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弓箭手攻擊他們,讓叛軍把地上的那些傷員帶走”

    若水吩咐道。

    “啊他們可是叛軍啊,爲何要放他們走”

    禁衛軍統領有點摸不着頭腦。

    在雙方交戰的時候,不是應該花最小的力氣去消滅最多的敵人嗎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啊,爲什麼要讓這樣的機會白白溜走

    “桑吉,按照岡拉梅朵的話去做”拓跋小王爺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他正大步朝他們走過來。

    禁衛軍統領桑吉連忙向他行禮,然後恭恭敬敬地對若水應是,吩咐弓箭手把箭頭調整了回來。

    “以後岡拉梅朵說的話,就等於是本殿下說的話,你們徹底執行就是,不要問那麼多爲什麼”拓跋小王爺顯然因爲剛纔桑吉對若水的質疑而感到有些不滿意。

    桑吉心中一凜,迅速擡起眼簾看了若水一眼,連忙拱手應是。

    若水卻不以爲然地搖頭道:“不懂就問,這纔是使人進步的道理。桑吉統領,要是不明白剛纔我所說的話的用意的話,我可以解釋一下。你還記得我剛纔說過的話嗎我給你的藥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桑吉低頭沉思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叫道:“傳染性太子妃您的這種藥具有傳染性。多謝太子妃指點,我現在明白了”

    若水抿脣一笑,道:“明白就好”

    可見桑吉也是一個長相粗礦,內心精明的人。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可以省很多口舌。

    什麼藥傳染性

    拓跋小王爺聽得一頭霧水。

    同時,他看着若水和桑吉二人會心地一笑,登時有一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他相當的鬱悶,讓他的心裏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喂,你們誰能跟我說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若水和桑吉卻都沒有答理他。

    二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下方。

    爲了掩護前往城門前救人的士兵,叛軍們的雲梯已經全部架了起來,最先爬上雲梯的那一波叛軍已經快到爬到了城頭。

    “長竿”若水高聲叫道。

    “用長竿”桑吉長臂一揮。

    早就蓄勢以待的禁衛軍們揮舞着手中的長竿,向着下方的長梯挑去。

    然後,拓跋小王爺和桑吉一起瞪大了雙眼,看着下邊的情形,心中讚歎無比。

    若水給弄出來的長杆簡直就是登牆梯的剋星啊

    只見叛軍們那一張張架上城牆的長梯,被手持長杆的禁衛軍們用長杆一端牢固綁着的巨大樹杈,用力一叉,就推了出去。

    正在攀爬長梯的人也從數十丈高的城牆上結結實實的摔落在地面上,紛紛口吐鮮血,四肢抽搐,摔得半死不活。

    而傾覆的長梯還在半空中的時候,早就準備好的禁衛軍們,就對着長梯把手中裝滿烈酒的小酒罐扔了出去,弓箭手們則配合默契地將燃燒的箭矢朝酒灌射去。

    “砰”一聲響起,箭矢將酒罐射裂,裏面裝着的烈酒噴濺而出,一接觸到火種就立刻燃燒,木製的雲梯瞬間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

    他們是六人分成一組,之中負責操控長杆的四人,負責扔酒瓶子的一人,負責射箭的一人,六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叛軍們的幾十架長梯燒了個一乾二淨。

    戰役進展到這裏,拓跋小王爺終於鬆了口氣。

    他雙手按着城牆,意氣風發地看着下方的叛軍們。

    現在,對方已經沒有什麼有利的攻城手段了。

    擡着巨木去撞擊城門的攻城兵們已經全部躺倒在地,攻城最有效的長梯也被摧毀,除非叛軍們會飛,否則絕不可能攻上城樓,更不可能撞開內城大門,攻到內宮裏。

    現在,他們只需要守好這座城樓,等待援軍的到來就可以了。

    “岡拉梅朵,你快告訴我,你和桑吉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拓跋小王爺看了下方一會兒,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回身問道。

    若水看他一副心癢難搔的模樣,微微一笑,把加在熱水裏的“超級癢癢藥”的功效和特點說了一遍給拓跋小王爺聽。

    見拓跋小王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又道:“正因爲這種藥具有傳染性,凡事接觸過從傷者傷口流出來的液體的人,都會被傳染,而且也會傳染給別人,所有我纔會勸阻桑吉統領射殺那些被燙傷的叛軍。我們應該讓他們的同伴把他們救回去纔對,你們說,對不對”

