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怕什麼怕眼前這個巫師

    小七眯起眼,這人的武功雖然很強,確實很強,但他相信若水絕不會害怕這個。

    難道是他的毒術

    小七眉頭一皺,他和老八一樣,最頭疼的就是面對周身是毒的對手。

    對手武功越強,他們也半點不怕,反而會越戰越勇,可是,他和老八都見識過若水用毒的手段,那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對上這種會用毒的對手,他真的沒有勝算

    “要殺了他嗎”

    小七暗中蘊滿了力氣,準備給眼前的人一個出其不意的襲擊,雖然他並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但爲了若水,他決定全力出擊。

    如果他能夠威脅到若水,那這人就絕不能再留在世上

    他這話用傳音入密的功夫直送入若水的耳中,相信那大巫師內力再強也不會聽到半點。

    殺了他

    “不小七,我要他活着”

    若水眸光慢慢聚攏,眼前這個人可是一個關鍵的棋子,她怎麼捨得讓他死呢

    在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她想知道的答案。

    因爲在剛纔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她以爲這個幕後指使的人給聖德帝下毒的目的,就是想要他的命,可是她錯了大大的錯了

    這個人所圖,絕對不會是這個。他思慮如此縝密,在東黎的皇宮中又有內應,手段通天,他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聖德帝,完全做得到。

    可他並沒有給聖德帝下馬上毒發身亡的劇毒,而是選了這種近乎無解的天南星,他究竟是爲了什麼

    若水緊緊地握起了拳,心中說不出是恨還是悔,還有對那幕後之人切齒的痛恨。

    毒死聖德帝

    呵呵,他怎麼會做這種蠢事

    當時小七就在帝都,如果聖德帝中毒身亡,小七身爲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這顯然不是幕後之人想要看到的。

    他給聖德帝下這種並非不可解,卻又非常難解的毒,目的只有一個:調虎離山

    他不但瞭解小七,更瞭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會用毒解毒,所以才煞費苦心的想出了這種奇毒。

    把自己和小七調離帝都,如果三個月之內自己找不到解藥,聖德帝必死無疑

    小七和老八都不在帝都,皇宮豈不是成了姚皇后的天下

    皇帝暴斃,東黎朝政由誰掌握

    一個人呼之欲出君天翔

    雖然他被圈禁在府內,但帝都無人,他就是正統的皇子,他正是姚皇后一手扶持起來的人。

    如果君天翔趁亂奪取了東黎皇權,小七又該如何自處就算他淡漠名利放棄皇位,可姚皇后和君天翔會放過小七這個心腹大患嗎

    到時候東黎就會陷入爭壓皇位的戰亂之中,而另外虎視眈眈的三個國家就可以趁虛而入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照這樣推算的話,他們離開東黎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恐怕也全落在那幕後之人的眼中。

    他知道兀立汗的野心,在他得到了大量的寒鐵兵器之後,他絕對不會安份。

    兀立汗第一個攻擊的國家,必是東黎

    而西澤國剛剛失去三座城池,對東黎恨之入骨,怎麼可能不趁虛而入

    那北曜國,表面上和東黎結盟,可他怎麼會看到另外兩家獨大,蠶食東黎後再來吞併自己他必然也會和兩國一起兵發東黎,分上一杯羹。

    在弱肉強食的年代裏,一切都是利益的維繫而己。

    能因爲利益而結盟,也能因爲更大的利益而分崩離析

    這是在這片四國共存的大陸上的生存規律

    想到這裏,怎麼不由得若水不膽顫心驚

    只要聖德帝一死,而且小七不在東黎,這樣的局面必定會發生。

    而更讓她覺得不寒而慄的是,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隱藏着着這樣一個步步爲營、算無遺漏更能操縱人心的對手

    他的目光時刻窺視着他們,可他們卻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這對若水來說,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像這樣的一位高手,他絕不可能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人。

    她面前的這個大巫師,也不過是一個被他操縱而不知道內情的棋子而己。

    大巫師面色沉鬱地打量了若水良久,她的氣度和鎮定都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他不動,他可以挑動別人來動。

    他再次舉起右臂,指向若水等四人,嘴裏大聲地嘰哩咕嚕着,說着若水聽不懂的語言。

    人羣再次激憤起來,他們舉起火把,紛紛向四人包括投擲,也有人想把火把扔向阿雅,可是看到把阿雅抱在懷裏的中年男人,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些部族裏的人身體強壯,但都不會武功,他們扔過來的火把豈能碰到若水他們的半片衣角

