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七可以,但水丫頭那嬌怯怯的身體,還有着身孕,怎麼可以沾涼水
該死的君小七,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墨白再也忍耐不住,他突然打開房門,竄了出去,一口氣奔到小七和若水的房門外面,把門板拍得“啪啪”直響。
“君小七,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出來,你快出來砰砰砰砰砰砰”
墨白扯着嗓子大聲叫道,同時用力拍門。
那兩扇門板都快讓他拍爛了,可是房裏除了流水聲,再無別的聲音傳出。
“君小七君小七”
墨白好幾次想揮拳砸爛門板,闖進房去。
可是一想到若水還在裏面,有可能還在洗澡,他就臉上一熱,說什麼也拍不下掌去。
他這般大吵大嚷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守門的人,就連侯知府都聞訊趕了過來,見此情景,驚得面如土色。
“墨、墨大俠,輕點,您輕點您可千萬別再砸門了,本府求求您了,您快停手。”
侯知府想起小七之前對自己的警告,覺得腿肚子都抽筋了。
這墨白是發了什麼瘋,居然像個瘋子一樣跑去砸太子殿下的門
這不是生生想要讓自己的腦袋搬家嗎
他一邊喊一邊慌慌張張地衝上前,瘦竹竿兒一樣的身體擋在了門板面前。
“墨大俠,您這是做什麼啊,太、太子妃正在裏面休息,您這樣吵吵嚷嚷,會打擾到她的。”
侯知府看到左右都有下人在探頭探腦,這“太子妃”三個字他便說得極輕,只有他對面的墨白才能聽到。
“休息誰說她在休息知府大人,你是聾子不成你聽聽他們在裏面做什麼”墨白瞪向侯知府。
“做什麼”侯知府順口問道,然後他就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頓時瞭然。
“嘿嘿,墨大俠,咱們借一步說話,借一步說話。”他滿臉堆笑,大着膽子去拉墨白的衣袖,卻被墨白一瞪眼。
“有什麼話當面說,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見不得人麼”墨白故意提高了聲音,一語雙關。
真是給臉不要臉,不識擡舉
侯知府心裏罵了一句,臉上的笑容卻是半點不減,道:“墨大俠您有所不知,先前太、太君爺吩咐讓人送洗澡水,想來君爺的夫人正在沐浴,所以會有水聲傳出,您要是有事想找君爺,不妨等他二人沐浴過後,再來商討如何”
他心想:真是個不識趣的東西人家夫妻在雙雙沐浴,你算是哪根蔥,也想跑來摻和太子殿下夫妻之間的事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居然也敢肖想太子殿下的女人,啊呸
“沐浴我自然知道他們在沐浴,可是已經兩個多時辰了,還在沐浴不成他們究竟是在戲水啊,還是被水淹死了”墨白氣惱上來,口不擇言地說道。
一聽到“死”字,侯知府的臉都白了,瞪着墨白。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太子殿下“死”
這可真是殺頭的死罪哇
太子殿下就在房內,聽到了這傢伙的話,非大動雷霆不可,哼,到時候有這小子的好看。
不過,他倒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他派人送水進去,的確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了,就算是二十個人沐浴,也該洗完了,可是房間裏始終水聲不斷,這也太奇怪了。
奇怪歸奇怪,侯知府還是沒有那個膽子,敢去敲門動問,除非他是不想要腦袋,也不想當這個官了。
“定斬不饒”這四個字,就像是懸在他脖子上頭的一把刀,讓他一個字也不敢說。
“墨、墨大俠,想來太子殿下一路勞累,想多多沐浴片刻也是有的,您還是稍安勿燥,再多等一會兒吧”侯知府輕聲細語,只想勸墨白趕緊離開。
他心道,說不定是太子殿下興致好,和太子妃在裏面年輕人體力好,才兩個時辰纔到哪裏,想自己年輕的時候,還曾經整整奮鬥過一整夜呢
哎,只是好漢不提當年勇,此時的自己,已經老嘍再也沒有年輕時候的雄風嘍
“放屁放你奶奶的狗臭屁你沐浴會一連沐浴兩個時辰,你就不怕洗掉一層皮”墨白破口大罵。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以君小七的功力,自己剛剛拍門的時候他就會聽到,自己在外面吵嚷了這半天的功夫,就算他沒洗完,也該穿衣出來,把自己趕走纔是。
他不可能任由自己在外面吵鬧,他卻還在屋裏面,好整以瑕地洗澡啊
這不符合君小七的個性
“這個、這個”侯知府露出一臉尷尬的笑,“本府一連沐浴兩個時辰的時候,也是有的,咳,咳,等墨大俠你成親之後,你就會懂得了。”他笑得一臉古古怪怪。
