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她底氣十足,嗓門也是大,連一邊坐着勾毛線拖鞋的那些婦女,都擡頭望了過來。
而秦冬梅剛纔已經轉身離開,這聽得這人說,是硃砂的奶奶,這麼大的嗓門,想聽不見也難。
原本就內傷得要吐血的秦冬梅,轉過身來,就看見這邊站着的穿着老藍布衣服的一個小腳老太太。
這一看,就是一個地道的鄉下老太,跟硃砂的模樣,八竿子就打不着,秦冬梅就求證的多問了一句朱大奶:“你說什麼你是硃砂的奶奶”
“對。”朱大娘努力的板着腰:“我就是她的奶奶,我來找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
秦冬梅剛纔強忍着的火,這一下,終於是有了出處。
她是心疼自己的兒子,這王健再惹得她要吐血,她也捨不得罵自己的兒子。
而蘇大媽,根正苗紅的工人階級,潑辣大膽,是劉鳳英的舊同事,秦冬梅也不是想罵就能罵。
現在,這朱大娘自己跳出來,不就是一個鄉下老太嗎不就是那個硃砂的奶奶嗎
連硃砂都只能幹個體戶,這個鄉下老太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秦冬梅就直接指着朱大娘罵了:“你個老虔婆,也不看看你那張老臉,還好意思在這兒大聲嚷嚷,生出硃砂這麼一個狐狸精,整天勾三搭四,見人就賣笑,你還有臉在這兒來耀五耀六的”
朱大娘被秦冬梅罵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罵硃砂勾三搭四,搞破鞋之類的,也是朱大娘的口頭禪啊。
這個婦女,怎麼搶了自己的這些臺詞
最最關鍵的,這個婦女,不光是罵硃砂,還連自己一起罵,這意思,是罵自己家怎麼就生出硃砂這麼一個玩意
朱大娘就支着拐仗反駁:“你別血口噴人,你又算哪一根蔥敢來老孃面前罵人,信不信我一拐仗敲死你。”
“你有本事倒是好好敲打敲打你家的人才是正事,自己教訓不好家人,整天就只知道出來禍害別人,算什麼事。最見不得你們這些鄉下人,沒別的本事,只知道仗着那點狐媚子勁,四處勾搭男人。”秦冬梅一點也不示弱。
這麼一對罵,引得無數的路人都來圍觀了。
畢竟這是菜市場口,來來往往買菜的人都多,這一圍觀,一下就是裏三層外三層。
朱大娘也是氣了。
她來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硃砂是不是真的賺錢了,她怎麼也要耍潑從硃砂這兒要些錢走。
可現在,硃砂沒有見着,反而莫名的跳出一個婦女來罵她。
這意思,這硃砂又出來勾引哪個男人,被別人的媳婦來追着罵了
朱大娘感覺,自己現在是在替硃砂背鍋。
她就說嘛,硃砂這個搞破鞋的玩意,到哪兒也改不了狗喫屎的德性,在朱家大灣搞破鞋,這出來,還在搞破鞋,被人堵着攤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