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她本來只想客氣一下的
不過想來也是,她少一件衣服,雖然會有一些不舒服,可到底不會冷死,瞧着這紀昀,要是凍到了,就十分有可能一命嗚呼。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姜芷想着,就把外袍脫下來,披到了紀昀的身上。
“對了,紀昀,你那討厭的表妹呢”姜芷毫不掩飾自己對梁萼的厭惡。
但她還是有一些擔心梁萼被抓進來。
這樣一個漂亮姑娘被抓到土匪窩裏面,能有什麼好下場
紀昀道:“梁萼沒有被抓進來。”
姜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梁萼雖然討厭,但這些土匪可不是簡單的用討厭二字就能形容的了。
一夜渾渾噩噩的便過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時分,也沒人再過來,甚至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
姜芷又一次拿着自己之前存下的饅頭,遞給了紀昀:“你再喫一些吧。”
她真擔心紀昀就這樣餓死了,今天開始,他的氣色就越來越差,已經有一些面無血色的意思了。
紀昀靠在石壁的一角,沒有伸手去接姜芷的饅頭,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
姜芷皺了皺眉毛,伸手碰了碰紀昀,入手的感覺是冰涼的。
姜芷嚇了一跳,紀昀這是怎麼了
“紀昀”姜芷急切的開口了。
紀昀動了動,慢慢的睜開眼睛:“我有一些睏倦,睡一覺便好。”
姜芷更是緊張了:“你喫一些東西再睡吧”
紀昀道:“別怕,我死不了。”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你現在這情況,很是讓人擔心。”姜芷憂心忡忡的說道。
紀昀的脣角帶起了一絲微乎其微的笑容:“擔心你爲何要擔心我我們本也沒有什麼交情。”
姜芷不認同的開口了:“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就是交情,更何況之前的時候你還幫過我呢,我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當然會擔心你。”
“再說了,就算你我素不相識,如今瞧着你這樣,那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姜芷道。
她可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當然不至於見死不救。
“你就算是要休息,也喫一些東西再休息吧。”姜芷也幫不上紀昀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紀昀一點冷饅頭。
說話間,姜芷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很明顯的咕咚聲。
紀昀道:“你也餓了,還是你自己先喫吧。”
姜芷直接就把那饅頭塞到了紀昀的口中:“你喫,我沒事兒的”
她就算是靠着自己這一身肉,也能扛個兩三天餓不死,可是紀昀瞧着像是馬上就要油盡燈枯了似的。
嘩啦外面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緊接着石門就被打開了。
有一個什麼人衝了進來,姜芷別的沒瞧見,這瞧見那人拎了一把雪亮雪亮的長劍。
姜芷嚇了一跳,拿起身邊的石頭,準備找個機會偷襲過去。
此時那人已經開口了:“公子,屬下來遲。”
接着便是紀昀的聲音:“帶我出去。”
紀昀道:“把這位姑娘也一起帶走。”
姜芷連忙道:“我表兄還在這黑山寨,我若走了”她真不知道,杜長肅會不會被牽累。
“你是姜姑娘吧”那人開口道。
姜芷有一些訝異:“你知道我是誰”
“你同我走,你表兄就在外面。”
姜芷這才放心了,跟着出去了。
這纔出去,就瞧見黑山寨已經打成一團了,原來州府的官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殺上來了。
杜長肅就在這山洞外面的入口處,手中拿着一把寒劍,同一個人正打着。
一身竹青色衣裳的杜長肅,身上已經染上了血跡,此時他神色陰鷙,面容冷俊,手中的長劍十分有章法的揮動着。
姜芷一直以爲,杜長肅是手執筆的時候很好看,如今才發現,原來拿劍的時候,更好看,一舉一動之中,有一種鐵騎疾馳的氣勢在。
紀昀的侍衛正攙扶着紀昀,有心想上去幫忙,但是騰不出手來。
姜芷連忙過去,扶住了紀昀:“我扶着你家公子。”
那人要是傷了杜長肅衝過來,對他們所有人都沒什麼好處,她打不了架,但幫着照顧一下紀昀還是可以的。
侍衛看了看紀昀,紀昀微微頷首,這侍衛便去了。
姜芷扶住了紀昀,紀昀雖然虛弱,但並不是很瘦,還是有着健康男子的體重的,他雖然盡力站穩,可姜芷還是承擔了很大的重量。
有人去幫忙,杜長肅就利落的砍傷了那個人,此時官兵們已經圍攏了過來。
又有人衝上來,從姜芷這扶走了紀昀。
杜長肅轉頭望向姜芷,在這一瞬間,姜芷的心中蘊着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就迸發了。
她直接就往前跑去,撲在了杜長肅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杜長肅,她的聲音有些發悶:“長肅哥哥”
杜長肅的手中還拿着劍,腰被姜芷這樣抱住,一時間沒有別的動作。
好一會兒,姜芷緩過來,開口道:“長肅哥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杜長肅道:“無礙。”
此時州府衛兵的孫統領走了過來:“這次能這樣順利的圍剿黑山寨,還要多謝杜公子相助。”
杜長肅道:“若是無事,杜某便先行一步。”
“你如今立下這般大功,不如同我回州府,我爲你請功。”孫統領生的虎背熊腰,說話頗爲爽朗。
說實話,他一直不喜歡這種酸書生,但今天這個叫杜長肅的年輕人,着實叫他另眼相看,簡直就是有勇有謀。
若不是杜長肅和他們裏應外合,他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攻入黑山寨。
杜長肅道:“家母還在家中等待我歸家,不便多逗留。”
“既然杜公子執意離開,那我派人送你們到附近的鎮子上。”
“有勞了。”
這裏離最近的鎮子,其實並不遠,這鎮子經常被土匪騷擾,早就民怨連連了,鎮上的人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