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搖頭道:“唐大管家多慮了,我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找人的”
“找人不知道墨大俠要找我唐家的哪一位只要墨大俠能說得出名字來,唐某一定能找得到。”
“我要找的不是你們唐家堡的人。”墨白道。
“不是我唐家堡的人”唐大管家這次是真的奇怪了,他上下下下地瞅着墨白,捋着鬍子道:“墨大俠,你不是消遣老朽來的吧你來我唐家堡找人,可找的人卻不是我唐家堡的人,莫非墨大俠要找的人就是你自己因爲你是這三十年來,唯一一個踏入唐家堡的外人”
墨白的眼眸一沉,緊盯着唐大管家的雙眼:“唐大管家,你真的確定,三十年來我是走進這裏的第一個外人以此之前沒有外人進入過唐家堡嗎”
唐大管家怫然不悅道:“墨大俠當我唐家堡是什麼地方,是外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如果真的有外人進入此地,那麼現在他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墨白的心“咚”的一跳,臉色發白,呼吸都頓住了。
他緊張地道:“你是說,在我之前,的確有人進入過唐家堡”
“呵呵,唐家堡在江湖中的名聲不惡,所以總有一些小魚小蝦想來這裏一探究竟,可惜這些魚蝦現在已經變成了味道鮮美的魚子醬,墨大俠要是有興趣,可以來老朽家裏嘗上一嘗。”唐大管家一語雙關地笑道,一雙老狐狸般的眼中露出針尖般的光芒。
墨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唐大管家這話中之意分明是說,所有來唐家堡的外人,現在都已經不在了。
那麼若水她
“不過嘛,最後一次來我唐家堡的外姓人,除了墨大俠之外,屈指算來,那也是十二年前之事,除非之外,墨大俠是唯一一個還活着的人。”唐大管家笑道。
十二年前
墨白頓時吐出一口氣來,沒好氣地瞪着唐大管家。
這隻該死的老狐狸,說話吞吞吐吐大喘氣兒,他剛纔差點被嚇死,以爲若水也遭到了唐家堡的毒手。
照這麼說,若水他們應該還沒來到唐家堡。
那他只需要在堡外面耐心等候,若水她一定會出現的。
這樣一樣,墨白的心頓時又火熱起來。
他從地上跳起來,再也無心在唐家堡逗留,對着唐大管家一抱拳:“告辭”
他正準備拔足便走,只聽得唐大管家的聲音在他身後悠然說道:“墨大俠,你當老朽剛纔說的話是放屁嗎”
“你什麼意思”墨白霍地回頭轉身。
“老朽剛剛纔說過,我唐家堡可不是任由人隨便來去的地方,墨大俠來的突然,去的也匆忙,難道就不想給老朽一個交待嗎那墨大俠也太不把我唐家堡放在眼裏了吧要是這事傳到江湖上去,你猜衆人會怎麼想人家肯定會對墨大俠你讚不絕口,贊你單人獨行闖入我唐家堡,如入無人之境,全身而來,全身而退,我唐家堡拿墨大俠你沒有半點辦法,由此一來,我唐家堡將會名聲掃地,永遠被墨大俠踩在腳下。難道這就是墨大俠你來我唐家堡的目的嗎”
墨白不覺愕然,覺得他說的句句在理,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墨白還不至於這麼無聊,你唐家堡在乎名聲,可是在我墨白的眼裏看來,區區虛名,有如狗屁,一文不值”他忿忿地道。
“哦,既然墨大俠不是爲了掃我唐家堡的面子而來,那墨大俠真的是來找人的嗎”
墨白瞪眼道:“我有必要騙你”
唐大管家呵呵一笑,對墨白的神態又變得和藹了。
“既然墨大俠是來我唐家堡找人,而墨大俠又不願意告訴老朽是來找什麼人,不如就先在唐家堡裏住下來,等着你要找的人,這樣豈不是更好”
他說的雖然客氣,可是墨白卻挑起了眉梢,冷笑一聲道:“唐大管家,你是想強行留客嗎”
“墨大俠想這樣說,也未嘗不可,這不能怪老朽多心,老朽喫過的鹽,多過墨大俠喫過的米,知道江湖中有一句話叫做: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老朽這是第一次見到墨大俠,對墨大俠的爲人還不瞭解,所以想請墨大俠在唐家堡盤桓幾天,讓老朽多向墨大俠你請教請教。”
他說來說去,就是想將墨白留在唐家堡。
墨白性子剛硬,獨來獨往,哪裏受得了這個
對方要是好聲好氣的邀請,他也不一定肯住下來,更何況唐大管家這番話中半含威脅半含傲氣,他一聽就有氣。
當下他冷哼一聲,連話都懶得和唐大管家多說了,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他就不信對方有本事能留得下他
唐大管家依然微笑着,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來,輕輕擊了三掌。
只聽得“啪啪啪啪”一連串的聲響,所有的長窗齊齊打開。
“墨大俠,你瞧瞧對面是什麼”唐大管家慢吞吞地道。
墨白定睛一看,只見對面二樓的窗戶也是大敞,兩名少女被綁住了雙手,推在窗前,一名少女丑陋不堪,一名少女容顏清秀,做丫鬟打扮。
這兩人正是唐絳兒和凝露。
唐絳兒容貌醜陋,可是一雙眼睛卻清亮動人,此時她一瞬不瞬地看向墨白,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有內疚,有羞愧,有歉意,更有脈脈深情。
那眼神登時看得墨白愣了一下。
他霍地回過頭來,瞪着唐大管家,冷笑道:“唐家堡的手段果然了得連這樣手無縛雞的弱女子也要欺凌,就不怕傳到江湖上去壞了唐家堡的名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