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把她護得夠緊的。”

    拓跋盈香勾起脣,雖然在笑,但眼神突然變冷,弓弦也被她拉得更緊了些。

    “香兒住手,不得無禮”

    拓跋小王爺一閃身,搶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去奪她手中的長弓,卻被她避了開去。

    “親愛的哥哥,你也怕我傷着她嗎”

    拓跋盈香冷冷地笑了起來:“你也喜歡她,對不對可惜她嫁人了哥,你不失望嗎你不憤怒嗎”

    拓跋小王爺勃然而怒,他的目光冷然,緊緊地盯着盈香:“我再說一遍,把弓箭放下”

    拓跋盈香卻動也不動,她眯起眼睛看了小七和若水好一會兒,突然撇了下嘴巴:“你們這些人,一定都不好玩原本想嚇一嚇你們的,哼,無趣之極”

    拓跋小王爺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好像想確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同時,他也提防着她手中隨時有可能射出去的禿頭箭。

    這種箭雖然不傷人性命,但若是被她當衆射中,卻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雖然盈香是他的親妹妹,他也絕不允許她侮辱他心愛的姑娘。

    “哥,你擋在我旁邊幹什麼我要繼續完成我的成親儀式了。這個,你總不能再製止了吧”拓跋盈香跺了跺腳,一臉嬌嗔的看着拓跋小王爺。

    拓跋小王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後退一步,讓開了身體。

    看到拓跋盈香重新將箭頭對準了自己,巴特爾暗淡的臉色又重新綻放了光彩。

    “嗖撲”

    箭頭射在巴特爾胸前衣袍上的時候,現場再次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這場有驚無險的成親儀式總算是圓滿結束了

    小七原本想找個機會,詢問一下十三王子那枚玉簪的事情,可始終不得便。

    兀立汗整個晚會上都陪在十三王子的身邊,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看到這般情形,小七的眼中光線慢慢地凝聚起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十三王子此番來到南越,和自己不過是前後腳之差,他定有深意。

    在他的心目中,這位十三王子的地位和別人截然不同。

    他的體內和自己一樣,都流淌着北曜國人的血液。

    每每看到他,小七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讓他想要不由自主的靠近。

    若水知道,小七外冷內熱,尤其重視親情。

    他可以說他很在乎自己這唯一一個來自母族的親人。

    回去的馬車上,雖然小七已經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她能看得出來,小七的心裏有着淡淡的悵然,因爲整個晚會上,十三王子只和他說過一句話,而他心中藏着的疑問始終得不到機會開口詢問。

    “沒關係,我們又不是馬上要離開南越,明天,你到他的行館去拜會就是了”

    聞言,小七卻對她笑了笑。“我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因爲什麼

    若水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你在猜測十三王子來到南越國都城的目的”

    “不用猜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因爲武器交易的事情來的。”

    小七肯定地說道,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帶着一些苦澀味道的冷笑。

    “離開東黎國的時候,他親口跟我說過,北曜國皇室和朝堂的局勢喫緊,所有他必須趕回去,連我對他的挽留都推拒了。可是,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又出現在這裏,你說,他是爲何而來”

    聽了小七的話,若水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的,小七說的不錯。

    這位十三王子確實是一個不可輕忽的人物。

    若水並不像小七那樣,對這個神祕莫測的十三王子有着一種近乎執着的親近,她就像一個旁觀者,所謂旁觀者清,她隱隱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不管他來意如何,明天,我都一定要去拜會他”

    小七也感覺到了若水的猜測,他卻不願相信,更不想相信

    北曜國在南越國的行館,離拓跋小王爺爲兩人安排的驛館並不太遠。

    其中最豪華最奢侈的那頂帳篷,自然就是十三王子所居。

    被隨從引領着走進這頂帳篷的時候,遠遠地,小七已經聞到了一陣茶葉的清香。

    顯然帳篷內,十三王子正在煮茶。

    聽到腳步聲傳來,十三王子正低頭在往沸水裏面添茶葉,連頭都沒有擡,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小七對他的這種隨便的態度不以爲忤,反而覺得親切。

    十三王子用來煮茶的還是那套小七在東黎國見過的茶具,粗陶的材質,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用到現在。

