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
“龔大人,這杯酒,我敬你!”說着趙飛揚捧着酒杯一飲而盡。
龔長林道:“謝大人。”
“客氣了。”趙飛揚道:“你長我幾歲,若是不嫌棄的話,以後無人之地我稱你一聲長林兄,如何?”
“這......”
“難道大哥你不願意?”趙飛揚說道:“經此間事,讓我心生感悟,若非大哥您,今天的事麻煩就大了。”
“大人既然這麼講,下官也只好恬而受之了。”
“好!”趙飛揚二度舉杯:“那長林兄與小弟同飲這一杯!”
二人喝罷,龔長林問道:“大人,您這次去真的是其面聖了嗎?”
“那是自然。”
“可是以您的身份恐怕連皇宮都見不去吧?”
趙飛揚笑了:“這個我自有辦法,不過長林兄,我這裏倒有一事想要問你。”
“大人請講。”
趙飛揚道:“若剛剛我趕不回來,你當如何?我見你利刃出鞘已經抵在陳大人的胸前,難不成你真要殺了他?”
“若他非要闖門的話,恐怕下官只好如此了。”
“難道你不怕嗎?”趙飛揚問道。
龔長林此時卻搖了搖頭,笑道:“不怕?怎麼可能!只是在下既然應了大人,自要承擔責任,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可殺了陳大人,只怕你也......”
“哈哈哈!”龔長林大笑起來,“下官既然敢這麼做,怎麼還敢想着苟全性命?若陳大人果然闖門,我定要他血染朝服,屆時他同行之人絕不敢在越雷池半步,而我,也就可以安心離去了。”
“長林兄啊。”趙飛揚很感動,對龔長林敬佩非常,“真豪傑也!謝言我不必再說,你我再飲一杯,日後趙某願與你同進退,共榮辱!”
“謝大人厚愛!”
龔長林問道:“大人,後續之事應該如何?”
“暫且放下,把那些士兵統統看守好,其餘的我來安排。”
“是。”龔長林又道:“只是他們病癒之後,又該如何?”
“醫官怎麼講的。”趙飛揚問道。
“回稟大人。”龔長林說:“如醫官所言的話,要等他們痊癒至少也要十天。”
“查明病因了嗎?”
“蘭蟻之毒。”
趙飛揚點點頭:“十天時間,已經足夠了。”
回到蘇府,這件事已經被蘇府的人知道了,蘇恆就在門口,看着趙飛揚蘇恆一語不發,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拍了拍趙飛揚的肩膀,嘆了一聲,“雨萱還在小軒裏面等你。”
趙飛揚頷首,兩個男人沒有過的多的話語,只是相互點了點頭便各自離開。
小軒內,今夜的味道各外**,燈影牛肉乃是巴蜀名菜,味道聞起來火辣非常。
喫過了飯,今天二人竟然還在小軒中夜談了小會兒,夜深時趙飛揚送她回了房間,在分別時,她輕輕的抱了他許久......
屯門山城。
在戰火不斷的洗禮中,這片原本風景奇秀之地,此刻只存有孤城一座,斷壁無數。
戰死的英魂悲泣,無主的戰馬窮嘶。
火光難破濃煙的圍困正如此時的蘇定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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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城外二十里處,敵軍聯營防線,他似乎成了平常的老人一樣,眼神中的堅定卻掩飾不掉其背後的憂慮。
原本,大梁平叛的隊伍一路之上如長虹催日一般,數月的時間已經將叛軍逼退百餘里,奈何外族騎兵的加入,改變了戰局的同時,也讓他們此時有利的據點,成爲了死局的開端。
因需佈防縱橫,所以蘇將軍麾下兵力與敵方相差懸殊,而之前安排出去的左翼騎兵,在這樣的情況下,怕是很難發揮作用。
進攻不成,唯有防守,而現在對方所佔優勢,足以蠶食他們。
“將軍!”
一位偏將此刻走了上來,手中段這一碗熱湯,還有兩個饅頭。
蘇將軍道:“是你啊,軍士們都喫上了嗎?”
“按照將軍的意思,所有士兵們已經輪換喫過,末將這纔給您送來。”
蘇定方哼了一聲:“胡說,若是衆軍都是喫過,哪還會剩下這樣的熱湯。”
“這是末將剛剛注了些熱水纔會這般的。”
“是嗎?”蘇定方結果湯碗,輕嚐了一口卻笑了出來:“你騙我。”
“請將軍恕罪!”
偏將此刻要跪,但蘇定方卻道:“好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城內士氣如何?”
“不瞞將軍,城內的士氣不是很高,但是軍士們已有抵死一戰的決心。成功不可,成仁尚易。”
“此非征戰之道也。”蘇定方嘆了口氣,“以當前局勢來看,對我方頗爲不利,且敵軍意圖不明,當今首要之事,要向朝廷求援。”
“啊?”
偏將驚詫,“已經到了如此境地?將軍爲何不從臨近之地調兵過來?”
“我無權調動臨近兵馬;這是老夫在出徵之前,兵部會同所有軍府共同議定的。”
“混蛋!”
偏將自然知道現在的朝局,更清楚他這位恩將的處境,“陳氏一黨,何其歹毒!將軍,末將這就派人飛騎趕回朝中求援。”
“不!”
蘇定方道:“這件事我要你親自去做。”
“但是將軍這裏,又當如何?”
蘇定方笑道:“本將少年之時便從徵沙場,什麼翻天的風浪都經歷過,他們要想拿下此城,怕不那麼容易。”
“但末將放心不下您。”
偏將很動情,蘇將軍道:“此乃家國之事,不要如此;老夫許諾你,四十日內,城存人在。”
“是!”
一騎飛馬,直奔王都!
“小六啊。”
趙飛揚走進蘇府,直喚小六過來聽用。
“公子,您回來了?”
“恩。”趙飛揚道:“明天早上你去給我買一點好的木盤、木筒回來,一定要整根整片打磨出來的那種,知道嘛?”
小六頷首:“公子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得嘞!”小六應了一聲,而蘇雨萱此刻從一旁走了出來......
“今天你回來的好早。”蘇雨萱道。
趙飛揚說道:“我去和明大師談點事情。”
“看來你們二位的忘年交倒是親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