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事不能說,此事倒未必不能說。若是事事對母妃不實,孤更是要愧疚了。
“母妃。。。。。!”正是劉赫忍不住要說出之時,晟王妃卻是打了個手勢讓他稍安勿躁!
“待到二皇子妃怕極了,反倒是定了心細細地想了,又想到了些事兒,就去找宮裏的人打聽。這一打聽才知道那七皇子原是早產了兩月。如此算來也就是那娘娘入宮兩月纔有了身孕。”
“想她進宮之後便是獨得聖寵,那公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本事、手段也是不能做些什麼事出來。那這七皇子定就是跟公子無涉了!”
“至於相像,想清明瞭也是易解。本就是同父,這異母又是極爲相似的兩個,這便就跟同父同母親兄弟般,怎能不像?!因此連那皇帝這般多疑之人,聽見風言風語的也是一笑了之。又有誰倒是會比他更清楚些?!”
晟王妃此言猶如一道霹靂凌空而下,生生把劉赫劈懵了!居然是這樣麼?!居然並不是孤的孩兒?!
“母妃,既然七皇子早產,爲何卻是鮮有人提及?滿月、百歲、週歲,都是無人說起,爲何?”劉赫有些不肯信!
“那是因着宮裏的阿尚說,七皇子生來孱弱,再提早產怕是不吉,不宜與外人道。故此上宮裏的人都是知道,但又都是不提!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兒,誰又要提起來在皇帝跟前討沒趣兒呢?!”晟王妃端起茶喝着,裝着漫不經心地說道:“也算是老天眷顧,菩薩保佑,沒讓那公子闖出大禍來!不然,他這一生,怕都是要被那娘娘絆住了!”
生氣麼?!終歸是有一些!原已是想她能做盡腌臢之事,卻不想,在她眼中竟是無有最腌臢,只有更腌臢!原已是當什麼都是假的了,只這一件是真的,然而今,這唯一以爲是真之事,竟然也是假的。
劉赫冷笑幾聲,相較震驚憤怒,更多的竟是有了解脫之感!如此,便是連最後一點羈絆都斬斷了罷!自此,孤便無需再有任何顧忌了罷!?
“焱兒謝過母妃!”劉赫對着晟王妃揖了一禮,晟王妃寬解地笑笑,母子倆雖是不言何事,卻是心意自通。
“本宮還是繼續說罷!”
“那公子後來封了公,另分了府,婚事倒是一直沒有着落。皇帝說是要給他擇一門的好的,實則便是不想讓他娶個家中有勢又是知道前情的。這就跟常年只給他爵位,不封官職一樣的道理。也是防着他罷了!”
“後來便是不知道怎麼了,皇帝居然要那公子去番邦尋親。又是給了錢財,又是許了什麼通商的權。這公子起初還是推諉拖延着不肯去,突然有日,便是去了!這一去,通商倒是成了,還在番邦開了個家學館,最叫人喫驚的,便是還傳回了要與番邦第一著姓家的女郎聯姻的消息。”
“本宮也是不懂那公子還有皇帝那會子是怎麼想的,居然都還覺得這是好事!”
“衆人皆知那女郎原是番邦皇弟的嫡妃,那是兩人自幼便定下的親!雖是鬧了隔閡,還真能分了不成?!可想是不能的!虎口奪食,那公子是想打仗不成?!”
“再者那女郎的性子,這動不動就是一把火的,也是個怕人的!”
晟王妃說到此事,便特意留意着劉赫的臉色,果不其然,他那剛好些的臉色,又是轉白了;剛松下的眉目,擰得緊緊的,重逾千斤。
此事是當說實話還是不當呢?劉赫猶豫了!告訴母妃就在他躊躇着不肯南下之時,卻是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書信,信上說他若此刻啓程去到雲城,只要尋到盛家女郎並想法兒娶了,於他來日前程定是裨益無邊。此事他倒是與鄭凌瑤說了,還是商量過了要如何行事纔是啓程。當時又怎會料到,這一去,便是覆地翻天了!
“耀焱想來。。。。。。”劉赫覺得嗓子有些乾啞。說謊話原也是沒什麼,只是現今於此類事上再要去騙晟王妃,總是有些羞愧。
“應是那公子終是拗不過皇帝,纔是啓程南下了。至於那番邦的女郎,真不是刻意去尋的。而是巧遇。且這巧遇恰巧是那公子初踏番邦之時,爲了躲雨。”
“那女郎。。。。。。”劉赫想起晟王妃先前已是問過盛馥是個何等樣人,如今便是不用再說了罷!且,真能說得清麼?
“若不是她,想那公子在南邊,不說一事無成,也必然是舉步艱難。”
“本宮還是不明白,那公子就不怕她那王爺夫婿藉此尋事?還公然遣人回朝跟皇帝討了親王妃的服制?”
“這些本不是那公子討的,是皇帝賜的!”劉赫猛然間悟到了什麼:“那皇帝,是不是期望公子因此而有去無回?”
“借刀殺人!皇帝是想藉此讓那番邦王爺殺了那公子!原本就是化名而去,不涉朝廷。若是那公子就此丟了性命,也是他自己失德,賴不上別個!他應是覺得公子結交得過於廣了,名聲也過於大了,纔是不想讓他活了!”
晟王妃舒了口氣,點了點頭:“那二皇子原也是說,若是公子自己求的,便是與自戕無異,若是皇帝賜的,那便是不想讓公子活了!。只是他,不好說罷了!”
於這個“皇帝”,劉赫已是怒不動了,如今他懷惡愈多,於劉赫也就是多一分早日拉他下來之心,之理。好與不好,疼與不疼,愛與不愛,無論世上哪種情分,在他們倆之間,早是在二十餘年前便終結了!
劉赫如今唯一要慮的,便是他是否已是察覺了自己與鄭凌瑤有私或者託林寺。。。。。。?若是,這可是要壞了大事的!
劉赫將前後因果細想了一遍:應是不會。按他如今的性子,只怕是前一息知曉了,後一息便立刻要拿人問罪。一個連猜忌都能當真的人,又怎會放過了實證去?
“二皇子說,公子自幼不肯多親近,分府了便更是客氣。這樣的話,不好明說,哪怕是暗示,怕公子也是聽不進,不願聽的!”晟王妃只未曾察覺劉赫的陳謨有異,還是自顧說着。
“母妃?”劉赫突然問:“母妃一直只稱二皇子,想他是王爺,也是有封號,爲何在母妃這裏,卻是不變稱呼?”。
“這個呀!”晟王妃笑得有些淒涼:“這王爺的封號,在他兄長登基之後,也是變過了。那時他兄長說成王敗寇,今日就賜你其中一字,願來日別換了另一個,你也就得善終了!故此二皇子妃一提起這個封號啊,便是氣!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