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拿出短劍,卻沒有襲擊王衍,還是割在自己的手上。
王衍回過頭來,面露驚訝。
皇帝淡淡道:“你不是要看天書嗎這就是開啓天書的最重要的條件。”
說罷,皇帝走到密道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小小臺子。
皇帝把手上的鮮血滴在一本古樸的冊子上。
剎那間,那本原來平平無奇的古書忽然無風自動,光華亂舞,懸浮在空中瘋狂翻動,金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天書
只有皇帝才能查看的天書
過了許久,刺目的金光終於黯淡下來,天書啪嗒落在小臺子上。
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最終還是皇帝率先發聲:“你還有五十天可活。”
皇帝的聲音有些乾澀。
王衍默然無語,弄了好一會兒才道:“謝陛下。”
皇帝苦笑道:“我早勸過你不要看天書。”
“看或不看,反正結局都一樣”王衍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任何一個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都難以冷靜下來,即使這個人是穿越者王衍。
王衍心亂如麻的離開了皇宮,御劍飛往諸天教本部崤山。
衛然的視角果然跟着王衍發生變化。
王衍回到諸天教之後,神色匆匆的往山頂上走。
守門的弟子向他行禮,他甚至停下來微微點頭,還喊出了那守門弟子的名字,讓那弟子激動不已。
走到山腰,一位長老上前詢問某批犯人應該如何處置,王衍具體的做了回答。
到了山頂,他喚來軒轅定海,並吩咐下去想要立一座雕塑。
軒轅定海先是欣喜的應下,然後有些意外的問起來,爲何他之前屢次提議教主都不同意,而今天偏偏又同意了。
王衍猶豫了一下,決定對軒轅定海說出真相。
我只有50天可活了。
得知真相的軒轅定海如遭雷擊,久久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個不識相的諸天教弟子拜見教主,提醒教主今天函谷關外有一場施粥的善事,教主先前允諾過要親自露面的。
衛然想起來,王衍被稱爲王大善人,生平做了數不盡的善事,心腸最爲柔軟。
軒轅定海煩躁的對那弟子怒吼起來:“什麼狗屁善事做特麼這麼多善事,有什麼卵用”
那弟子面露驚懼,嚇得一骨碌摔倒在地做善事一直是教主所專心的事業,軒轅定海竟當着教主的面反對做善事,這是要造反嗎
讓他更爲驚訝的是,教主竟沒有訓斥軒轅定海,而是露出無奈的表情。
就在這位弟子無比忐忑的時候,教主發話了:“你替我安排一下,一刻鐘之後出發。”
軒轅定海大急:“教主您”
“不必多說。”王衍打斷了軒轅定海的話。
那弟子見軒轅定海望向王衍的眼神依然充滿崇敬和急切,懸着的一顆心好歹安放了下來。
原來沒有造反。
王衍到關外主持完善事之後,一身疲憊的回到諸天教。
主持善事這件事情並不累,心裏揣着致命的心事纔是最累的。
然而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立馬有長老上前稟報,今日門派大比武選拔優秀的年輕弟子,已經到了最後關鍵的三戰,需要教主觀戰和定奪。
王衍出席了門派大比武,替門派選出了優秀的人才,並指點了幾個年輕人,做完這一切,他終於有了一點自己的時間,回到了書房裏。
他在書房的榻上躺了一會兒,總是心神不寧,然後坐起身來給他的情人寫了一封信,言明自己已經變心,希望女子另尋佳偶,不要耽誤了自己。
把信寄出去之後,他又喚來軒轅定海,商量了一下如何應對50天之後的必死局面。
就算是必死,我好歹也要反抗一下。
做完這一切之後,已是深夜,王衍終於安靜下來,擁有的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
他怔怔的想了一會兒,然後伏在書桌上大哭了一場
我王衍一生與人爲善,幫助了無數的人,從沒起過害人的歹毒之心,我是如此熱愛這個世界,熱愛自己的生活,熱愛身邊的人
可是,老天爺爲什麼這樣對我
這位劍傾西北、震驚天下的驚才絕豔的大人物,面對命運的不公之時,滿腔委屈怨憤,脆弱得像一個孩子。
衛然猛的從夢中驚醒。
他細細回味着夢中的事情,不禁唏噓不已,天妒英才,王衍英年早逝,讓同爲穿越者的他感到同情。
只可惜沒能看到王衍死去的那一天,天書說他必死,但究竟是怎樣一種死法呢
是突生惡疾還是天降神雷或者被人刺殺又或是各種倒黴各種命運的安排
上天安排他死,他又會怎樣反抗
想到這裏,衛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了,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一切東西都在,就連乾坤袋外那柄曉天一閃都好端端擺在牀榻前。
樵哥是個好人啊多虧了他,我才能毫無防備的安心休養。
嗯我能打開乾坤袋了說明真元有所恢復
經過一番沉睡,重傷的衛然好歹恢復了一些體力,雖然還無法跟人動手,但最可惜的是真元有所恢復。
有了真元,就可以主動給自己療傷。
“羅喬哥”衛然喊道。
那樵哥姓羅,祖上三代都是樵哥,甚至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羅樵。
羅樵不服氣,只想着擺脫命運,這輩子再不做樵哥,所以給自己改名叫羅喬。
然而他最終還是當上了樵哥
羅喬應聲而來:“仙長,有什麼吩咐”
衛然從乾坤袋中取出三張一萬兩的銀票:“多謝你給我提供休養的住所,我這次身上所帶的銀票不多,這3萬兩你將就着花花。”
對於如今的衛然來說,銀子只不過是個數字,其實所有的金丹境修行者都一樣,追求的是修行資源,世俗金錢已經無法入眼。
羅喬的手劇烈顫抖着,他張了張口,本想說一句客氣的拒絕話,但是手卻不爭氣的接過銀票,直接坐倒在地,眼淚流了下來:“三三萬兩我孃的病有救了”
衛然面露意外:“你母親真的沒見着她人”
“家母病得不輕,如今住在城南醫館,由於買不起珍貴藥材,不過是吊着命罷了仙長如此慷慨,我孃的病終於有救了”這樣一個黧黑的漢子,禁不住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