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你替我謝謝二長老,治病救人,乃是醫之根本,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施恩圖報非君子,二長老的禮物,我萬萬不敢接受。”

    若水直接了當地拒絕道。

    阿秀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師傅,我們族中的規矩,長老只贈送給最尊貴的客人禮物,客人如果接受了,就永遠是我們族人的朋友,如果客人不肯接受,那就是瞧不起我們,不肯和我們做朋友。”

    若水一愣,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一條奇怪的族規。

    “好吧,請你告訴二長老,我接受他送的禮物。”

    二長老聽了阿秀的轉言,遍佈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他取出一枚黑黝黝的手環,雙手交給若水。

    老八和唐珊瑚本來大感興味,可看到二長老拿出的這手環毫不起眼,登時大失所望。

    若水和小七卻一齊“咦”了一聲,臉上露出驚訝之極的表情。

    二長老取出的這枚手環,竟然和若水手腕上戴的那隻,一模一樣

    這明明是若水在南越都城的地道里發現的,是那位穿越前輩留下來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個偏僻的部落裏,出現另一隻呢

    “這這東西,是哪裏來的阿秀,你快幫我問問二長老。”

    若水心情激動,她雙手微微發抖接過了二長老遞過來的手環,入手就是一沉,這時候看得更加仔細,果然和她的那只是一對

    “二長老說,這隻手環是我們部落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東西,可是誰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故老相傳,這隻神祕的手環會給我們嘎布族人帶來吉祥和幸運。二長老曾經在師傅的手腕上看到過同樣的一隻手環,他記得祖先們留下來的遺訓曾經說過,如果遇到有相同手環的人,一定要將這隻手環相送,他不敢違背先祖的遺訓,所以將此物送給師傅。”

    阿秀知道這隻手環對部落的意義,她萬萬沒想到,若水會有同樣的另一隻,一雙妙目看看若水,又看看二長老,心中又驚又異。

    聽了二長老的話,若水一下子就斷定,這隻手環也是那位穿越前輩留下來的。

    她記得兀立汗說過,那位前輩曾經四處遊歷,尋找回家鄉的路。想必千年之前,他曾經來到過這裏,並留下了這枚手環,同時,也留下了關於這個手環的傳說。

    只是,他爲什麼要留下這樣的一個遺訓呢

    這隻手環和自己的那隻,難道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若水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她緊緊握着手環,對二長老深深行了一禮:“這幾天多謝二長老和族人們的熱情款待,若是他日有緣,我一定會再來這裏探望大家。”

    阿秀把她的話翻譯了出來。

    二長老笑着點點頭,拍了拍手,嘎布族人們一個個手拉着手,跳起了歡快而神祕的舞蹈,阿秀解釋道,這種舞叫做祈福之舞,是爲遠行的親人祈求平安順利的。

    在嘎布族人的舞蹈中,若水他們告別了二長老和阿秀,踏上了返程的路。

    他們在冰山腳下和大灰熊阿咔道別,經過這幾日的相處,衆人對大灰熊都產生了一種類似夥伴的感情,它就像塔克拉瑪干一樣,是他們可以信賴的朋友。

    直到馬車走出了很遠很遠,若水他們的耳邊彷彿仍然迴盪着大灰熊不捨的低吼聲。

    “若水姐姐,我會想念阿咔的”唐珊瑚一直伸着腦袋,向車窗外張望,直到再也看不到大灰熊的影子,才滿懷傷感地說道。

    “以後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再到這裏來探望阿咔,還有阿秀他們。”

    若水把玩着二長老送給她的那隻手環。

    她原來的那隻戴在左腕上,她讓兩隻鐲子輕輕敲擊,發出的聲音異常的清脆,就連唐珊瑚都好奇了。

    “這手環是什麼做的啊,若水姐姐,可以給我瞧瞧嗎”

    若水一笑,把手環遞給她。

    唐珊瑚一接過去,就吐了吐舌頭道:“哎喲,好沉。”

    她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好一會,覺得這隻鐲子除了沉重之外,沒有一點異樣,她試着往手腕上套去。

    “珊瑚,別”若水一驚,正要阻止,卻見唐珊瑚已經把手鐲套上了手腕。

    “怎麼了”唐珊瑚看了若水一眼,馬上叫道:“好沉哪”

    她晃了一下手腕,連忙把手鐲褪了下來。

    若水喫驚得睜大了眼睛,“珊瑚,你是怎麼摘下來的”

    她明明記得,這古怪的鐲子,戴上去之後,就褪不下來的,可是唐珊瑚明明戴上去了,又輕而易舉地褪了下來,實在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難道這兩隻手鐲真的不一樣

