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明明我這二十年以來不就一直以此爲目標而努力過來了嗎
怎麼可能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了卻不想回去了呢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真白的話從來都是不會錯的,這應該是超越了魔法的真理纔對,但是這一次星刻卻不得不提出一點異議
不算是異議的異議
“我不想回去那不是當然的嗎”
其實真的不算是異議
星刻微笑着肯定了真白的話:
“真白,我應該給你講過吧我當初是怎麼死的”
端坐在沙發上,真白平靜而認真的看着星刻一臉不明所以的微笑,逗樂着搖籃裏的孩子,回答道:
“嗯,記得,爲了打敗一個強大的敵人而犧牲了自己。”
“你不覺得我的死法很有違和感嗎”
“不知道,我並沒有死過。”
“啊我不是說這個啊,我是想說其實我的死,和自殺沒什麼區別,不是嗎”
“是。”
“說的好聽一點兒是,但是說白了也是一種啊。
就和那些知道了自己壽命所剩無幾,想要在最後死的有價值一些去見義勇爲的老好人一樣。
我,星刻,死於自殺。”
冬日的風吹過一陣,明明太陽只是微微西斜,卻也有了一絲寒意。
“嗯,星刻,我的本名呢,和筆名星之刻有些相似。”
“記住了,但我還是叫你某人,這邊的旋律比較喜歡。”
真白看上去有些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爲何。
“當然可以,你喜歡就好。”
“那麼回到剛剛的話題呢其實,我在我給你所講述的我的故事裏,有一點是瞞着你的。
那就是,其實當初那個,也並不是那麼強大,或者說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隨時可以消滅它消滅到一乾二淨的程度呢。
但是方法有些過於簡單粗暴了”
隱隱的,真白好像感覺到了真相。
“把存在於那個世界的,所有寄生着原腸病毒的生物全部毀滅掉,連帶着那顆破破爛爛的星球一起毀滅掉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簡單粗暴。”
無論是也好,還是那些人類也好,只要全部都死光光了,問題全都會解決了集合意識沒有個體,哪來的集合
就算消滅了現存的所有原腸生物,只要還有被被寄生者的存在,敵人就不會消失。
尤其是受詛之子,最低侵蝕率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也就是說五分之一原腸生物。
魔法也就是隻能壓制侵蝕率不變而已,最終的研究結果就是,除了更換身體,沒有任何治癒的方法。
也就是說
“戰鬥的敵人,一直都是。敵人之所以會保持一定的戰鬥力就是因爲我們故意爲敵人留下了戰鬥力。
而知道事情真相的,當時就只有我和小雪乃兩個人,而小雪乃則是被我封了口。”
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貓一樣,星刻笑嘻嘻的說道:
“沒辦法嘛,我這個人很麻煩的,自己沒有感情也沒有動力去做什麼事情,如果不去幫助別人,如果不去爲了別人的憤怒而努力的話,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前往那個世界解決問題的話,可能在找到那個世界問題根源的第一刻,我就已經開始舉行全球大滅絕活動了。
大家一起友好的去死,既沒有痛苦的未來也沒有善與惡的掙扎難道不好嗎”
“不好。那樣就像是把一副失敗的畫全部塗黑一樣的做法,我覺得並不好。”
很少見的,真白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原本只是想要在一起,後來逐漸的產生情愫稍微有點兒危險。
“原本呢,那樣下去也不錯,我原本就和很多人約好了,實現他們的願望,所以其實那樣下去也不錯
和小雪乃事先約定好的原計劃一樣,利用我多到多餘的魔力一點點的損耗壓制花掉時間長一點解決問題,然後回到宏界方舟,一個又一個的穿越世界,一個一個的幫助同伴解決問題,然後在這期間慢慢的發展壯大自己的隊伍,打敗碾壓一個又一個自稱敵人的弱雞,撩到一個又一個的美麗少女,建立一個大大的後宮,成爲一個傳揚多元世界的偉大存在,成爲一個不朽的傳說這難道不好嗎”
像是在提問自己,又像是在詢問真白,星刻喃喃自語道。
“我本身超脫與世界之外,沒有一說,所以既然我放棄了另一個選擇,那麼就是真的真的不存在另一世界線了哦所以現在我不敢肯定我到底錯過了什麼。
但是
唯獨有一點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當時確實是順應着本心,放棄了打消耗戰的計劃,直接拉着敵人同歸於盡的。”
“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放棄了和他人的約定,放棄了自己身爲組織創立者的責任,放棄了一切,甘願自我犧牲,選擇了死亡。”
“然後,來到這個世界又不得不爲自己設置一個的目標,而爲之適當的努力,慢悠悠的直到現在”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得不再思考了,我這樣的人,現在回去到底要做些什麼”
“我不想回去那不是當然的嗎現在還有臉回去,那都是因爲我的臉皮夠厚,足夠不知羞恥罷了,怎麼可能還會自己打心底裏想要趕緊回去”
星刻的臉色極爲平靜,但是真白和搖籃裏的孩子卻都敏銳的感覺到了
哪裏不對勁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我的死亡真的很沒價值啊就和數量越多的東西價值就越低一樣,我的命,一文不值”
“不是的。”
“什麼不是”
“不是的,某人的命,不是一文不值。”
“額真白你能這麼肯定我,我很高興,嗯,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說這種話”
“你不明白”
“唉”
“某人一點都不明白
某人你否定了自己生命的價值,就是否定了你生命之中遇到的所有人的價值”
“那”
“回去。”
“什麼”
“回去回去看看”
真白上前推了星刻一把,向着彩虹門的方向
“回去某人應該回去,回去了說不定就會明白了”
站在門前,看着真正用眼神和表情催促自己真白,星刻有些自嘲的一笑:
“呵說了這麼多,我原來只是想找一個推一把自己的人,我真狡猾”
說着,表情漸漸變得柔和,上前拉起嬰兒車和真白的手:
“那就一起來吧真白,我把阿爾泰爾以外的人也介紹給你”
早已經準備萬全的時空門,這一刻終於展現出七彩的虹光,照映在天空
高空之上,阿爾泰爾站在落地窗前,取出了徽章
“嗯,他回去了”
“現在,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