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斜紅 >三十五、逐芳去
    三十五、逐芳去

    四娘不知道是怎麼出的盛家園子,更不知是怎麼回的宅邸。整個人虛飄飄的,像是被抽走了魂。什麼藏在車駕裏的簪子,什麼金葉子,如今都是不要緊了。

    李先生又是跳腳,又是捶胸,又是怒罵,也是該當。如今闖下這般大禍,可要怎麼收場?

    李先生又說,這禍事能要是影響了國本,全府的上下都要殺頭。怎麼辦?去求貴嬪娘娘?

    想到貴嬪娘娘,四娘立即又活泛起來。對!貴嬪娘娘至少會保王爺跟我這個婢子不死!

    只是,哪裏又是不對?四娘左思右想,終是想起了盛家女郎說:若是別人教的,我勸王。。。妃。。。要好好思量一回了。”

    可不就是貴嬪娘娘教的麼?貴嬪娘娘不會不懂朝廷禮儀。卻爲何要讓我這般出醜?

    枉我這麼多年忠心不二,爲了盡忠,連孩兒都寧願不生不養。貴嬪娘娘卻是爲何要這般捉弄羞辱於我?

    “你個死婢子,原是你自己終是逮到機會順杆爬了,便尋了這麼個好藉口來糊弄本宮,依本宮看,是不是你皮緊了,要鬆鬆?!”

    四娘猶如醍醐灌頂。貴嬪娘娘原說是一石二鳥之際,其實不然,那是一箭三雕之計啊!

    無論盛家女郎之事真假成敗,四娘都是不能全身而退。她已成了貴嬪娘娘的棄子。不爲別的,就爲貴嬪娘娘疑了她的心大了。

    “既如此,那我來日也只求自保了。貴嬪娘娘,你糟蹋了我多年的忠心。”四娘閉目仰天,眼淚滾滾而下。

    盛馥終究是肯看齊恪的那些圖紙了。只是看了半天,也未曾看出個子醜寅卯。不就是畫的房子,池塘,有什麼可多看的?

    遂丟了紙帛,讓初柳拿了西瓜來喫。齊恪無奈,再一張一張收拾起來,小廝上前要幫,他也不讓。

    “梅素,可有看到合意的?”

    盛馥一眼橫去:“我只是看看罷了,你的王府,說了與我無干!”

    初柳、綠喬在那邊剜着西瓜,聽了就笑,綠喬接口:“奴看殿下又是糊塗了。殿下要知女郎喜好,自是會挑她中意的去起那王府,要不知道,反要女郎巴巴告訴了殿下,殿下道這是美還是不美?

    自從耀王妃來唱了那一齣戲文之後,兩個丫鬟如今最恨的人便是劉赫,看着齊恪,自也覺得順眼許多。那耀王爺可是有五房侍妾,還肖想着我家女郎。恪王殿下之前再不好,如今也是浪子頭回,且說了再不會納妾,女郎心情也是一日好過一日。做丫鬟的,自然高興。

    齊恪聽了,燦然一笑,道:“那孤就聽綠喬的。且讓你們女郎知道知道,孤是最知曉她心意之人。”

    正說笑着,有人來報,說是二郎已是在回程路上,再有兩三日便能到了。

    二郎回來,那也就是劉赫要回來了。衆人頓時停了說笑,一時語滯。

    盛馥側頭看了荷花池良久,開口說道:“你們都下去罷,我跟殿下有話要講。”

    初柳綠喬並恪王的兩個小廝也知道,主子們有些話,必須是要說開了纔好。急忙退下走遠。

    齊恪拿起勺子,繼續剜那西瓜,也是等着盛馥開口說那終需說清之事。

    “爾永。你可信我?“盛馥究竟是開口了。

    “孤自然信你。”齊恪拿着一碗西瓜遞給盛馥:“梅素想說什麼,儘管說來。當日,就是因你不說,孤也不說,纔有那一番坎坷。”

    “劉赫,是在我最冰冷之時,給了我暖意之人。”盛馥嘆了口氣:“若是你並沒有回來,我與他,確是難說將來。”

    齊恪聞言一怔,旋即自嘲一笑,握住了盛馥的手:“孤不怪你,那原是孤的錯。或者孤還要相謝於他,彼時安慰了孤的梅素!”

    “那日他那妾室前來,雖是說破了劉赫一直隱瞞之事,但我卻並沒有怒意。我便知,我與劉赫之間的那若有若無的糾葛,都只是我排遣失意之舉”

    “後來怒了是因那娘子硬說我要嫁與劉赫。”盛馥氣鼓鼓地又補上一句。

    齊恪笑了:“那是自然。孤只是怕你怒大傷身,才攔住了你。”

    “日後,因這家學館還有那北地通商之事,盛家與劉赫還是少不得會來往。”盛馥說罷看了看齊恪,等他回答。

    “無妨。既是生意,又有何干系?既是梅素說了,孤自然信得梅素。”

    盛馥聽罷,居然湊近了齊恪,掙開被齊恪握住的手,雙臂一張,環上了齊恪的腰,再將自己埋入了齊恪懷裏。

    齊恪欣喜若狂。終於是原諒了孤麼?終於是揭過那一章了?長臂一圈,抱得更緊些,輕輕一吻,落於盛馥雲鬢。

    “北地通商之事,本就是父親跟大哥主理,而這裏的家學館,我自是想過了。盛爲也大了,該做些正事了。以後就讓他主理。這樣避了嫌隙,也可磨礪下我們二郎。”

    “好,梅素說什麼,孤都好。”齊恪囅然而笑,舉目望去,哪怕是一粒石籽,都竟是前所未有的可愛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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