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一點,靠右一點,再向下一點。”

    凝露乖乖地聽着他的指揮,一絲不苟地揉着。

    這感覺太舒服了

    燕孤雲全身放鬆,幾乎舒服得要睡着了。

    突然之間,他只覺得丹田一熱,蓬蓬勃勃,有如星火燎原般,逆勢而上。

    只燒得他口乾舌燥,不可遏止。

    他怔了一怔,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這股火燒得讓他瞬間想化身爲猛獸,將她撲倒在地。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燕孤雲猛地吸了口氣,舌綻春雷,瞪大了眼睛,努力保持着心頭的一絲清明。

    “我、我、我”凝露徹底被嚇到了,她就是在規規矩甜的揉肚子,難道揉痛他了麼讓他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個人,不不是人,而像是要喫人的野獸。

    “我什麼也沒做啊,我只是照着公子的吩咐,在幫你揉肚子啊。”

    凝露嚇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想哭又不敢哭,身子拼命地往後縮。

    燕孤雲的樣子好嚇人,兩隻眼睛通紅,像只獅子一樣盯着自己,像是隨時隨地都要把自己喫掉。

    嗚嗚,嗚嗚嗚。

    她想好哭。

    含香姊姊,快來救救凝露啊,燕公子要喫人啦

    “把、手、拿、開”燕孤雲痛苦地吸着氣,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該死的,她居然把手還放在他的那個地方,是不是想要他的命啊

    還是她想讓自己把她喫掉。

    一想到喫掉,他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她的眉毛,眼睛,鼻子,然後落在她嬌豔欲滴的紅脣上。

    那小小的一瓣,就像是一顆含着露水的櫻桃珠,誘人去嘗。

    燕孤雲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液,喉結一上一下地蠕動着,真想不顧一切地湊上去咬一口,那味道一定很好,又香,又甜,汁多味美。

    他被心頭的那把火燒得幾欲發狂,兇狠貪婪的目光在凝露全身上上下下的逡巡着,他已經不滿足於只盯着她的脣,而是看她的手,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

    每一分每一寸都讓他衝動萬分,只想將她一口口地吞喫入腹,連骨頭也不剩下。

    “嗚嗚,不要,不要喫我,公子,求求你,饒了婢子吧,婢子的肉不好喫,嗚嗚嗚,公子,你要真是餓了,桌上有雞有魚有肉,它們的肉都比婢子的肉好喫”

    凝露哭得像個花面貓一樣,她抽抽噎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癱坐在地上,心裏一百個想要逃,可是雙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

    完了

    燕公子的眼睛就像餓狼一樣,嗖嗖地冒着綠光,分明是要喫人的節奏哇

    她還沒活夠,不想被喫掉啊

    誰來救她,誰來救救她啊

    就在她叫天不應,叫地無門的時候,燕孤雲突然向門外一指,怒聲喝道:“滾馬上給我滾出去你要是不滾,老子馬上就吃了你”

    凝露聞言,如聞大赦,她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只好手足並用,爬出帳外。

    逃到了外面,她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回想起帳篷裏燕孤雲那可怕的神情,真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就在燕孤雲陷身於情山火海,苦不堪言的時候,墨白正遠遠地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梢,若有所思地望着連綿遠山,對他所受的折磨半點不知。

    他的思緒比他的目光飄得更遠。

    他信手摘下一片樹葉,放在脣邊,悠悠咽咽地吹了起來。

    這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深夜,他曾經聽到大師兄用竹笛吹奏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聽不懂曲調中的纏綿相思之意,只是覺得很婉約,很好聽。

    他有過耳不忘之才,覺得好聽,便將這首曲子記了下來。

    那晚,大師兄吹了很久很久,一遍又一遍,他不知不覺記了個滾反爛熟,雖然事隔多年,他連一個音符也沒有忘掉。

    初聞大師兄笛音的時候,他還是個懵懂少年,什麼也不懂。

    可這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吹奏此曲,只覺得此曲的每一個音符、節拍,無不和自己現在的心境暗自合拍,就像是爲自己量身度造一般。

    如傾如訴,如慕如艾,像是在訴說着一個求而不得的愛情故事,甜蜜而悲愴。

    墨白的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團白霧,遠遠地有一名綠衣少女,溯水而居。一條長而婉轉的河流攔在他和她之間,他想翻山躍嶺,跨過長河去尋她,卻發現她只是一片幻影,存在於水中央

