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奎心中已有計議,覃紅繼偷襲衛然之事他一定會查,如果屬實,他也一定會責罰覃紅繼。
不過不會罰的太重,畢竟對方沒有死,犯不着以命償命。
不一會兒,兩個玄星閣弟子用擔架擡着覃紅繼上來。
董元奎頓時變了臉色難道衛然口口聲聲說放人,卻送了一具屍體給我
不過董元奎畢竟修爲高深,馬上就察覺到覃紅繼並沒有死,而是昏睡了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他下了藥嗎”董元奎陰沉着臉。
衛然連聲叫屈:“冤枉我是那種下藥的人嗎這是覃紅繼所帶着的醉生夢死毒藥,在打鬥過程中他自己誤吸入,所以才導致昏迷的。”
“荒謬”董元奎叫嚷了起來,“覃紅繼精明能幹,怎麼可能誤吸入自己帶的藥”
衛然一本正經道:“關於覃紅繼是否精明能幹,我和四祭酒的看法稍稍有點出入。精明可不見得,偷襲不成反被捉,怎麼着也算不上精明吧不過能幹這一點我是贊同的,畢竟我用了五招纔打敗他。”
韓夜妃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董元奎怒瞪韓夜妃,韓夜妃嚇得一縮,趕緊躲在陳清歡的背後。
而董元奎的隨從終於忍不住,劍指衛然道:“太狂妄了”
你敢拿劍指我衛然身形一閃,“嗖”的突破到董元奎的隨從身邊,迅捷無比的一劍斬下
“錚”的一聲脆響,如同瓷器被斬裂一般的聲音,那隨從的劍直接被斬斷爲兩截,隨後曉天一閃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衛然微微一笑:“你說這算一招還是兩招”
董元奎連忙出來勸架:“可以了可以了,天師道和玄星閣不是仇家,不必這樣動手衛統領,他雖然拿劍指你,卻沒有惡意的,只是發泄一下情緒,你不要計較了。”
“那我就給四祭酒一個面子。”衛然撤開劍道,“如你們所見,四祭酒,人我已經交出來了,這個醉生夢死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九天九夜就會自動醒來,還差六天,他就會醒過來接受你們的審問你們可得好好審一審,我這條命差點丟在他手上。”
董元奎一翻白眼:“你不是五招就打敗他了嗎”
衛然道:“我五招打敗他,那是我自己的本事。而他偷襲我,對我造成生命威脅,是他自己的惡意,兩者要區分開來。”
董元奎哼了一聲:“早聽說衛統領能言善辯,這嘴皮子上的功夫,我就不跟你較量了,既然你乖乖放了人,那麼一切好說,給空桑樓的符籙我們會留在這裏,不過我本人要帶覃紅繼回龍虎山審問,就此告辭了”
說罷對陳清歡拱了拱手,竟直接揚長而去。
那隨從急忙對陳清歡行了個禮,然後把覃紅繼扛在肩膀上,手忙腳亂的去追董元奎了。
韓夜妃望着兩人的背影哼了一聲:“大門派了不起啊”
陳清歡道:“天師道並不是都這樣,只是這個董元奎格外蠻橫。”
陳清歡馬上面露警覺:“不不存在的,他一定有後手”
衛然展顏一笑:“還是清歡姐瞭解我。”
“你的後手究竟是什麼”
“覃紅繼會死。他想置我於死地,我反過來置他於死地,有什麼問題嗎”衛然語氣淡然。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他向覃紅繼逼問了狂雷天牢的修煉方法以及心得,這觸犯了天師道的忌諱,所以不能讓覃紅繼說出這件事。
如此一來,覃紅繼必須死,有充足的理由死。
陳清歡還是很不放心:“置覃紅繼於死地沒問題,我擔心的是,你的後手會不會把事情鬧大會不會導致兩個門派不和”
衛然輕笑道:“放心吧清歡姐,我很有分寸的。最終的結果是他們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在覃紅繼被運回龍虎山之後的第二天,劉川風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沒有署名。
“這信從哪裏來”劉川風問信使。
信使撓着頭道:“從海上來。”
海上來劉川風有些疑惑,難道是龍神宮的信不對呀,我和龍神宮的聯絡十分隱祕,有專門的精密人員負責,怎麼會派普通的信使
劉川風留了個心眼,仔細檢查了信封,發現沒有毒藥,也沒有暗藏的機關,這纔拿着小刀,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封。
他拿着信紙,沒有立即展開,對信使道:“我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信使離開之後,劉川風展開信紙,發現上面只寫了一個字:
衛。
衛然的衛。
劉川風臉色驟變
衛然知道了他的事情,這代表着覃紅繼的口風不牢,覃紅繼能對衛然供出他,就能對門派供出他
劉川風冷汗涔涔而下不行,我正籌備着要升職爲祭酒,絕對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差錯
別說門派查出了什麼,就算沒查出什麼,也會有人捕風捉影,給他的聲譽潑髒水。
我得殺了覃紅繼滅口必須殺
這個衛然,真是好手段,好智計劉川風越想越心驚,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衛然這一手借刀殺人之計乃是陽謀,即使被看穿了也無可奈何。
劉川風別無選擇,他必須乖乖成爲衛然的刀,代替衛然去殺死覃紅繼。
殺覃紅繼當然有風險,但是如果和龍神宮的交易被門派發現了,那就不是風不風險的問題了。
那是必死無疑
劉川風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我竟然妄想殺死衛然,別人在千里之外寄過來一個“衛”字,既不用動手也不用說話,就把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這個衛然,太可怕了
劉川風深呼吸三次,強行平定了心緒,口中喃喃道:“覃師兄身體不適,我該派人去看望一下他纔行。”
次日,覃紅繼死。
一切盡在衛然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