墨白怔了一下,才明白侯知府的意思,忍不住伸出手去,把侯知府往旁邊一扒拉,罵了一句:“去你孃的,給老子讓開。”
侯知府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主地連退數步,蹬蹬蹬。
“開”墨白雙掌按在門板之上,微一用力,只聽得“啪啪”兩聲,兩扇門板已經脫落,向裏飛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完了,完了這下子太子殿下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了”
見此情景,侯知府兩眼一閉,臉如死灰。
墨白卻懶得理會侯知府是死是活,他直接闖進門去,一邊走一邊大叫:“君小七你小子要是沒死,就給老子出來”
他站在廳堂,略一張望,只見左右各是一間廂房,右邊擺着一張牙牀,牀上錦帳垂落,不知是否睡得有人,左首的廂房卻擺着一扇大大的屏風,那嘩嘩的流水聲就是從屏風後面不停地傳出。
墨白一下子猶豫了,不知道該往左,還是該向右。
右邊廂房的牙牀前面,端端正正地擺放着兩雙鞋,一雙男,一雙女,就像一對並頭鴛鴦,恩恩愛愛,刺眼得緊。
而左邊的屏風上面,胡亂地搭了幾件衣服,有男有女,有外衫也有內衣,墨白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瞧,一顆心怦怦亂跳。
兩邊的情形都是曖昧之極。
不管若水在哪一邊,他要是這麼貿貿然的闖進去,肯定要挨她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
可是墨白還是感覺出來不對勁。
就算若水睡着了,那君小七也不可能睡得像死豬一樣,自己都闖了出來,他居然還不露面,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墨白只猶豫了片刻的功夫,就一個箭步衝到了牙牀前面,飛起一掌,掌風劈落了牀幔,露出空無一人的牀榻。
牀上果然沒有人,只有兩牀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根本沒人睡過的樣子。
墨白更不打話,反身一躍,直奔屏風,他又是一掌劈開了屏風,露出屏風後面的情形來。
他一見之下,鼻子險些都要氣歪了。
“君小七你奶奶的,老子跟你沒完”
他的罵聲劃破長空,直衝雲霄。
侯知府躲在門邊,聽得裏面“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心中一個勁的叫苦,暗暗祈禱: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保佑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動怒,千萬保佑我平安無事,太子殿下要殺,就殺那個不長眼的傢伙吧。
緊接着就響起了墨白那聲震破耳膜的叫聲,侯知府趕緊捂起了耳朵,還沒來得及眨眼,就看到眼前一花,墨白已經鐵青着一張臉從裏面走了出來,像陣風一樣,刮進了燕孤雲的房間。
怎麼了裏面發生什麼事了
墨白在裏面鬧成那樣,爲什麼太子殿下始終一聲不出
難道太子殿下出了事不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侯知府對着屋裏輕聲喚了兩句,不聽得太子殿下出聲,心中越慌。
他大起膽子踏進房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先是看到了那張被墨白劈塌了的牙牀,再轉眼看到倒向一旁的屏風。
等他的視線落在屏風後面的時候,他不由得張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來。
老天哪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見了
可是那嘩嘩的流水聲還在不停地響着。
這水聲從何而來
他循聲看去,只見一隻大浴桶的上方,用繩子掛着好幾只木桶,木桶的底部穿了一個小眼,一道細細的水流就從那小眼裏不停地往下流,嘩嘩譁,一直流進了下面的浴桶裏。
那七八隻木桶已經流光了四隻,還剩三隻桶的水,如果照這樣下去,再流兩個時辰不成問題。
金蟬脫殼
這個念頭一下子鑽進了侯知府的腦海。
他的脣邊露出苦笑。
太子殿下居然使了這招金蟬脫殼之計,藉着沐浴的名頭,帶着太子妃二人悄然離去了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侯知府乍看到這情形的時候,心裏一驚,隨後他的心情就放鬆下來。
太子殿下走了,他脖子上的腦袋也就保住了。
而最讓他安心和覺得有意思的是,太子殿下這近乎於惡作劇的舉動,分明不是衝着自己,而是爲了擺脫那姓墨的糾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