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芙清打量了紫紅臉膛的中年人,他的手指呈現極不正常的紫色,掌心深紫,眼圈發黑,嘴脣也有些發黑的症狀。
情況如此緊急,許芙清來不及多問,直接讓手下把此人搬運到百里老魔的身前,由百里老魔親自審問。
至於衛然,當然也是要嚴加看管的。
百里老魔被淋雨的人羣所阻,沒能親自追上來,此時聽完許芙清彙報之後,搖搖伸手一指,喚醒了那紫紅臉膛的中年人。
“我可以延緩你的毒勢發作,不過你千萬別以爲我是要救你,我只是想讓你在死之前多承擔10倍的痛苦罷了。”百里老魔嘴角牽起一縷殘酷的笑意。
紫紅臉膛的中年人終於露出恐懼的表情,他想起來百里老魔是以什麼聞名的。
殘虐變態以折磨人爲樂
百里老魔對於中年人的恐懼表情非常滿意,這種表情他看到過無數次,卻怎麼看也看不膩,每次品嚐到他人的恐懼之後,他都興奮地想要顫抖。
對於百里老魔來說,這種變態的興奮甚至要高於男歡女愛。
於是紫紅臉膛的中年人招認了“真相”,以乞求百里老魔給他一個痛快。
他確實是石盞的手下,此行的目的是殺死衛然,以阻止衛然充當證人。
百里老魔冷笑道:“就憑你,也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死衛然”
紫紅臉膛的中年人認真地搖了搖頭:“你不會阻止我的,以你那優柔寡斷的性情,一定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們殺死衛然,然後才後悔。玄武使說,這種事情你已經做過多次,每一次都不長記性。”
許芙清大怒,一腳踹在紫紅臉膛的中年人胸口上,那中年人咳出一口紫黑色的毒血。
百里老魔也很生氣,但他畢竟檔次比許芙清要高多了,馬上就發現了一個細節:“剛纔你說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殺死衛然,意思是你還有同夥”
紫紅臉膛的中年人露出懊惱的表情。
百里老魔心中得意,繼續逼問道:“你還是老實交代你的同伴是誰吧。”
紫紅臉膛的中年人嘆了口氣:“是白骨頭陀。”
百里老魔搖頭:“白骨頭陀怎麼可能跟石盞合作”
“就是因爲你想不到,所以纔可能成功。”
百里老魔挑了挑眉毛。
許芙清道:“也許白骨頭陀根本不知道他的僱主是誰,而且殺死衛然一直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殺了衛然,然後說是紫紅臉膛的中年人乾的,就可以把赤魔門摘出去。”
百里老魔沉吟道:“說得有些道理。”
就在他們想要詢問下一步細節的時候,紫紅臉膛的中年人乾脆利落的翻了個白眼,飆出一口黑色的血,當場去世。
許芙清一臉懊悔:“早知道應該暫時壓制他的毒勢”
百里老魔俯下身子:“還有一絲氣,我覺得可以搶救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白骨頭陀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如果冷靜下來仔細咀嚼,白骨頭陀一定能發現倪牧歌的話雖然是興師問罪,卻沒有半個字提及到“百里老魔要幫助石盞一起對付白骨頭陀”這個核心事件。
然而匆忙之中,白骨頭陀只覺得倪牧歌的話有些古怪,卻一時說不出古怪在什麼地方。
百里老魔擺手道:“我現在正要救人,沒心思跟你說話。”
白骨頭陀一看地上躺的那人,就氣不打一處來這紫紅臉膛的人不正是石盞的手下嗎你既然要救石盞的手下,不正好就證明了你跟石盞是一夥的
倪牧歌恰逢其會的提醒道:“法王,時間不多了,我們該撤退了。”
白骨頭陀咬着牙道:“就這麼走了,太不甘心了我得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說罷,白骨頭陀身上的氣勢驟升,勁風吹得周圍所有人連連後退,有些修爲低的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
白骨頭陀穿上白骨鎧甲,左手一揮,一道骨牆突破地面,纏住了百里老魔的腿。
趁着百里老魔無法動彈的時候,白骨頭陀反手在背脊上一抓,竟抽出一根長長的脊椎骨
那一條脊椎骨見風而長,變得有一條大腿粗細,色澤晶瑩,骨刺的尖端散發出驚人的威勢。
許芙清駭得渾身發抖,想要站在百里老魔身邊,卻被那威勢壓得直不起腰來。
即使強如衛然,也是突突突心臟猛跳這絕對是白骨頭陀的全力一擊
就在百里老魔掙脫腿上的糾纏時,骨矛突刺帶着淒厲的尖嘯猛然爆發出去
那一刻,彷彿連靈雨都停了。
天地間只剩一種聲音,那就是骨矛的聲音。
百里老魔瞳孔驟然一縮,身上覆蓋起密密麻麻的青色鱗片,瞧着讓人噁心。
然而噁心歸噁心,防護能力那確實是頂尖的。百里老魔渾身泛起綠色的漣漪,如同水面盪開的那一圈一圈。
只不過,水面盪開的漣漪是一圈一圈往外,而百里老魔身上的漣漪,卻是一圈一圈往內,集中在一起。
倪牧歌光是看了一眼那綠色漣漪,都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
兩位觀星境都使出了真本事
本來事情還沒有到必須要出手的地步,還存在當面對峙的緩衝空間,只不過在衛然的刻意誤導和倪牧歌的不停催促之下,營造出一種令人不及細想的倉促氛圍,這兩人竟是全力拼了一招。
雖然兩人僅僅交手了一招,但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果然,拼完這一招之後,白骨頭陀匆匆離去,百里老魔負手冷笑,卻罕見的沒有開口嘲諷自己的對手。
當然是因爲他沒法開口,一開口就吐血了。
衛然心中暗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你及時吐出這一口血,然後在最佳時間調息,可能損傷比較小。但你非要裝高人風範,那就得承擔更大的損失了。
這正合衛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