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我是個無拘無束的遊俠,禮儀什麼的確實有些爲難我了”
禮儀大臣板着臉道:“那可不行,既然進了皇宮,就要守這皇宮的規矩。”
衛然根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就算他時間多的發慌,也不想學這坑爹的覲見禮儀。
“是這樣的大臣,我只是幫我那兩個同伴打打下手,並不會覲見皇帝陛下。”
禮儀大臣疑惑道:“新衣若是製成了,陛下肯定會有封賞,到時候你還不是得覲見領賞”
衛然擺手道:“覲見領賞這種事情,讓我那兩個同伴去就行了,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
禮儀大臣感慨道:“這麼光榮的事情,你竟然要放棄,該怎麼說你好呢說的好聽點叫淡泊名利,說的不好聽點,叫沒出息”
衛然道:“如果覲見皇帝一定要學這套禮儀的話,我寧可沒出息”
禮儀大臣搖頭:“真是拗不過你,不過你最少得學一個行禮的姿勢。”說罷親自示範了一遍。
衛然學了一遍,好歹擺脫了禮儀大臣。
根據大臣的指示,衛然往那兩個騙子的所在之處走去。
路上偶爾聽到有宮女竊竊私語,衛然是何等的耳力,把這些宮女們八卦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一聽,確實讓衛然頗感意外。有兩個宮女說陛下最近有些精神失常,行爲顛三倒四的,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們猜測可能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
看來這個皇帝確實沒什麼威信,連小小宮女都敢嚼舌根。
不過這宮裏的風言風語常常是沒有什麼事實依據,不過是因爲宮女們太無聊了而已,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一路前進,衛然聽到了織布的聲音,知道自己離那兩個騙子不遠了。
他來到門口,發現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在和兩個騙子說話。
這應該就是故事中出現的第一個被騙的人老部長。
兩個騙子在空空的織布機上忙忙碌碌的工作着。
老部長瞪着眼睛,意圖發現織布機上有什麼能看見的東西。
他以爲自己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但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他不敢說出來。
兩個騙子很熱情,請求老部長走近一點,同時問他布的花紋是不是很美麗色彩是不是很漂亮
問這些話的時候,他們指着兩架空空的織布機。
可憐的老部長,眼睛越瞪越大,揉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因爲織布機上確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看。
老部長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您一點意見都沒有嗎”正在辛苦“織布”的騙子說。
“呃啊美極了,真是美妙極了”老部長湊近了,做出仔細觀看的模樣。
“多麼美麗的花紋,多麼絢爛的色彩是的,我將要呈報陛下,說我對這布感到非常滿意”
兩個騙子齊聲道:“聽到您的話,我們真高興”他們把這些稀有的色彩和花紋描述了一番,還加上了不少名詞。
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兩個騙子道:“你已經見識到了我們的能力,那麼請您向陛下申報,我們需要更多的錢,更多的金線和銀絲,當然寶石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些都是爲了織布的需要。”
可憐的老部長,心不在焉的點着頭,他肯定全副心思都在背那些細節。
衛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過有一個讓他感到在意的地方老部長走出門外的時候,竟是一臉高興的表情。
你被人騙的團團轉,有啥好高興的這裏有些不對勁,但也可能是因爲老部長記性不好,能強行把布的花紋細節背下來,讓他感到很高興吧。
衛然有心跟着老部長去見皇帝,但是想了想,還是先跟兩個騙子打個照面吧。
回到織布的屋子,又來了另一個官員。這個中年的官員一張國字臉,看上去正氣凜然。
這個官員不是來看布的品質,而是來催問進度的。
在他的眼裏,兩個裁縫的進度好像還沒開始
官員看了又看,但是那兩架空空的織布機上什麼都沒有,難道真的還沒開始
“您看這段布美不美”兩個騙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一段空氣給那官員看。
那官員傻眼了。
兩個騙子很配合的說:“一般人看到我們這段布,都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看看這種絕妙的設計,黑色與白色不經修飾的強烈對比,這種後現代風格體現出政治與藝術的正面撞擊你說藝術如何能和政治正面撞擊呢所以我們這個散落的設計,就是體現了撞擊的後果,如果能引發一些思考,那我們的設計目標就達成了。你覺得我們的設計理念怎麼樣”那官員呆若木雞的點頭。
“至於材質,北方深山裏的彩鳥羽瞭解一下,經過我們的加工之後,變得比羽毛還輕,拿在手裏跟沒拿一樣,不是我吹牛,掌握了這種加工技藝的人,整個王國也就我們哥倆了不信你摸一摸”
官員伸出手去,驚歎道:“真的拿在手裏跟沒拿一樣這種輕盈簡直是絕妙”
衛然以手扶額,差點笑出聲來,童話故事裏的角色,基本上都是智商堪憂。
“總之我感到很滿意,我會如實向陛下呈報的。”官員這麼說着,真正讓他感到滿意的不是布,而是他自己的演技。
官員走後,兩個騙子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笑得捶胸跌足,不過他們很謹慎,就連大笑的時候,也在搖着織布機,用機器的聲音來掩蓋他們的笑聲。
衛然走進屋內,把門關上。
兩個騙子停止了動作,齊齊望向門口的衛然:“看你的裝扮,似乎不像個官員不過沒關係,你可以看看我們這匹布,實在太美了這輕盈的質感”
“輕盈你妹輕盈。”衛然不耐的打斷了這兩個騙子的話,“聊聊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