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你回頭也和爹說說,可不能再把姜芷留在家中了,有這個禍害攪合着,那徐氏都要翻天了”吳氏咬牙切齒的說着。
姜山根道:“我之前給人修宅子,是個大戶人家,現在他們家要修莊子,就在雲溝村不遠處,過些日子我們再幹活的時候,就讓阿芷去送東西,要是主家能瞧上她咱們也省心了”
吳氏之前的時候當然是巴不得姜芷嫁的好,得的錢越多越好,可是現在麼吳氏有點擔心姜芷真的嫁到大戶人家去了,以後回來耀武揚威欺負她。
吳氏把自己的心思說了。
姜山根就不贊同的看着吳氏:“那阿芷好歹是咱們家養出來的,還真能做什麼狼心狗肺的事情再說了,她到時候嫁人了,就算是想回來吆五喝六的,那也得有機會回來纔是”
吳氏聽到這:“那成,現在鄭姨娘那邊是徹底記恨我了,肯定不會再幫忙說親了,只能從你說的這事兒上找法子了不過,你們什麼時候再去做工”
姜山根伸了伸懶腰:“這段時間可累死我了,得休息一些日子。”
“那可早着些,我瞧着姜芷這禍害在家中,那是夜長夢多”吳氏繼續道。
夫妻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都睡了過去。
姜芷已經好些日子沒做噩夢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和徐氏走的近,對徐氏多有照顧,到也夢到過杜長肅一次,不過那次夢裏的杜長肅,只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着她,也沒做什麼。
經常夢到被杜長肅掐死,像是這樣的夢,對於姜芷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也早就忘了。
但是今天晚上
姜芷竟然又做噩夢了。
姜芷在牀上翻來覆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裏衣也被汗水浸透。
她夢到自己身處火海之中,周圍都是可以躥到一人高的火焰,這火越燒越近,甚至都燒到了她的衣裳上。
她感覺到,自己被燒痛了,她想跑出去,可是卻沒有路。
便在這個時候,火海之中衝進來一個人。
那人拉着她就跑,她衝出火海,回頭一看,那人竟然是嚴奉青。
姜芷愣了愣,夢中的她想要和嚴奉青說點什麼,可是嚴奉青卻先開口了。
只聽他說:“用不着謝我”
姜芷這個時候,不知道怎地就福至心靈,想了一句,這嚴奉青在夢裏說話也是這般的討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姜芷醒了過來。
她茫然的看了看屋子,此時有烏雲把月亮遮住,外面黑漆漆的。
她緩和了一下,細細的琢磨着自己這個夢。
姜芷一直覺得,夢到杜長肅掐死她,是上天在警醒她什麼,畢竟原主做過太多缺德事兒。
但是夢到嚴奉青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只是個單純的夢還是也有什麼深意
姜芷暗自想着,許是上次嚴奉青救她水火之中,她心存感激,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過就算只是個單純的夢,也提醒了姜芷,得關心一下嚴家祖孫兩個,瞧瞧他們這一老一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第二天,姜芷還想去趙家,不過被姜順興給攔住了。
姜順興的神色不善:“你哪裏也不許去,就在家中幹活你瞧瞧別人家的姑娘,你這般大的年紀,做活都是一把好手了,就你光喫不幹”
姜芷:“”誰能把這個,嘴上一直絮絮叨叨瞧着她不順眼的人給拖出去
要是實在不行,給她個機會,她走也行啊
她真的十分想和姜家這一家子山高路遠江湖不見啊。
“去打豬草”姜順興瞧着姜芷不順眼,也就變着花樣的折騰着姜芷。
聽說打豬草,姜芷的眼睛微微的亮了一下,打豬草好啊,打豬草是個好活兒至少可以離開姜順興的視線。
要是動作快點,還可以溜到趙家去看看自己生的麥芽咋樣了。
打豬草這事兒,只有姜芷一個人去了,她到是想讓徐氏陪着她,可是徐氏已經被吳氏欺負的去清理豬圈了。
姜芷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這個家中樹立了點地位,剛要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這姜順興一回來,那就一切都白費了
她拎着大竹簍子就到了河邊。
河邊水氣大,生了不少豬草。
這個季節豬草多,也不是啥大家爭搶的東西,所以姜芷也不用到多遠的地方去打豬草了。
她雖然喜歡清靜,想到一個沒啥人的地方安靜安靜,可是上次宋金川的事情,讓她害怕了。
她這心中一直防備着呢,當然不敢一個人到僻靜的地方去。
河邊這地方,不遠處就有不少人在洗衣服,還有一羣小孩子在河邊撈小魚小蝦的。
就算是被宋金川知道她一個人在這,那宋金川也不敢幹啥。
宋金川在人前,還是得要點臉面的。
割豬草不是輕鬆的活計,豬能喫的和不能喫的草都混在一起,得分開弄,不然雜草太多,豬也不喫。
而且就算是豬能喫,那家中不還有個等着挑她錯處的姜順興嗎
姜芷正在割豬草呢,就感覺到旁邊湊過來一個人,她擡頭一看,卻是春草。
姜芷瞧見春草的時候,神色淡淡的,什麼也沒說,就繼續幹活。
自從上次宋翠心上門鬧事兒之後,她就沒有見過春草了。
春草大概也上過門,不過她整日忙着做飴糖,整個人都仿若“掉錢眼兒”裏面去了,哪裏有時間搭理春草
姜婆子好像提起過,不過她早就忘了。
她要是春草,早就應該明白對方啥態度了,這會兒就不會找過來。
見姜芷不理會自己,春草囁嚅了一下:“阿芷”
姜芷繼續割豬草,好像沒聽到春草說話一樣。
春草低下頭來,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刀來,幫着姜芷割豬草。
瞧見春草把豬草放到自己的揹簍裏面,姜芷皺了皺眉毛,她這個人,最是不願意欠人人情了。
她既然不打算和春草當朋友了,那可不想再讓春草幫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