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頓時眼睛一亮,獄友這種存在,偶爾是很神奇的。
說不定他能傳我一套神照經,或者知道基督山島上某個寶藏的位置,讓我去尋寶呢
注:這裏玩的梗指的是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以及金庸的連城訣。
衛然轉頭一看,發現這位獄友身材瘦削,皮膚蒼白,雖然看上去有些貴族氣質,但是比較陰柔。
不能把出去的希望寄託在獄友身上,他若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偏偏還等我
不過聊一聊還是可以的。
“獄友,你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事”
那獄友冷笑道:“這麼快就開始了一點耐心都沒有”
衛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就開始了”
那皮膚蒼白的人繼續冷笑:“別裝了,你不就是嬴政派下來的間諜,故意來接近我的嗎我能有什麼獄友哼,像你這樣的人,我已經見識了兩個了你是第三個。”
衛然愣了一下,我是嬴政派下來的間諜
“你特麼說得我差點自己都信了。”衛然搜索了一下夢貘給出的信息,確認夏無且不是間諜,悻悻道。
獄友奇道:“你似乎努力確認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間諜這種事情還用得着確認嗎”
衛然淡淡道:“我剛醒來,頭腦還不大清醒。”
“那你確認自己不是間諜之後,似乎很沮喪”
衛然有些不耐煩:“那當然,如果我是間諜的話,只要對付了你我就能出獄,然而我不是,所以我得對付秦王才能出獄,你和秦王哪個好對付不用多說了吧你若是比秦王還厲害,能被關在牢裏”
那獄友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聲淡淡道:“你這個間諜很有意思,跟之前那些都不同我差點就相信你了。”
衛然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是有被害妄想症吧你是個小公主嗎所有人都費盡心思接近你
這不禁讓衛然想起後世有個羣體叫田園女權,又稱女性拳權法家,明明沒什麼事,就強行往被歧視被迫害上邊靠,自行腦補各種不平等。
舉個例子,警察叔叔,農民伯伯,太陽公公,這三個詞語正常人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如果被女性拳法家看到了,一定會十分憤慨,怎麼全是男性稱呼,爲什麼不叫太陽奶奶非要叫太陽公公這是歧視
一旦有人反駁“母親河”“祖國母親”“大地母親”之類的詞語,女性拳法家就會視而不見,繼續說:“看到這裏我大熱天的渾身發冷,氣得全身發抖,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內心一片絕望,這個社會還能不能好了,對女性的壓迫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我們女人到底要怎麼活”
衛然這位獄友的心態,與女性拳法家有異曲同工之妙。
低罵了一句之後,衛然不再理睬那獄友,獨自思索脫身之策。
那獄友搖頭晃腦的說:“假裝不理睬我你這一招欲擒故縱對我沒用的。”
衛然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當他是隻嘰嘰喳喳的麻雀。
轉眼間一個下午過去,到了晚上,那獄友終於醒悟過來,衛然不是假裝不理睬他,是真的不想理睬他。
於是他有點慌:“新來的,你可真沉得住氣啊,之前那些間諜好歹跟我說幾句話,努力跟我搞好關係”
那獄友見衛然要睡覺了,更加聒噪起來。
衛然一不做二不休,在被子上撕了塊小布揉成團,塞進耳朵裏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清早,衛然聽到哐哐哐的聲音,起來一看,原來是獄友在“敲門”。
說是“敲門”,其實是砸鐵門弄出動靜,奇怪的是,並沒有哪個獄卒來組織此人的狂妄行爲。
看來這獄友真的有些背景。
不過該罵還是要罵。
衛然張嘴就來:“你有病是吧清早給你逝去的爺爺奶奶敲鑼打鼓是吧”
一聽到衛然罵他,那獄友反而喜滋滋的:“你終於跟我說話了。”
原來是個抖那我不罵了,越罵他越舒服。
獄友道:“你要洗把臉嗎我這兒有清水和毛巾。”
衛然淡淡道:“你不是說我是間諜嗎說我居心叵測”
獄友笑道:“那是疑神疑鬼,讓你見笑了。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了,都快憋死了”
見獄友主動認錯,衛然便隔着鐵欄杆伸手過去拿毛巾洗臉。
獄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睡了嬴政的哪個妃子”
“我叫夏無且,是個御醫,至於你問我睡了哪個妃子我也不知道啊”
獄友頓時眼睛一亮:“不知道難道是摸黑強睡那可太刺激了。”
衛然搖頭:“我的意思是,我是被冤枉的。”
“被誰冤枉”
衛然苦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壓根不知道是被誰冤枉的”
獄友奇道:“你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
“是啊我就奇了怪了,爲啥我就下獄了”衛然洗完臉道:“你竟然有清水和毛巾,待遇不錯啊,你究竟是誰”
那人嘆了口氣:“想必你看出來了,我曾是一位王孫公子。”
衛然道:“何止是王孫公子你兩次直呼大王的名字,要麼不是我老秦人,要麼就是個大人物。”
“大人物大人物”那人喃喃唸叨幾次,回答道,“你的觀察能力不錯,告訴你吧,我姓嬴,名叫嬴成蟜念絞。”
嬴成蟜
衛然皺眉道:“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
嬴成蟜激動起來:“你什麼意思你何止聽說過應該如雷貫耳纔對”
衛然猛的醒悟:“成蟜你是長安君成蟜”
衛然之所以一時沒想起來,是因爲成蟜這個名字,一般是不帶“嬴”這個姓的,而且衛然雖在書上見過這個名字,卻一直以爲那個字念“喬”,沒想到是念“絞”。
長安君成蟜,是秦王嬴政的弟弟,他曾奉秦王政之命,前往韓國迫使韓桓惠王割地百里給秦國,也算是有功之人。
後來嬴政命成蟜率軍攻打趙國,成蟜在屯留這個地方離奇的叛秦降趙。
秦軍攻佔屯留後,成蟜的部下皆因連坐被斬首處死,屯留的百姓被流放到臨洮,最後成蟜逃至趙國度過餘生。
捋清楚背景之後,一個新的疑惑升上衛然的心頭:這時候都快荊軻刺秦了,成蟜應該在趙國纔對,竟然被嬴政給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