    若水滿腹疑團。

    唐珊瑚答道:“就這麼摘的啊,這鐲子我戴太大了,毫不費力就摘下來了。”

    見鐲子沒什麼異樣,她又興趣缺缺地還給了若水。

    “若水姐姐,你天天戴着這麼個東西,不覺得沉啊”她指了指若水的左腕。

    “不沉啊。”若水答道。

    可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了不對。

    當初發現這個手鐲的時候,她也曾經感嘆過這個鐲子的沉重,後來被小七套進自己的左腕之後,這鐲子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像是沒有半點重量,以至於她經常不記得自己的手上戴了這麼個東西。

    但是,她戴上之後,卻怎麼也褪不下來了。

    她接過唐珊瑚遞過來的鐲子之後,想起剛纔她摘脫自如,顯得很是輕鬆,於是試着往右腕上套去。

    讓若水大喫一驚的是,這隻手鐲套上她的右腕後,她突然覺得全身像是通過一道電流,整個人變得一麻,而那道電流,就來自她的右腕手鐲。

    “啊”若水驚呼一聲,饒是她素來沉靜,再大的事在她眼前發生她也能鎮定如恆,這時候竟然臉色一變,一臉驚怖的看着右腕。

    那隻剛被她套進去的手鐲,和左手那隻一樣,變得輕飄飄的有如無物,要不是若水親眼看到這兩隻手鐲都好端端地套在自己雙手腕上,壓根感覺不到半點重量。

    古怪,太古怪了

    若水幾乎可以斷定,這兩隻手鐲中一定有某種隱祕的聯繫,如果自己能夠解開它們的這種關係,就一定可以發現手鐲中的祕密。

    因爲連日來事情繁多,若水一直沒有時間靜下心來研究這個奇異的鐲子,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得到了另外一隻。

    若水想,回程的路上正好可以研究一下,這兩隻手鐲裏究竟藏着一個什麼樣的祕密。

    她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預感,這兩隻手鐲說不定會和迴歸現代一事有關。

    可是,她真的要一探究竟嗎

    就算真的找到了迴歸現代的方法,若水也下了決心,決不離開小七,她要留在這裏,永遠留在小七的身邊。

    那麼,這雙手鐲中有什麼祕密,她又何必浪費心力去解開呢

    若水這樣一想,很快就把鐲子的事拋在了腦後。

    爲了儘快趕回東黎,給聖德帝解毒,回程的時候他們選擇了一條最直接也最短的道路。

    但是這條路勢必要途經南越。

    離南越國的邊境越近,小七就越是沉默,好幾次連老八和他說話,他都未曾聽到。

    “七哥,咱們已經取得了解藥,你幹嘛總是一副愀然不樂的樣子,難道你不爲父皇感到高興嗎這一路上,幹嘛總是陰着個臉,像是誰欠了你二百吊錢一樣,小弟我可沒欠你銀子啊”

    老八嘻皮笑臉地說道,想逗小七一樂。

    小七卻狠狠瞪他一眼,理都不理,雙腿一夾塔克拉瑪干的馬腹,棗紅馬揚起四蹄,如飛般奔馳而去,遠遠地把衆人拋在了後面。

    老八碰了一個釘子,不由訕訕的很是沒趣,他一回頭,正好看到若水掀起車簾,若有所思地看着小七遠去的背影。

    “七嫂,你說七哥這是發的哪門子脾氣,我也沒惹他啊”

    老八一臉悻悻之色。

    “老八,下馬。”若水簡短地道,同時從馬車裏躍了出來。

    “幹嘛”老八不解,還是乖乖的跳下馬背。

    若水翻身騎上珠穆朗瑪,雙腿一夾,向小七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這是怎麼個意思

    老八目瞪口呆地看着若水騎着白馬,很快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他心裏突然閃過一個不妙的預感。

    糟糕,七哥七嫂不會故意丟下自己和唐珊瑚,先行一步了吧

    這裏已經接近南越的國境,處處都是綠草如茵,平原似錦,一望無際,塔克拉瑪干奔跑雖快,但若水疾追之下,前方已經隱隱看到小七的身影。

    塔克拉瑪干彷彿聽到了後面白馬的馬蹄聲,漸漸放緩了腳步,若水越追越近。

    “小七”若水揚聲叫道。

    小七這一番疾馳,心中鬱悶稍解,聽到若水的叫聲,一勒馬繮,塔克拉瑪干倏地站住。

    若水的騎術並不甚佳,珠穆朗瑪跑得像風一般飛快,害得她好幾次險些掉下馬來。

    小七目光一閃,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半空中伸出手臂,攬在若水的腰間,帶着她在空中一個迴旋,輕輕巧巧地落在草地上。

    “小七,你是在生我的氣嗎”若水輕喘口氣,妙目凝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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