖搖晃晃,直欲跌下來。
幾個邪教徒到處收拾東西,按着花瓶罵罵咧咧:“哪裏來的妖風,打擾爺爺賭錢的興致”
衛然閉着眼,仔細傾聽風的迴響聲,斷定這屋子下面還存在一間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不可能是石塔縣的邪教徒所修建,應該是原來大路鎮的邪教徒所準備的。
某個鎮上居民信了浮屠教之後,把自家的地窖獻給了邪教作其他用途。
消失的那十多個失蹤人口,很可能就在那地下室裏。
衛然出來找到魯副堂主衆人,然後一起進入了鬥鑼大路。
行動
就在魯副堂主衆人滿懷興奮準備突擊的時候,鬥鑼大會竟然結束了
大舞隊獲得了勝利
所有的喧鬧全部停止,衛然衆人的“趁亂而入”變得十分尷尬
唐鑼嘆了一口氣:“你們的細節還有一些生疏的地方,但是你們的熱情與靈魂感動了所有人,這一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大舞笑道:“多謝三哥誇獎”
唐鑼轉身面對大路鎮的居民,大聲道:“我以鎮長的身份,正式宣佈,本次鬥鑼大會的獲勝隊伍是魂鬥鑼”
“魂鬥鑼”“魂鬥鑼”“魂鬥鑼”熱情的小鎮居民齊聲歡呼,迎接新的王者。
大舞對着臺下招手微笑,也呼籲道:“我們也要感謝三哥的隊伍絕世唐門”
絕世唐門的時代結束了,魂鬥鑼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衆人的歡呼聲告一段落之後,唐鑼問道:“作爲你們的競爭對手,打聽你們的祕密似乎有些不大妥當。但是身爲鎮長,我可以大膽的問一句,爲什麼你們的熱情能達到如此的高度爲什麼你們全隊所有人的精神都如此飽滿”
大舞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大舞不是那種藏着掖着的人,有好處大家一起分享,實不相瞞,我們這一次能贏,多虧了浮屠教”
衆皆譁然:“我們早知道浮屠教各種神奇,但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對鬥鑼也有研究。”
唐鑼皺起了眉頭,但是沒有阻止大舞繼續說下去。
大舞手一擡,露出了手腕上一串棕黃色的念珠:“浮屠教對鬥鑼並沒有研究,但是他們賜予了我這個”
拂曉和尚一看到那串念珠,頓時眼皮一陣狂跳
這念珠絕對有問題
衛然也不由得停下腳步,眼神停留在那念珠上邊浮屠教發展得如此迅速,會不會跟這念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