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投身在他懷裏,緊緊攬住他的腰,低語道:“小七,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最難抗拒的就是她的柔情,百鍊鋼也會化爲繞指柔。

    被她這一親一抱,低聲軟語,小七滿腔的怒氣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情意。

    他摸了摸她的長髮,想了想,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個拓跋小王爺對你別有居心,你最好與他保持距離。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單獨和他見面。還有,不管是兵器交易的事情,還是南越築牆的祕方,你都不許插手水兒,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密探,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做”

    “好”若水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她仰起臉看着他,“這樣總可以了吧”

    小七點點頭,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生氣了”

    他俯下身,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算是他的回答。

    若水拍了拍胸口,笑得又是得意又是嬌俏:“終於雨過天晴了。小七,咱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小七剛想說話,突然目光一寒,嘴角的笑容也變得冰冷無比。

    “接下來的事情,等我把這幾個小毛賊打發了再說”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到一陣陣的破空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七八個蒙着臉的黑衣人從幾個方向朝小七他們撲了過去。

    人還在半空之中,就聽到了兵器出鞘的“錚錚”聲。

    小七一把將若水護在身後,讓她的背緊靠着牆,用眼神阻止她那躍躍欲試的舉動,隨即輕描淡寫的一擡手,用一根手指彈開了那把馬上要砍到他頸脖上的刀刃。

    “你們是誰”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小七可以確定這夥人,就是剛纔向若水投擲飛鏢的人。

    他和若水纔來到南越國都城沒有幾天的時間,和這裏的任何人都沒有足以讓人對他們下殺手的衝突,甚至可以說不認識幾個人,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使得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街頭一而再地對他們出手

    小七覺得這件事情透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所有並不着急對他們下殺手,只是遊弋周旋着,想從他們的武功套數上看出些什麼信息來。

    可這羣人武功詭異,閃跳騰挪間竟然像是一種陣法的配合,進退有度間又互相防守,除非馬上殺掉其中一個人,否則他想要帶着若水突圍而去,倒也要頗費一番功夫。

    這條夾道雖然僻靜,但是打鬥聲還是很快地引起了外面路過之人的注意力。

    南越國是一個崇尚武力的民族,看到這樣的情景非但不怕,反而還圍在外面觀看點評了起來,人羣越聚越多。

    當他們看到小七以一敵衆,一個人對付對方七八個人的圍攻,非但不落敗還佔了上風,不由得對他報以熱烈的喝彩聲,同時對那夥蒙面人發出不齒和鄙夷的咒罵。

    小七側頭躲過一柄朝他的頸部刺來的長劍,順勢拉住那用劍之人的手腕,一個轉手,竟控制住那人手中的長劍,爲自己阻擋周圍不停襲來的攻擊。

    只聽得兵器相交之聲錚錚不絕。

    那夥蒙面人氣得哇哇大叫,更是恨不得一劍將小七刺個透心涼。

    激鬥中,小七看準一個空檔,突然朝後一踢,正中一個蒙面人的下腹,把他踢到了四五米外,撞在一個帳篷上,然後軟軟地貼着帳篷帷幔滑了下來,慢慢癱坐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圍觀的南越國都城老百姓頓時鼓掌叫好起來。

    被控制了一個人,又傷了一個,整個看起來精妙的攻防合宜的陣法至此也終於宣告被破了。

    小七冷笑了一聲,手肘一擡,擊中被他控制住的那個蒙面人的手肘上。

    “啪”一聲脆響,伴隨着一聲慘叫,小七鬆開手,那人手中的兵刃掉在地上,整條手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手臂竟然是被這一擊給撞斷了。

    眼看佔不了什麼便宜,衆蒙面人呼吸對視了一眼,打了個呼哨,迅速扶着同伴騰躍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人羣中。

    在圍觀的百姓衝進來之前,小七拉着若水迅速從夾道的另一方走開。

    “小七,爲什麼我們不去追”

    小七冷笑一聲。“這次沒能得手,他們很快會捲土重來。我們只要等着就是了,不用去追”

