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噴人,我、我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墨白喃喃地辯解道,小七的指責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看了看若水,又轉頭看向小七,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你故意在她面前詆譭我,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因爲她惱了你,不再理你,你就故意想在她面前破壞我的形象,是不是你故意把剛纔的情形說的很危險,這些青衣人雖然厲害,可是隻要你肯出手,他們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難道不是嗎”

    墨白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馬上牢牢地握住。

    “不錯,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小七冷冷地道,“可是,如果我不在呢如果我也像你一樣,因爲身上髒了,就去河裏洗澡去了,那她該怎麼辦”

    “”

    墨白一下子無語了。

    “還有上次,你也是因爲去洗澡,離開了她的身邊,所以才讓她中了毒,如果不是她事先早有準備,那她根本活不到現在墨白,虧你還是個男人,明明做錯了事,卻不敢承認,你還好意思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嗎”

    小七的話,一句比一句更尖銳,扎得墨白渾身都痛了起來。

    他呆呆地站着,心裏堆滿了負疚和慚愧,壓得他都快擡不起頭來了。

    “是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沒臉再留在她身邊,也的確不配做她的護衛”

    墨白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他毅然決然地一甩頭,道:“好,我走”

    他轉頭,準備再瞧若水一眼,只聽得身邊的御林軍們一齊爆發了一陣歡呼。

    “走得好”

    “快走,快走”

    “這麼討厭的男人,多看一眼都受不了,早走了省得礙眼”

    衆御林軍們呱唧呱唧,對墨白的即將離開一起拍手稱快。

    墨白的臉已經由青轉黑,徹底變成鍋底一樣了。

    這些該死的御林軍,一張張嘴巴怎麼臭得像大糞坑一樣,一個個看起來比烏鴉還討厭,還聒噪

    他長袖一拂,捲起了滿地的小石子兒和碎泥塊,對着御林軍們揮了過去。

    御林軍們鼓動着脣舌,說得正痛快,忽覺得嘴巴一痛,已經被什麼東西飛進了嘴裏,滿嘴的土腥氣,連忙呸呸地吐了出來。

    墨白飛身而起,再不回顧,烏黑的髮絲在背後劃過一抹弧線,有如一朵流雲般飄然而逝。

    御林軍們全都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空中。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個瞧上去討厭極了的男人,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人人都覺得一陣後怕,脖頸後面竄起了一陣寒意。

    老天哪

    剛纔自己只圖了嘴皮子說得痛快,差點丟了自己的腦袋。

    小七見墨白被自己的幾句話質問得啞口無聲,無顏遁走,心頭說不出的痛快。

    這個礙眼的傢伙終於滾蛋了,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

    他的目光轉向若水,只見她完全沒有留意到墨白的離開,她的視線正看着那一堆被漁網縛住的青衣人,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小七走過去,扯起一張漁網,裏面足足困住了六個青衣大漢。

    這漁網並不是漁民們用來捕魚用的普通網,而是用銀絞絲混着精鋼打造而成,又硬又韌,堅固異常。

    青衣漢子們臉上身上的肉被漁網勒成了一塊一塊,越是掙扎,勒得就越深,掙扎到後來,幾個人都一動不敢再動,因爲漁網已經深深地陷進了他們的肌肉裏,幾乎要勒出血來。

    幾個人嗚嗚作聲,想要求饒,卻是說不出話來。

    小七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漁網的網絲,輕輕一抖,那張由銀絲綱絲絞就的漁網登時寸寸斷裂,就像棉線一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幾名青衣大漢雖然身得自由,可全都呆住了。

    被小七的這一手功夫給震呆了。

    五百名御林軍也全看傻了眼。

    這些漁網有多強韌,沒有人比他們更有數,他們就算是用寶刀寶劍來砍,也要砍上好半天,而這黑衣護衛居然僅用兩指之力,輕輕易易地就扯裂了一張漁網。

    我的個乖乖

    這得是多強勁的指力啊。

    這兩根指頭要是在自己的腦袋瓜子上一彈,自己這腦袋還不得像西瓜一樣開了花啊

    “說,你們和她有什麼仇,爲什麼前來阻殺於她”

