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站起身道,“我知道你神通廣大,小小的環琅礦洞自然困不住你。但是,希望你留在這裏三日。三日後,我會親自將你送走。”
秦鋒一怔,苦笑道:“我懂大師兄的難處。白英白廬兩人屍骨未寒,若是又有人莫名其妙失蹤,怕是會連累斷劍門。我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三天時間,我還等得起。”
秦鋒站起身,化爲一道淡淡影子,陡然從房間中消失。
蘇星揉了揉眼睛,房間中只剩下他一個人,到處都找不到秦鋒的影子,他臉上滿是愕然。
“好厲害的劍遁術難怪師弟被尊爲大玄帝師。這幾年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蘇星心中駭然。
環琅礦洞上方。
問劍盟分舵。
翁心火跪在大廳中央,畢恭畢敬向孔書文叩首行禮。
“嗯,其他人都下去,心火留下。”孔書文揮了揮手,斥退左右,示意讓翁心火站起來。
“師尊,您有什麼吩咐”翁心火問道。
“你覺得蘇星此人如何”孔書文目光一閃,問道。
“這”翁心火眉頭微皺,道,“他是鑄劍峯弟子,劍道天賦很普通,有着大師兄的外號,除此之外,弟子對他了解並不多。”
“你少說了一點。據說他跟秦鋒的關係很好。”孔書文點頭道。
“秦鋒帝師秦鋒”翁心火身體一顫,道,“可是秦鋒已經死了。”
“不錯。”孔書文手搖摺扇,冷冷笑着,“我之前留着他,還對他委以重任,就是看重他跟秦鋒的這層關係,也許有一天能夠派上用場。正是因爲秦鋒已經死了,蘇星就變得毫無價值。”
翁心火詫異道:“師尊的意思是”
“找機會除掉他。”孔書文冷笑道,“我不喜歡蠢材”
“”
翁心火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躬身退下。
蘇星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等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礦洞中暗無天日,終日不見陽光,時辰在這裏也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蘇星簡單洗漱一番,正準備去牢房中找秦鋒,再跟他聊兩句。
走在礦洞的通道上,蘇星卻發現沿途的斷劍門弟子都對自己怒目而視,眼神中充滿恨意。
其中有一名斷劍門弟子看到蘇星,便立刻轉身離去,似乎是向誰通報。
不一會兒的功夫,斷劍門門主呂方身後跟着十幾名斷劍門的年輕弟子攔在蘇星面前。
他們身上都帶着鐐銬,衣衫襤褸,已是階下囚,可是此刻卻氣勢洶洶,一副要找蘇星興師問罪的樣子。
“大膽”
“想造反”
問劍盟的看守們見情況不妙,便圍了過來,手中長劍出鞘,劍閃寒芒,將蘇星護在身後。
“無妨。”
蘇星揮了揮手,推開護衛,走到呂方面前。他以爲呂方是爲了白英白廬兩兄弟的事,心中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並不慌張。
“岳父。”
蘇星躬身行禮。
“蘇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不要叫我岳父我呂方平生做過最大的錯事,便是將女兒嫁給你”呂方臉色漲紅,走上前一巴掌扇在蘇星的臉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你以爲我是爲了他們”呂方氣的吹鬍子瞪眼,指着蘇星的鼻尖,全身都在哆嗦,“我是爲了羅綺可憐的女兒啊怎麼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當時就不同意你們兩個的婚事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羅綺羅綺怎麼了”蘇星一臉茫然,緊張道。
“蘇星,你少假惺惺裝無辜了。今天一大早,不是你派人過來,讓呂門主去環琅礦洞深處去看守魂荒獸”
“呂門主身體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姐看不下去,就替呂門主去看守魂荒獸。如今已經到了魂荒獸門前了吧”
“看守魂荒獸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蘇星,你好毒啊”
斷劍門弟子紛紛指責蘇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什麼羅綺去看守魂荒獸了”
蘇星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大腦中一片空白。
看守魂荒獸,是一件極其危險的工作。
蘇星從來沒有安排過斷劍門弟子去做過這工作,更不可能讓自己的岳父去送死。
“讓開”
蘇星陡然轉身,一路狂奔,到了分舵之中。
分舵門前,翁心火猶如標槍一般站着,似是早就料到蘇星會來,將他攔了下來。
“翁心火,你讓開,我要見盟主”蘇星雙目通紅,大喝道。
“盟主不在分舵,一大早就離開了。”翁心火淡淡道,“你是爲了看守魂荒獸這件事來的吧你不用問了,此事是盟主親自吩咐的。看守魂荒獸,大家的事。你一直不安排斷劍門弟子去看守魂荒獸,是以權謀私。其他門派弟子心中早有不滿。不過盟主答應,再給你一個機會”
“盟主親自安排的”
蘇星臉色大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落入到一個陰謀之中。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在問劍盟這些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在孔書文的眼裏,他只是一件隨時都可以拋棄的廢品。
“羅綺羅綺”
蘇星被翁心火攔住,連孔書文的面都見不到,他嘴裏一直唸叨着妻子的名字,猶如一具行屍走肉,渾渾噩噩返回礦洞。
等回過神來時,蘇星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牢房門前。
這間牢房中關押的人,正是秦鋒。
“對了秦鋒我不是孤身一人我還有秦鋒師弟他一定會幫我”
蘇星眼神深處燃燒起希望,讓人打開牢房門,闖了進去。
秦鋒借“浮生劍訣”化爲少年陳玄的模樣,盤膝坐在稻草上,正在閉目悟劍。
聽到腳步聲,秦鋒睜開眼睛,看到是蘇星,笑道:“大師兄的辦事效率好高,不是說要等三天時間嗎這才第二天,大師兄就已經安排好了,要將我送出去”
噗通
蘇星跪在秦鋒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師弟,求你救救羅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