    曲子越到後來,越是哀婉如訴,悽美動人。

    附近正在忙忙碌碌的鐵甲軍們聽到曲子,有不少人被觸動情腸,停下了手中的活,思念起家鄉的妻兒,未婚的姑娘,以及傾心的少女,更有的人情難自己,潸然淚下。

    所謂鐵漢柔腸,他們一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剛強漢子,可再剛強的人,心中也有着一片柔腸。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樹下忽然傳來少女柔婉的抽泣聲。

    墨白正全副心神沉浸在樂曲之中,忽然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哭聲打斷,心中不悅,把樹葉一拋,沉聲喝道:“是誰在那兒哭”

    他眼角一斜,看到樹下閃過一角粉紅色的衣衫,和一張雪白的瓜子臉,那清雅秀美的容顏哭得梨花帶雨,更增秀色。

    “大俠,對、對不住,是婢子含香。”

    樹下的美少女吃了一驚,伸袖拭去了眼淚,連聲道歉。

    “都是婢子不好,聽曲子竟然聽得哭了,一個沒忍住,哭出聲來,驚擾了大俠,還請大俠原諒婢子。”含香對着樹上的墨白盈盈下拜。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墨白早就不客氣地一個耳括子扇了過去,可對方偏偏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他要是動了手,豈不大大地有份。

    墨白只好強忍怒氣,冷哼一聲,一躍下樹,頭也不回地就走。

    “大、大俠,請留步,大俠,你等一等,等一等我。”

    含香邁開碎步,急匆匆地追了過來,邊追邊叫。

    “你還有何事”墨白停步回身,神色間極是不耐。

    他本是吹曲以抒胸臆,卻被她打斷了思緒,心情更糟,對這個罪魁禍首自是沒什麼好臉色。

    含香收足不住,險險一頭撞進了墨白的懷裏。

    墨白微一皺眉,身形一晃,已經閃了開去,冷冷地道:“你給我站穩了。”

    含香撞了個空,往前一撲,差點摔倒,她好容易站穩腳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眼底更有一絲委屈,只是那委屈一閃即逝,快得幾乎看不見。

    “大俠,婢子在樹下聽了好久,覺得大俠所吹的曲子實在是好聽,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大俠可否告知婢子呢”

    她追了半天,就爲了問自己這首曲子的名字

    墨白懷疑這叫含香的丫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要不就是沒問找話。

    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無可奉告。”墨白冷冷地道,轉身就走。

    “大俠,等一等,我、我還有話要說。”含香又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說。”墨白擰了擰眉,回頭。

    這丫頭一直糾纏不清,究竟是要幹什麼。

    “大俠,你先不要回去帳篷,令師弟、令師弟”含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師弟他怎麼了”墨白心下一驚,暗想莫不是師弟的傷勢起了變化

    “大俠別急,令師弟沒事,只是,只是”她吞吞吐吐,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少女的羞意十分動人。

    可墨白壓根就沒留意,只是不耐煩地追問道:“只是什麼,快說”

    含香咬了咬嘴脣,水汪汪的眼睛瞟着墨白,道:“令師弟正在用膳,凝露在服侍他,大俠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他們吧。”

    “打擾他們什麼意思”墨白不解,十九師弟連用個飯,都不讓旁人蔘觀了

    “就是、就是,那個意思。”

    含香紅着臉跺了跺腳,她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畢竟,她只是看出了一點苗頭,就很識趣地避了開去,給他二人留下更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如果那燕公子是個懂人事的,說不定此時早已經把凝露連皮帶骨,喫得渣都不剩,二人弄不好已經成其了好事,如果她沒攔阻,讓墨白此時闖了進去,豈不是驚散了一雙鴛鴦。

    她很慶幸燕公子瞧中的人是凝露,而不是自己。

    因爲她壓根就不想得到燕孤雲的垂青,因爲,他不配

    不過是個土得掉渣的鄉下小子,他哪裏配當她含香的男人

    雖然知府大人把自己送給了那姓燕的小子當丫環,讓自己服侍他,可含香卻不甘心,就這樣被埋沒了一輩子。

    她的父親是侯知府家裏的管家,她是個家生子,向來覺得自己比那些外面買來府裏的丫環們高出一等,加上她姿色出衆,更是孤芳自賞,不把別人瞧在眼裏。

    她自幼在侯知府家裏長大,耳濡目染,見慣了富麗堂皇的雕樑畫棟,見的是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她心氣極高,自覺憑着自己這樣一副容貌,遲早會有一天飛上枝頭當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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