    小七隨手拎起一名青衣大漢,往旁邊一丟,那大漢屁股着地,這一摔一痛倒讓他清醒了。

    “我、我們是來爲我們老大報仇的”那大漢開始的時候聲若洪鐘,被小七一瞪,後面的氣勢登時弱了,最後“報仇”那兩個字細如蚊蠅一般,幾乎聽不清楚。

    御林軍們頓時發出一陣鬨笑聲。

    那青衣大漢也覺得滿面羞慚,低下腦袋不敢擡起來,更不敢看向同伴們。

    “報仇”若水琢磨了一下,腦海中飄過一個人影。

    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夥人的老大結了仇,但是,莫非這夥人的老大就是那次自己離京時攔住自己的去路,想搶自己上山當壓寨夫人的那名大漢

    “你們的老大,可是姓胡”若水依稀想了起來,那大漢曾經自稱胡老大。

    “是啊是啊,正是胡大哥”那青衣漢子叫了起來,隨後看着若水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恨和憎惡,轉過頭,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罵道:“都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害了我們胡大哥,我們胡大哥死得好慘啊”

    “胡大哥,還有咱們的一衆好兄弟,全都不見了腦袋,死的時候竟然連全屍都沒有全是你這個女人下的毒手”

    他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齊流,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周圍的青衣漢子們登時跟着他一起嗚咽起來。

    果然是這夥人

    若水的腦海裏飄過當時的情景,十三皇子的一名手下人突然出手,竟然在瞬間割掉了那夥盜匪的腦袋,鮮血流了滿地。

    她記得當時並沒有留下活口,而下毒手的人也不是自己。

    爲什麼這青衣漢子會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殺了他們胡老大呢

    莫非是有人在栽贓嫁禍

    她的目光對着周圍一轉,又落在那青衣漢子的臉上。

    “閉嘴,別哭了”她冷聲道。

    一羣大男人,哭哭泣泣得像個娘們,也不嫌丟人

    那羣青衣漢子理也不理,只管嗚咽。

    小七眉頭一皺,手指連彈,“哧哧哧”幾道氣流飛出,登時封住了那些人的啞穴,只留下嚎啕不己的青衣大漢。

    那青衣大漢一下子不哭了,張大了嘴巴,呆呆瞪着小七,喫喫道:“你、你是人嗎”

    小七的這手功夫連御林軍們也震住了,以氣封穴

    這是什麼功夫

    手指不用觸及人身,就能封住對方的穴道

    這樣的功夫別說是他們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啊。沒想到今天卻親眼看到了,回到帝都之後,這可都是在那羣沒見過世面的夥伴面前誇耀的資本哪

    錢小豪看向小七的目光是除了崇拜就是崇拜,簡直恨不得五體投地的樣子。

    聽了青衣大漢的話,他怒氣上衝,上前一步,伸指對青衣大漢喝道:“你小子是不是人吶,會不會說人話要是不會說人話,還要這條舌頭幹什麼,趁早割了下來”

    說完從腰間拔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走到青衣大漢面前,喝道:“伸出舌頭來”

    那青衣大漢哪裏肯伸,他被小七的功夫已經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道:“不、不、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小人是說,這位好漢爺的功夫這麼高,不、不是人一定是神仙下凡”

    錢小豪這才滿意了,笑吟吟地收起匕首,插回腰間,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那人心道:“我沒眼光行嘛,要是沒眼光,不說兩句好聽的,嘴巴里的舌頭就要保不住了。”

    小七冷冷的目光對着他一掃,那大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好像小七的目光也會點穴一樣。

    “好漢爺,小人是服了您啦,您想問什麼儘管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青衣大漢苦着臉,卻心服口服地道。

    “我沒有話要問你,是太子妃有話要問。你老老實實回答太子妃的話,敢說一個字的謊話,那你脖子上的腦袋也就別想要了。”

    那大漢猛地睜大了眼,一臉茫然地重複道:“太子妃什麼太子妃她、她是太子妃”

    他驚愕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直勾勾地看着若水,嘴巴張得大大的。

    “看什麼看太子妃也是你這種人配看的快給我閉上你的狗眼睛”

    錢小豪再次拔出匕首,對着那大漢晃了晃。

    那大漢趕緊把眼睛緊緊閉了起來,卻一個勁地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她不會是太子妃,咱家胡老大怎麼可能得罪太子妃,不是,一定不是。”

    “瞎了眼的東西,她就是太子妃,如假包換的太子妃,你睜開狗眼看看,我們這些人是誰”錢小豪又喝道。

    青衣大漢這纔敢睜開眼睛,他呆呆地看着錢小豪,錢小豪對着他扯了扯身上的盔甲,嘴巴一歪,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咱們這些人就是皇宮裏的御林軍,專門護送太子妃出外公幹的,你們這些不要命的小毛賊,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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