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不說話還好,他一粗聲粗氣,姚惜惜就越覺得委屈,只抽得一哽一哽的差點背過氣去。

    夏千秋和顧雙雙過來勸了幾句,姚惜惜聽在耳中,卻覺得二人字字句句滿是嘲諷,不由得又羞又怒,這二人明顯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在幸災樂禍

    她氣得拿眼睛狠狠剜了二人一眼,夏顧二人愣了下神,齊齊後退一步,閉上了嘴巴,暗想,自己這是怎麼得罪她了

    姚惜惜見君天翔拔腿要走,怎麼肯放,她扯着君天翔的衣袖,口口聲聲要拉他進宮,去找皇后姑姑評理。

    君天翔一聽,額上的汗都下來了。

    該死自己怎麼就把這個岔給忘了,這要是讓她一狀告到姚皇后那裏,再添油加醋地一說,姚皇后一怒之下,自己可就

    不行,萬萬不行

    自己豈能爲了一個女人而做這自毀前程的傻事

    他看着若水和孟依雲的背影走出了自己的視線,終於停下想追逐的腳步,回過身來,低聲安撫了姚惜惜幾句。

    “惜惜,本王、本王方纔一時情急,本王、本王打錯人了”君天翔睜着眼說瞎話,只見顧雙雙和夏千秋都向自己投以詫異的眼光,仍是眼都不眨。

    “打、打錯人了”姚惜惜勉強睜開腫成了一條縫的眼睛,喫力地吐出幾個字。

    “是啊,本王是想替你教訓一下那柳若水,沒想到一時失手,打在了你的臉上,唔,惜惜,疼不疼啊本王替你揉揉”君天翔拉不下臉來道歉,反正他本來也不想道歉,讓他一個堂堂親王向一頭蠢豬認錯做夢

    姚惜惜臉上立馬煥發出光彩來,一雙小眼閃亮閃亮的,也不哭了,咧開嘴剛想笑,就痛得“嘶”地一聲。

    夏千秋和顧雙雙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心想,真是愚不可及。

    二人都懶得再答理姚惜惜,瞅了個空子悄悄溜了。

    姚惜惜的心神全在君天翔的身上,哪裏還注意得到別人的存在,她只覺得君天翔對她溫柔一笑,這全天下的花兒就一起開放了。

    君天翔安撫住姚惜惜,又哄得她上了自家的馬車,帶她進了王府,找出傷藥替她敷在臉上。

    他也很是頭痛,讓她腫成豬頭一樣的臉被姚皇后看到,那可就是個大麻煩。

    姚惜惜見君天翔親手替自己擦藥,心裏甜得像吃了蜜一樣,含情脈脈地看着君天翔,膩聲叫道:“三殿下。”

    君天翔手一抖,隨後若無其事地道:“何事”

    他正眼也不瞧她,因爲那張臉,實在是太難看了。

    他給她擦的是最好的療傷藥膏,治療效果好,但是味道難聞,顏色又是黑黃相交。

    姚惜惜眼裏只有她的三殿下那張俊美的容顏,哪裏還知道什麼氣味,顏色,她只覺得今天的三殿下待自己特別溫柔,心中又蠢蠢欲動起來。

    她左右一打量,四周靜悄無人,正好

    君天翔哪知道姚惜惜的小心思,他只想讓她的臉快點好起來,別落人口實。

    只要姚惜惜不鬧出事兒來,姚皇后也就抓不住自己的什麼把柄。

    他暗暗咬牙。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想他堂堂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要受一個婦人的要挾,真可謂是奇恥大辱。

    要不是姚皇后有他需要藉助的勢力,他才懶得和她斡旋。

    而能安撫好姚皇后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安撫好眼前的這個蠢貨。

    現在在君天翔的心裏,姚惜惜已經和蠢貨二字劃上了等號。

    姚惜惜心中卻想,要是自己和三殿下水到渠成,做成了事,就算是三殿下和那孟右相的大小姐訂了婚事,這正妃之位也應該是自己的。

    她緩緩往君天翔懷裏靠了進去,伸出手指輕輕划着君天翔的胸口,聲音又嬌又媚,暗拋秋波,可惜眼睛腫得實在是太厲害,看在君天翔眼中,只覺得她在擠眉弄眼,不知道搗什麼鬼,只是那樣子越發醜怪,讓他倒盡了胃口。

    他能陪在她身邊這麼多時間,已經是用了最大的耐心,這時候已經煩透了,站起身來,道:“你好生休息一下,等臉上的腫消了,本王就送你回府。”