    “昨天在南越國皇宮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今天必會來找我,所以特地爲殿下準備好了熱茶。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來得比我估計的還要早了一些。”

    十三王子安然地笑着,指了指茶具,“看,我剛剛把茶葉添進去,恐怕還要讓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太子殿下,請坐。”

    小七依言,坐在他的對面,卻默不作聲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十三王子放下手中的茶葉罐,這才擡頭看向小七。

    “離開東黎國之前,我派人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多謝王子殿下,禮物我已經收到了。”他開門見山的說話,讓小七一驚,對方彷彿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一般。

    小七張了張嘴,正準備開口問玉簪的事情。

    十三王子卻一擺手,對他一笑,道:“茶可以了。”

    他纖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提起茶壺,才小七面前的空陶杯上倒了半盞茶,然後纔給自己倒上。

    “你試試看,我今日這茶的滋味如何。”

    小七執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煮的火候似乎有些老了。”

    十三王子哈哈一笑:“竟然被你品出來了,看來,太子殿下的品茶水平越來越高了。”

    “不敢,是舅舅您心中有事,錯過了烹茶最好的時機。”小七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指地說道。

    聞言,十三王子又是一笑:“太子殿下的這一聲舅舅,讓我覺得自己徒然老了好幾歲啊不知今日太子殿下前來,是來與我談公事的,還是敘甥舅之情的”

    “若我說是用甥舅之情來談公事的,王子殿下覺得如何”小七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

    北曜國十三王子毫不迴避,清澈純淨的眸子可以讓小七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聽出來了”他笑了笑,霽月光風的俊美面容表情淡定。“太子殿下對我有所猜疑。認爲我上次不顧你的挽留,急匆匆離開的東黎國,是爲了趕赴南越國洽談下一筆兵器的交易”

    “您是我舅舅,我不想無端猜疑您的用意,所以我才親自來問您,希望能夠親耳聽到您的答案。”小七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若我說我在回北曜國的途中接到皇帝的聖旨,才轉道來到南越國的,太子殿下可願意相信”十三王子淡淡地道。

    對這個問題,小七回答得乾脆。“只要您說是,我就信”

    十三王子沉默了一下。

    “我的確的奉皇帝的旨意來南越國洽談兵器交易一事的,至於交易的金額和數量,恕我不便對太子殿下直言。”

    聽到十三王子坦然承認,小七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收回了和十三王子對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既然此事關係於南越和北曜兩國的私事,我身爲東黎國的太子,自然不便相詢,王子殿下不必介懷。”

    說到這裏,他話風一轉,說道:“舅舅,公事已經談完,我們接下來不妨談談私事如何關於”

    他正想問一下玉簪的事情,哪知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十三王子打斷了。

    “如果你是想問我關於那件禮物的事情,那我只能說無可奉告。因爲我曾經應允過那人,絕對不和任何人說起此事。之所以把它轉送給你,我也只是受人之託,你不必謝我。”

    他一口拒絕,大出小七意料之外。

    他動了動脣,正在再求懇,十三王子卻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你是東黎國的太子,我卻是北曜國的使臣,咱們各負所使。這裏畢竟不是東黎,我們見面諸多不便,日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到這裏來找我了”

    他拂了拂衣袖,竟然是送客的意思。

    小七不甘心地看着他,沒有打聽到母親的消息,他怎麼能離開呢

    “舅舅那枚玉簪”

    “太子殿下,我說過,玉簪一事,我無可奉告。太子殿下如果有心,自然會發現玉簪中的祕密。時辰不早了,我昨夜出宮的時候,似乎聽拓跋小王爺說起過,他今日會邀太子妃把臂同遊都城,太子殿下,如果你也打算一同前去看看的話,那我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

    十三王子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石破天驚一樣,讓小七一下子呆住了。

    十三王子並沒有說謊,當小七趕回到驛館的時候,若水果然已經不見了人影。

    而且確實如十三王子所說,是拓跋小王爺親自來請太子妃,前去遊玩南越國都。

    讓小七百般不解的是,他的水兒,爲什麼會答允那小王爺的所求,難道她看不出來,那拓跋小王爺,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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