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人過來了!”守在關牆上的士兵連忙行動起來,匆忙敲響關牆上的大鼓。
隆隆的鼓聲打破山嶺上的寂靜,很快,城關上面又擁來一大羣人,他們手持刀槍,站在城頭之上,準備和衝來的楚國人進行殊死搏殺。
在城關的最高處,一個身穿戰甲手持長槍的降將威然挺立,靜靜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楚國人,這個人,正是雲州楊雲麾下青龍軍的統帥郭龍。
楚兵很快來到城關前面,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片。楚軍兵馬大元帥於鮮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看着城關上威風凜凜的郭龍。
“隆帥,您就投降吧,您的主力部隊全部在過馬峽,這裏只有您的小股部隊,是擋不住我楚軍三十萬鐵騎的。”於鮮站在城關下,對站在城牆上的郭龍大聲喊道。
“於元帥,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用瞞你了,我的主力部隊,就在城關後面休息。就等你們的人過來,咱們雙方一決勝負。”郭龍也大聲喊道。
“隆帥,您就別騙我了,可能您還不知道吧!您藏在過馬峽關後林中的士兵,已經被我的人全部引出來了。於某隻是略施小計,用了一羣假扮士兵的民夫,就把你的人全部引了出來。”於鮮笑着說道,能夠擊敗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
“哈哈哈,既然於元帥這麼說,那就讓你看看我們的實力吧!”郭龍說完之後,向身旁的傳令兵說了幾句。
身旁的傳令兵轉過身去,拿起幾面小旗,朝着城關後面揮舞了幾下。
這傳令兵的動作剛剛結束,城關後面立即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緊接着,一大羣一大羣的士兵突然爬上城關,城關上立即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雲周士兵。
不僅如此,在關後還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顯然,城關後面還有好些人,只是因爲人數太多,他們無法全部站上城牆而已。
看着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於鮮立即明白,自己千般算計,還是沒有算過這位老帥,看來,這姜真的還是老的辣呀。
“於元帥,你沒有想到吧!你派去過馬峽的是一羣民夫,他們用空帳篷和大量鍋竈想迷惑守關的士兵,我們也早已準備了一大羣民夫,把你們的人也騙過了,看來咱們雙方的戲都演的不錯吧!”城頭上的郭龍大聲笑道。
“隆帥,您深諳兵法之道,我於鮮服了。不過,就算雲州兵的主力在這裏,我想憑你們的兵力,最多能夠調集十五六萬人來守這關口,我們的人數是你們的兩倍,就算是現在開戰,我們也佔優勢吧!”於鮮並不願意這個時候和雲州主力遭遇,但現在遇上了,他也不再選擇退縮。
“是啊!當初我來找你,就是希望能夠有這樣一個機會,咱們兩軍面對面的廝殺一番。你們占人數優勢,我們佔守城的地理優勢,咱們這兩任楚國兵馬大元帥,正好來比試比試。”郭龍站在城頭,大聲笑着說道。
“好,既然隆帥這樣說,那於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於鮮倒也很乾脆。
見楚兵一步一步向前行來,守在城牆上的雲州士兵根本不需要動員,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刀槍,目光炯炯的注視着城下的敵人。在陽光的照射下,冰冷的刀尖上閃着寒光,似乎在向城下的敵人表示要死戰到底的決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戰鬥終於開始了。嘹亮的嘶喊慘叫,動人心絃,城下楚國兵士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空中箭矢狂飛,拖着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只見不斷地兵士中箭倒地。
攻城的楚國士兵對於如暴雨般從空中傾瀉而來的巨石和箭枝似乎視而不見,他們瞬間密密麻麻齊聚於城牆之下,如成羣結隊的螞蟻般飛快的順着城牆向上攀爬。
城牆上嚴陣以待的雲州士兵,見敵人已經快到城頭,他們卻絲毫沒有畏懼,楚兵剛登上城牆,即刻被數名雲州士兵蜂擁持刃迎上,寡難敵衆。
“格老子,滾下去!”
淒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兩軍兵士欲加地憤怒,戰鬥越來激烈。
戰鬥持續的進行着,無數的人倒了下去,但馬上又有人補上他的位置,開始了你死我活的搏殺。鮮血很快將城牆染紅,城牆下面堆滿了雙方將士的屍體,還有些沒有立即死去的將士,在裏面發出痛苦的呻吟,讓人彷彿覺得進入了人間地獄一般。
但此時此刻,雙方將士都沒有時間關注周圍的一切,他們的眼中,只有面前的敵人。大家都化身成收割生命的機器,一刀又一刀,朝着對面的敵人狠狠地砍去。
這一場戰鬥,從日上三竿,一直到烈日當頭,再到日薄西山,最後戰到鮮紅的晚霞佈滿了天空。
終於,楚軍的後方傳來咚咚的鼓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因爲這是撤退的鼓響。
城頭上殘餘的楚軍士兵,馬上順着雲梯退下了城牆,城頭上的雲州士兵這時也默契的選擇了不再進攻,任憑敵人從容退下。
隨着楚軍士兵緩緩的退向他們營帳的方向,這時候,所有人才有時間看着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如溪水一般流淌的鮮血。
從楚軍營帳方向走來一隊士兵,還有一些民夫,他們手裏拿着的卻不再是刀槍,有的手中拿着鏟子,有的扛着木棍拿着繩子,甚至還有的人推着小推車,他們看都沒有看城頭,直接向城牆下走來。
城牆上的雲州士兵,也沒有對這些人發起攻擊,因爲他們知道,這些楚國人是來打掃戰場,收走他們將士遺體的。
羅漢嶺城關的關門也開了一條小縫,從裏邊也走出一隊士兵或民夫,兩隊人做着同樣的工作。把自己將死的遺體放上小車,或者乾脆背在背上,送回自己的營地。
這時候,雙方士兵互相見面,卻沒有發生爭鬥,只顧着將自己的袍澤兄弟帶走。甚至有時看見對方士兵搬動困難,有人還會默默的幫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