    “對”拓跋小王爺和桑吉統領異口同聲地道,臉上同時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當然,爲了不讓巴特爾生疑,若水還是讓桑吉統領命弓箭手們假意射了幾箭,意思意思地阻止了一下,就讓他們順利地把人救走了。

    這一救,叛軍陣營那邊可就炸了鍋了。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城樓的下方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嚎叫聲,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若水和小七、拓跋小王爺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着對面好像鬧了狼災一樣的叛軍陣營,她輕輕嘆了口氣。

    “照這個形式來看,也許還沒等援軍到來,叛軍就集體撓癢癢了”

    “哎當巴特爾的兵,還真是可憐啊”拓跋小王爺看着潰不成軍的叛軍們,幸災樂禍地笑道。

    小七注視着下方,一言不發,目光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若水發現了小七的異常,回頭詫異地問道:“小七,你在想什麼”

    她現在也像拓跋小王爺一樣,鬆了一口氣,卻在小七臉上看到了凝重的神情。

    難道他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嗎

    小七緩緩搖頭,他的目光對敵營中逡巡着,彷彿在尋找什麼目標。

    他說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只是常年養成的警覺性讓他的心始終平靜不下來,本能的察覺到一絲危險的存在。

    無論如何,他都會護好心愛的姑娘,絕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他對着若水寬慰地笑了笑,放鬆了臉部的肌肉,柔聲道:“這兒風大,你累了這許久,下去歇一會兒吧。”

    在這場戰役中,最爲勞心勞力的不是別人,正是若水。

    別人不瞭解她的辛苦,他了解。

    他可捨不得讓自己的女人再受累。

    都是爲了這個該死的拓跋小王爺哼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向拓跋小王爺冷冷地掃了一眼。

    拓跋小王爺怎麼會不明白小七那一眼的用意,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高興起來。

    他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小七一眼,伸手解下背上的披風,就要爲若水披上。

    “是啊,這兒風大,岡拉梅朵,你披上我的披風,就不冷了。”

    他的手被攔在了半空中。

    小七挑起眉,冷冷地道:“小王爺,我的妻子冷不冷,不勞小王爺費心。”

    拓跋小王爺也挑高了眉,高聲道:“你不關心自己的妻子,還不讓別人關心不成”

    聽着小王爺嘴裏冒出來的帶着稚氣的話,若水簡直又好笑又好氣。

    桑吉則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地退了下去。

    這三人之間的情形他早就看在眼裏,心中有數,自己還是早點閃人,別趟進這場渾水裏爲妙。

    “小王爺,你說這巴特爾爲什麼好端端的駙馬爺不做,反而要去做反賊呢”

    若水開口問道,順便轉移了一下二人的注意力。

    拓跋小王爺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個聲音突然在三個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太子妃,你想知道我爲什麼做賊的話,我巴特爾還是很樂意告訴你的。”

    是巴特爾

    拓跋小王爺悚然一驚。

    他什麼時候上的城樓,他們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三人齊齊轉身。

    只見離三人十數步開外的檐角樓上,巴特爾正高高地站在上方,居高臨下地看着三人。

    風吹動他背上的黑色披風,張揚而起,像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一般,凜凜生威。

    小七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

    方纔他沒有看錯,巴特爾果然已經趁着城下的慌亂,藉機潛入了城樓。

    以他這樣的身手,自然不難辦到。

    “巴特爾,你這個亂臣賊子,你大勢己去,還不束手就擒”拓跋小王爺厲聲喝道。

    巴特爾卻冷冷地一笑,看也不看拓跋小王爺一眼,目光直盯着小七。

    “東黎的太子殿下,你的身手看上去不錯,不知可有興趣,和我一戰”

    他語氣神態自大張狂,顯然對若水和小王爺的武功不值一曬,徑自向小七發出挑戰。

    小七微一沉吟,答道:“好”

    他看得出來,這個巴特爾的武功確實不凡,與己相比,也不惶多讓,確實是個勁敵。

    他主動找自己挑戰,正中他的下懷。

    叛軍之中,只有巴特爾是武功好手,只要自己纏住了他,他就無法分出身去傷害若水。

    小七回身看了若水一眼,然後騰身而起,朝着巴特爾落腳處的檐角撲去。

    可他的人還在半空中,異變突至。

    只聽得“噗、噗、噗”三聲弓弦聲響,耳畔風聲流動,三隻羽箭疾射而來

    該死的巴特爾,居然忽施偷襲

    小七心中罵了一句,半空中身形突然拔起,三隻羽箭全都從他的腳底掠過。

    “不好”

    小七剛剛避過三箭,突然心中一驚,只覺得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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