    小七的推斷很準。他說那些蒙面人很快就會捲土重來,果然,很快就來了。

    第二天,拓跋小王子派人來告訴若水,請她做好準備,次日入宮爲南越國皇帝兀立汗和他吹奏古壎。

    雖然吹奏古壎不是什麼需要花費大力氣的事情,但小七擔心她受累,當天晚上還是讓她早些休息。

    自從拓跋小王子爲他們舉辦歡迎宴會的那晚之後,小七就堂而皇之的住到了若水的帳篷裏,王子殿下爲他特別準備的帳篷簡直是形同虛設。

    起初若水還以爲小七逼着她那麼早睡,是動了什麼歪腦筋,沒想到他倒規矩得很,只是抱着她純睡覺。

    他的胸膛很寬闊很溫暖,若水只是疑惑了一下,睏意襲來,她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黑甜夢鄉之中。

    黑暗之中,小七的眼睛散發出凝聚的光芒,他低頭在若水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放鬆手臂肌肉,爲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然後瞪着眼睛看着帳頂,眼中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捂上他的眼睛,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小七,睡覺。”

    他笑,拉下她的手,在她柔軟的掌心親了一下。“好”

    說着果然閉上了眼睛。

    兩人氣息交纏的綿長呼吸聲很快傳來。

    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是人睡得最深沉的時候。

    整個南越國都城安靜得只能聽到偶爾想起的犬吠聲,十數條黑衣蒙面的身影穿梭在月光照耀下的帳篷形成的陰影裏,速度快得就像一道在小巷中穿梭的黑風。

    這數道身影在行進的過程中非常謹慎小心,時而停下來觀察一下後方有沒有人跟隨,四周有沒有人窺視,感覺沒有任何異樣才繼續前進。

    這般停停走走的,花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聚集在拓跋小王爺爲若水和小七安排的帳篷外。

    帳篷外守夜的奴僕正點着頭在打瞌睡,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一樣。

    蒙面人們點點頭,紛紛縱身調到了帳篷的門簾外,落地的時候纖塵不揚,一看就知道是做慣這種勾當的人。

    手段利落地點倒守在門口的奴僕,擡手正要撩起門簾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我猜你們今晚會來,你們果然是來了”

    衆人齊齊回頭。

    月色下,小七正雙手環胸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困頓之色,表情淡定自信,目光卻森冷無比。

    “你們是誰或者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還是不肯說嗎”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冷。

    “上次給了你們一次機會,這次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的話,我可沒有那麼客氣了”

    衆蒙面人們對視了一眼,拔出兵器就朝小七衝了過來。

    小七憐憫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踏前一步,主動走到他們的包圍圈子中。

    可是一看蒙面人們手裏拿着的兵器,小七差點氣樂了。

    又是網又是叉的,他們這是來撈魚的嗎

    蒙面人們見了小七這般舉動,藏在面巾下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發出一聲低哨,把小七團團圍住。

    這十數人的攻防走位,依舊是採用了一種互相配合的陣法,只是比上次的人數多了,陣法的配合演變也比白天的精妙了很多,頓時引起了小七的興趣。

    原本他想迅速把這些人解決掉,再回去陪若水多睡一會兒的,現在他也不着急了。

    他好整以瑕的在衆人之間遊走,想看看這陣法到底能變化到何種程度,說不定還能從中吸取某些特點運用到軍陣之中,在戰場上也能發揮奇效。

    那些蒙面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配得的如此精妙無比的陣法,居然奈眼前這人不得,都是又驚又詫。

    小七的身形快得好像一股迅速騰挪的旋風,從各個方向去破壞他們的這種陣法的攻防配合,但只是輕輕一擊又迅速退後,閃電般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然後故技重施。

    如此這般,這羣蒙面人簡直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就好像用雞骨頭小魚撩貓逗狗一樣。

    只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這羣人就被他逗弄得氣喘如牛,卻連小七的半片衣角都沒有摸到,每個人都氣得七竅生煙,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直到他們將陣法變化演練到第三次,小七知道了這已經是這個陣法的極致,在逗弄下去他們也不能弄出什麼新花樣了。

    對這樣的結果,他顯然有些失望,自己真是高看這些人了,也高看那個躲在他們背後的指使者。

    是時候結束這個遊戲了。

    就在小七正打算出手反擊的時候,若水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了出來。

    “小七,你玩夠了沒”

    玩

    那夥蒙面人氣得七竅生煙。

    感情他們是送上門來給人家“玩”的啊

    最可恨的是,即使被人輕視到這種地步,他們也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反駁的理由都沒有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們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沒有碰到,可不就是陪着人家在“玩”嘛

    “差不多了”小七一聲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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