    說完,也不等姚惜惜說話,閃身出門。

    姚惜惜正做着美夢,就看到君天翔頭也不回地去了,愣了一下,她有些着惱,不過轉念一想,方纔三殿下明明是說,等自己臉上的腫消了,再送自己回家。

    這豈不是說,如果自己臉上的腫不消,自己就可以一直在他的王府裏住下去

    姚惜惜一想到這裏,馬上取出手帕,把臉上塗得厚厚的藥膏全擦了去,她還不放心,又叫來下人送來了水,徹底洗的乾乾淨淨。然後躺上牀上,做起了美夢。

    君天翔等到黃昏,估摸着藥性已經盡數發揮,姚惜惜的臉應該也不那麼難看了,於是又踱到她的房中,沒聽到動靜,進屋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她那張豬頭臉腫得越發的厲害,再一看,原來她竟然把臉上塗的藥全都擦了個一乾二淨。

    登時就怒從心頭起,一把抓住姚惜惜的手腕,拖了起來,猛地甩到了地上。

    姚惜惜睡夢中突然覺得屁股一痛,睜眼一看,登時滿臉喜色,叫道:“三殿下”

    君天翔氣得拿手指着她,恨不得再甩她兩記巴掌。

    他咬牙切齒了半天,才怒喝一聲:“來人馬上送姚大小姐回府。”

    姚惜惜呆了,不是說要等臉腫了再送自己回家嗎難道自己的臉不腫了可還是火燒火燎一樣的痛啊

    且說若水和孟依雲坐在自家的馬車上,若水吩咐車伕,先去右相府,送孟依雲回家。

    孟依雲原本也帶着自家的馬車,這時讓丫環打發了車伕先走,自己和若水坐在車中,手拉着手,並肩而坐,卻不說話,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垂淚。

    若水見她傷心難過,如何不知原因她既是傷心自己所配非人,但更讓她難過的,恐怕就是自己和小七的事了吧。

    只是這感情不是禮物,若水無法把自己的愛情雙手送人。否則她不但辜負了自己,更辜負了小七對她的一片情深。

    孟依雲流了一會兒眼淚,心裏慢慢地想開了,擡眼看向若水,見她一雙妙目凝望自己,眼中盛滿了溫暖勸藉和撫慰,她心中感動,輕輕嘆氣,道:“好妹妹,我是個若命的,只願妹妹你和他和楚王殿下能夠心願得遂,相伴到老,我就比什麼都快活。”

    若水眨了下眼,不接她的話,只是凝視着她。

    孟依雲被她瞧得有點心虛,別開臉,道:“妹妹爲何這般瞧我”

    “姐姐,你不想嫁給君天翔,是不是”若水知道孟依雲的兩大心願,只是可惜,那第一個心願,她無法幫她完成,可是這第二個,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只是這事,要事先徵得孟姐姐的同意纔好。

    孟依雲沒想到若水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張口結舌地看着若水,好半晌,纔想起自己幼受的庭訓來,低下頭,低聲道:“我一個小小女子,又有什麼主見了,這事已經由陛下和我父親親口敲定,再過三日,就要正式下聘了。”

    “我不管旁人,只是問姐姐你的心意如何,你要是不想嫁,只要你說一個字,我就有法子讓這門親事結不成”

    孟依雲哪裏肯信,若水妹妹就算是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法子讓那君天翔改變主意真是癡人說夢一般,不過柳妹妹能說出這番話來,自是全爲了自己打算,她心中感動,拉住若水的手,搖了搖頭。

    “妹妹,我謝謝你的好意,只是事己至此,無可挽回。”

    “如果我說,我有法子挽回呢”若水的眼睛亮如天上繁星,脣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孟依雲心頭突地一跳,想起方纔君天翔看向若水的目光,心中一慌,忙道:“妹妹不可妹妹千萬不要爲了我做這種傻事否則我百死難贖我決不讓你爲了我,去嫁給那君那恭王爺”

    若水忍不住瞪圓了眼睛,這位孟姐姐可想到哪兒去了。

    她怎麼會用自己當代價呢

    “姐姐,既然有意,那一切就請姐姐放寬了心,回府後靜候佳音吧。只是姐姐記住,今日你我的這一番話,切勿對外人透露一個字。”

    若水不放心,叮囑道。

    孟依雲怔怔地看着若水,半信半疑,她看若水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倒對若水徒增了幾分信心。

    送了孟依雲回府,若水回到自家相府的時候,正要準備去找柳丞相說一說擇婿大會上發生的事,就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

    柳丞相不在府中。

    據王管家說道,今晚宮中設宴,宴請遠道而來的南越國王子和公主,朝中有頭有臉的大臣們俱在受邀之列。

    柳丞相身爲左相,這種場合自然是絕不能缺席的。

    聽到這個消息,若水的眉頭不由深深皺了起來。

    這事兒實在太奇怪了

    太后娘娘剛剛病發暈倒不過一個時辰,皇帝陛下居然還有心情安排夜宴,這事情有悖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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