    老八冷哼一聲,他的身形突然拔起,躍在空中,姿勢瀟灑優美,輕描淡寫地就把所有擲過來的火把全都踢飛了出去。

    部族中的人都看得呆了,沒扔火把的人也呆呆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大巫師眉頭一皺,再次舉起右臂,大叫一聲。

    衆人的情緒變得比剛纔更加激動,一個個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顯然是想不顧一切地向四人衝擊過來。

    這種因爲信仰而陷入瘋狂的人羣是最難控制的。

    可他們誰都不想對這羣不會武功的人出手。

    若水本可以施用軟筋散,無聲無息地制住這些人,但轉念一想,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她用了毒,這個大巫師肯定會把她污衊成邪靈之類邪惡的東西,正如了他的意

    該怎麼制住這些瘋狂的人們呢

    若水心中突然一動。

    丹增大師曾暗示過他們,不要和當地人起衝突,他肯定是在擔心什麼。

    對了,很可能因爲他們要尋找碧芯蓮和寒極泉水,如果沒有這些當地人的幫助,他們就拿不到

    她的目光一閃,突然大聲叫道:“你們站住,你們看,這是什麼”

    她一伸手,從小七的脖子上取下丹增送給他的那串骨珠,高高的託在手裏。

    可她說的是東黎語,這些當地人壓根就聽不懂,仍然面目猙獰地準備衝向四人。

    阿雅和那個中年男人卻擡起頭來,看向她手中的骨珠,臉上露出喜色。

    那中年男人站起身來,指着骨珠,大聲說了幾句當地語。

    憤怒的人羣慢慢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若水手中的骨珠上,目不轉睛地看着。

    “丹增丹增”人羣中有人叫道,臉上露出又是感激又是尊敬的神色。

    越來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叫道。

    看到了骨珠之後,這些人對若水的敵意一下子減輕了許多,從他們的目光中,若水可以看得出來。

    可那大巫師卻恰恰相反,他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狠戾的氣息。

    有人開始用當地語向若水詢問着什麼,顯然是在問她這串骨珠的來歷。

    那中年男人轉頭向若水道:“請問姑娘,這串骨珠可是丹增大師的東西”

    他說的也是東黎語,雖然不及阿雅說的清晰,若水他們倒也聽得懂,見他神色恭敬,就點了點頭。

    “不錯,這骨珠是大師送給我們的禮物。”

    那中年男人鬆了口氣,轉身面對人羣,大聲地翻譯了這句話。

    人們發出一陣不可思議的嗡嗡聲。

    他們每個人對丹增都敬若神靈,這些人竟然有丹增大師所送的禮物,顯然是丹增大師的貴客,他們萬萬不敢得罪。

    人羣開始後退,人們開始紛紛對着若水行禮。

    若水看得明白,讓這些人產生敬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中這串骨珠。

    這位丹增大師,看起來在這羣人當中很有影響力啊她心裏嘀咕道。

    但這樣的機會,她自然會牢牢的把握住。

    她把骨珠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問那名中年男人:“他們爲什麼要燒死這位姑娘”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大巫師。

    大巫師不知想到了什麼,緊繃的臉皮鬆了下來,對若水揮揮手道:“這是我們部落的事情,輪不到你們外來之人插手,既然你們有丹增大師的骨珠,就是丹增大師的朋友,我們不能得罪。至於今天你們破壞了我們祭祀一事,就暫不追究,你們快走吧”

    他揮手的樣子就像若水等四人是四隻蒼蠅一樣。

    唐珊瑚一看就心中有氣,她上前一步,雙手叉腰:“什麼外人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燒死這位姑娘,這可是一條人命”

    大巫師怪眼一翻,冷冷地道:“這和你無關”

    “你們要燒死這個姑娘,總該有一個理由吧”唐珊瑚不服氣地道。

    “理由”大巫師怪笑一聲,指着那少女,喝道:“阿雅,你自己說”

    那少女阿雅此時正好在中年男人的幫助下站起身來。

    她聽到若水的話,飛快看了小七一眼後,然後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美麗的眼中再次盈滿了淚水。

    她慢慢開口:“村裏很多人生病了,怎麼看都看不好,而且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大巫師說是我的身上染上了邪祟,是我把這種邪祟傳染給了村裏人,所以所以要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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