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刑堂弟子看了公孫耀一眼。
公孫耀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指示。
衛然冷冷的道:“我再說一遍,放手否則別怪我撕破臉皮”
刑堂弟子被衛然身上的殺氣嚇得一個激靈,不自覺的放開了扣押江華的手。
衛然瞥了一眼公孫耀:“公孫統領好大威風,我的朋友到玄星閣來作客,你就是這樣展示玄星閣的待客之道嗎”
公孫耀負手擡頭望天,絲毫不爲衛然的言語所動:“若真是客人,我自是客客氣氣,但此人違反了我派的規矩,已經不屬於客人的範疇,而是接近犯人的身份,我刑堂拿人乃是職責所在,別說大陣術師的徒弟,就算是張天師的徒弟,只要犯了事,我刑堂也照抓不誤”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衛然挑不出毛病,只得在細節上糾纏:“公孫統領張口就是犯人二字,這還沒審呢是不是太武斷了些”
公孫耀微微一笑:“衛統領,你急了。”
“事關我朋友的安危與聲譽,我自然要問個明白。”
我的朋友來作客,你把他當賊抓了,我要不要臉我朋友要不要臉就算最後保釋出來了,面子已經沒了。
所以衛然當然要替江華洗刷冤屈。
公孫耀道:“我只是說他的身份有些接近犯人,不是斷定他是犯人,而且我這個判斷也是看到證據之後才說的。”
證據兩個字把衛然堵得啞口無言,他低聲問江華:“那條風切獵豹的尾巴,是別人塞進你乾坤袋的”
江華一臉無奈:“不是別人,是我自己在路上撿的”
衛然的心沉了下去。
這回可落到對方的圈套裏了
公孫長老見衛然神色,得意的一笑。
雖然形勢惡劣,但衛然可不會這麼容易放棄:“我朋友纔剛剛回來,你們就立刻要逮捕他,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這是不是太湊巧了”
“當然是因爲有人舉報,我們才提前知道此人違反規定的事實,只等他回來就盤查,結果呢他根本經不起查,直接就找出了證據。”
“舉報不知是誰舉報如果是居心不良者的舉報,那可要好好審視一番舉報者的動機。”
公孫長老笑道:“這麼快就問舉報者的名字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準備報復了我們刑堂可是允許匿名舉報的”
衛然氣得一跺腳。
公孫長老越發得意:“我知道衛統領能言善辯,有什麼話到我們刑堂對質的時候再說吧”
這是公事公辦的程序,衛然根本無法拒絕。
一行人來到刑堂,兩旁刑堂弟子身穿黑衣,執劍而立,顯得威嚴而殺氣騰騰。
刑堂副手簡單陳述了一下案情,過程非常簡單,行爲非常明確,甚至還有證據,可以說是一樁板上釘釘無法反轉的違規事件。
公孫長老道:“本來已經很清楚了,可以直接下判決。不過畢竟是衛統領的朋友,還是給他一個自辯的機會吧江華,你進入雲夢澤之前是否知道風切獵豹是不能狩獵的”
“那你明知故犯,可見是貪念作祟了。此事重大,本應重罰,但是看在衛統領的面子上”
衛然打斷道:“公孫統領,先別急着給我賣面子,你不是說給他一個自辯的機會嗎”
公孫長老一攤手:“行,那你說吧,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
事情進行到這時候,圍觀者不僅有刑堂和智堂的弟子,還新來了許多其他部門的人,顯得十分熱鬧。
“他就是那個違反規定的人嗎”
“是啊,聽說是衛統領的朋友,被刑堂抓了個現行。”
“這可是門派的嚴令啊,別人妖族幫我們,我們絕不能恩將仇報,所以才禁止狩獵風切獵豹的。”
“這下衛統領可被這個江華給害死了”
“衛統領纔剛剛當上統領不久,就出了這麼一檔子糟心的事,這個江華可真是害人不淺。”
“你們知道個屁,江華是好人,被人陷害了,懂不”
“那你倒是說說江華是被誰陷害了”
“我可不知道。”
公孫耀喊了一聲肅靜,議論紛紛的衆人頓時安靜下來,等待江華的自辯。
江華回憶道:“我進入雲夢澤狩獵也不是一兩天了,身上帶着部主給的地圖,當然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前天我狩獵了一隻蘆葦狒狒,收集戰利品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條風切獵豹的尾巴。我心想,雖然玄星閣禁止狩獵風切獵豹,但我也沒狩獵不是我只是撿漏而已,你們也沒規定不準撿地上的風切獵豹尾巴吧於是我就撿起來了,事情就是這樣。”
公孫長老問道:“江華,是否有人能替你證明,你只是撿尾巴而沒有狩獵”
江華搖頭:“我是一個人進入雲夢澤的。”
“你看,衛統領,江華所說的話,既沒有人證支撐,也沒有物證支撐,顯得蒼白無力啊你也知道我們刑堂辦事的風格,講究一個人證物證,有了人證物證,那就是事實,沒有人證物證,不過是編故事而已,誰都會編的。”公孫長老裝作遺憾的搖頭。
智堂弟子們有不少支持江華的,聽聞此言,臉色都是不大好看。
但即使是衛然,也無法否認公孫長老所說的人證物證原則。
刑堂副手道:“衛統領,恕我直言,如果沒有人證或者物證來證明江華的話,我們將視爲是江華自己斬斷了風切獵豹的尾巴”
“怎麼樣衛統領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下判決了。”公孫長老面露輕鬆。
衛然突然一把抓起盒子裏的證物那條風切獵豹的尾巴,看了一眼,馬上道:“這條尾巴不對勁”
智堂弟子們精神爲之一振,難道還能反轉
公孫耀忍不住問道:“哪裏不對勁”
衛然指着斷尾的口子道:“剛纔刑堂堅持說風切獵豹的尾巴是江華斬斷的,如果真是斬斷的,切口應該平整,但事實上呢諸位請看,切口明明並不整齊,更像是被牙齒咬斷的”
衆皆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