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地是蜀山,是玉京劍派
赤沙幫在劍閣道順順當當賣完紅玉鹿茸之後,“魏公子”作爲天師道的“監工”,就已經完成了使命,沒有理由再跟着赤沙幫。
然而鐵柱力排衆議,要求讓魏公子在隊伍中多呆幾天,魏公子自己也表示恰好要去蜀山,比較順路。
鐵柱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抓住機會多學兩手劍法,以後衛然離開,他依然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依然能夠維持安婷婷的好感。
而衛然也需要鐵柱這個擋箭牌,不必事事小心謹慎。
此時鐵柱在赤沙幫的聲望已經很高了,無論安婷婷怎麼反對,最終衛然還是留下來了。
衛然不喜歡安婷婷,雖然她的屁股很翹。
安婷婷太天真了。
天真這個詞語,對一個小孩乃至一個少年來說,那是夸人的詞。
而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那是罵人的詞。
每個成年人都應該承擔自己的責任,天真就意味着,她無法承擔應當的責任,很容易連累別人。
衛然的留下,讓費如風產生了疑心。這位魏公子,明明幾乎跟整個車隊都不對付,卻想要留在車隊中,這太奇怪了。
先前可以說是爲了天師道派下來的職責,強行忍受,那還可以理解。
如今使命已經完成,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呢如果換了是我,我早就忙不迭的走了。
費如風這老狐狸,明明起了疑心卻不顯露出來,這是暗暗藏在心裏,尋找機會驗證。
賣掉紅玉鹿茸所得的丹藥,赤沙幫按理來說要交一部分給天師道,但費如風沒有交給衛然,而是堅持要按照規矩給天師道的接頭人。
衛然本就沒看上那化氣鍛骨丹,他平時一出手就是九轉金鱗丹,比化氣鍛骨丹高了兩個層次。
化氣鍛骨丹,他都是拿來當炒豆子零嘴來喫的。
劍閣道上人來人往,不到半日時間,費如風提議休息一下。
歇了一會兒之後,只見迎面走了一個身穿藍白紋理道袍的八字鬍中年人。
衛然咯噔一下,本能的就想往鐵柱身後躲。
因爲這一身道袍他很熟悉,而且他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
那是天師道的道袍正牌天師道弟子來了
身爲一個假冒貨,衛然的身份經不起推敲,想着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然而這個下意識的閃躲動作落入了有心觀察的費如風眼中。
費如風心中暗笑。
那天師道中年人見到衛然,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打出一張赤色的符。
那符呼啦瞬間燃盡,然後狂風大作,一個紅色的猙獰虎頭吼叫着襲向衛然,威風凜凜
赤沙幫衆人都嚇了一跳這纔剛剛見面,一句話不說就直接出手
如果不必隱藏身份的話,衛然用劍至少有12種方法破掉這個虎頭。就算是用刀,也至少有7種方法。
但他都沒有用。
衛然從乾坤袋中抓出一大把符籙,頓時蹭蹭蹭蹭給自己打上了厚厚的兩層護盾,光華之中符文閃耀。
轟,虎頭重重的撞在護盾之上,頓時光華盡碎,衛然很配合的搖晃了一下身體,假裝受到了大沖擊。
就連費如風看到衛然這闊綽的出手,都經不住暗自咋舌。
這麼一大把符籙,彷彿廢紙一般的丟出來,要麼是財大氣粗,要麼就是自己畫的。
那中年道士一擊出手之後,並不追擊,反而收手了。
鐵柱趁機擋在衛然身前,大喝道:“來者何人”
費如風問衛然:“你不認識他嗎”
衛然面色如常:“從沒見過。”
費如風皺起了眉頭:“楊道長聲名遠播,你卻從沒見過,難道”
衛然也皺起了眉頭:“難道他是個假冒的”
費如風差點被氣笑了,我本想說你是假冒的,結果你竟然順勢倒打一耙,搞得我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楊道長大聲道:“費如風,我聽說你隊伍裏有一個後輩,特意來看看,順便檢查一下晚輩的功課。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說不認識我,這就不好看了。”
費如風連忙道:“楊道長息怒,你們都是一個門派的,敘敘舊,火氣就消了。”
楊道長瞥了衛然一眼:“晚輩,我問你,你是龍虎山哪一脈的”
衛然答道:“原先屬於三祭酒一脈,後來轉到外姓八祭酒那一脈了。”
“三祭酒叫什麼名字”
“張祺。”
“他有兩個兒子。”
“沒錯,大兒子張向晚,小兒子張樂遊,張樂遊死在抗蠻軍中。”
楊道長感慨道:“自從樂遊死後,三祭酒就不再飲那最愛喝的桂花素酒了。”
衛然拿不準三祭酒最愛喝的酒是不是桂花素酒,他甚至不知道三祭酒到底喝不喝酒。
他和三祭酒曾經見過一面,當時兩人都是喝茶。
所以他不敢輕易接話,做出一副默哀的樣子。
楊道長又問道:“你說你如今在八祭酒一脈,八祭酒姓什麼”
“姓劉。”
楊道長笑了笑,盯着衛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對,是姓魯。”
之前他提及桂花酒是有目的的,三祭酒不但不喝桂花酒,反而討厭桂花香氣濃郁,更喜歡那種淡淡香味的話。
而眼前這位“魏公子”卻沒有反對桂花酒的說法,那麼他自稱曾經在三祭酒一脈,這件事就有些疑問了。
此言一出,費如風頓時警覺起來,赤沙幫另一位老江湖馬叔也是全身緊繃。
衛然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對費如風道:“老費,你從哪裏認識這位天師道的所謂高人我看他十有是假冒的。”
費如風並沒有相信衛然的一面之詞,手依然按在刀上,靜靜的說:“我與楊道長相識已久,你說他是假冒的可有什麼證據”
衛然哂道:“我們天師道哪個人不知道八祭酒前兩個月就已經換人了,新的八祭酒也是外姓,年紀輕輕,名叫劉川風我和劉川風正是朋友,所以才改到八祭酒一脈此人竟不知新八祭酒之事,因爲我看他就是個假冒貨”
楊道長在試探衛然,衛然又何嘗沒有反過來試探楊道長呢
劉川風當八祭酒,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對方竟然不知道。
反過來想一想,費如風不過是一個三流黑道門派的頭目,交友圈子有限,怎麼可能認識什麼天師道的前輩
衛然猛的醒悟:“楊道長你該不會是我們天師道的棄徒楊光烈吧”
楊光烈三字一出,費如風和楊道長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