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趙飛揚要走,皇帝心中一動,臉上不動聲色的道:“兄長你這是何意啊?爲何要離開皇都呢?可千萬不要被那些混蛋們的話所幹擾;他們都是什麼東西,難道兄長還不清楚?當年陳家之時,他們就是一羣牆頭草,其言不足爲......”

    趙一凡還要繼續往下說,不過這個時候趙飛揚卻攔住了他,深吸一口氣,道:“陛下,臣,真的已經想好了,而且這絕不是一時意氣;臣這一趟出去,第一是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在他們眼中,陛下不殺我已然是錯誤的,所以我必須要走;其二嗎,南方開復到如今,我還沒有好好去查驗過,這一趟臣無官一身輕,南地之人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裏,到時候鉅細皆見,也好幫助一凡兄,分憂。”

    趙一凡看着他,猶豫了一下,這才搖着頭,一臉無奈又不捨地樣子,“兄長,你這番話,要是被那些混蛋們聽到了,我相信他們能必是無地自容!”

    “一凡兄不可這麼說。”趙飛揚放下手中果子,他本就沒想多留,剛要辭行,可趙一凡接着道:“在他們那羣人心中,每天除了想着升官發財之外,就是朋黨之爭,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爲自己謀取利益,把兄長與他們相比,那些人真是該死!”

    說着,趙一凡故意裝出一副憤慨模樣,一拍桌子道:“越想越生氣,兄長不可離朝,明日朕叫個大起,把所有人都聚集起來,倒是要看看,誰敢說兄長一句不是!”

    “陛下且不可如此!”

    趙飛揚立時阻攔,“要真是那樣,只怕會讓百官心寒,畏懼中,帶有情緒,這是絕對不能出現的;一凡兄,不!陛下,您可以放心,臣這一趟出去,只是走一走而已,臣會遵循大梁法度,絕對不會給地方上帶來任何麻煩,同時如果一旦朝中有事,您可以隨時將臣召喚回來,臣依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兄長......”

    趙一凡真是龍性大成,此刻聽他說話,竟然無形中流出兩行清淚,情真意切的道:“普天之下,能爲朕真正分憂、替朕着想者,唯兄長矣!我知道,這一次吾兄離朝,皆是被人所迫,你且安心遊玩,一切用度,由朝廷供給,朕這邊會尋找機會,一旦時機成熟,朕必封兄長上王之位,凌駕我大梁諸王之上!”

    趙一凡這話,蕩氣迴腸,豪氣干雲!

    可是趙飛揚卻很清楚,要是他不這麼說的話,自己日後或許還有回到朝廷的機會,可是他既然說出這番話來,自己的結果會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趙飛揚很清楚,也早做了打算,事情到今天這個地步,不能說是他和皇帝之間哪一方不對,兩方面都各自有自己所重視的東西,無外乎權利二字而已。

    想想當初,趙一凡第一次對自己下手時,趙飛揚就已經在尋找退路,這一切,他一直都藏在自己心底,對誰也沒有說過。

    對於他而言,只要有陰陽部在,自己依舊可以呼風喚雨,就算是趙一凡真的動了殺心,他也絕對沒有下手的機會。

    “好了。”

    沉默了很久,趙一凡終於開口,嘆息着,情感跌宕道:“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兄長,你對朝廷,對朕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你打算什麼時候離朝?”

    聞聽此言,趙飛揚心中一動,他就知道,剛剛趙一凡說那麼許多,就是爲了此刻這句話,假做猶豫後,他道:“臣想,就今天出發好了,我在皇都多呆一會,陛下就要多面對那些大臣一分,臣不想這樣。”

    趙一凡轉了轉眼珠,微微頷首,“那好吧,朕本想着到時候爲兄長送行,不過這樣也好,兄長啊,你今日就走......請兄長在這裏等等,我去拿一件東西給你。”

    說完話,趙一凡起身向遠處樓閣走出,隨着他的離開,此刻亭子內外,只有趙飛揚一個人!

    一瞬之間,一股危險之味隱約出現,趙飛揚坐在椅子上,屏息凝神,看似尋常之下,實則他已雙手成掌,假如此刻有任何危險出現在他身邊十五步以內,必受其絕殺。

    時間,一點一滴流過。

    趙一凡再次現身,已過去了半炷香,就看他此刻淡笑着步入小亭,手上還拿着一個名貴的錦盒。

    “兄長,你且來看。”

    趙一凡說着,將錦盒打開,裏面一塊九龍玉佩靜躺其中,這正是昔時陳家之亂時,趙一凡賜予他調配兵馬的信物。

    再次看到這個東西,趙飛揚惶惶然間,竟有莫名傷感,他不是聖人,同樣有自己的感情,救孤城,平匪患、整肅吏治,趙飛揚兢兢業業,一心爲公。開商阜、掃極北,充斥國庫,蕩掃邊患,這一切功績,趙飛揚真的就能那麼輕易放棄嗎?

    聖人或許做得到,可他不是!

    不過,此刻就算心中有千萬種情緒,趙飛揚都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深吸一口氣,他衝趙一凡問道:“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兄長,此物你是熟悉的,我將它再次贈於兄長,日後無論兄長走到什麼地方,只要是在我大梁疆土之內,任何官員見此物,皆如朕親臨,聽從兄長調遣,此物,就當是送給兄長免勞煩之物,你絕不可推脫!”

    趙一凡語氣堅定,而且與剛剛相比,可他眼中唯有真誠二字,這就讓趙飛揚很難抉擇,拒絕不是,不拒絕還不行。

    拒絕了,他就是拂了皇帝一番美意,這是做臣子的大忌;倘若不拒絕,有這樣一件足以號令天下之物在身,說是君王相贈,可皇權爭奪,翻臉不認人之事大有,萬一趙一凡在日後某一天已此作爲藉口,糾天下兵馬共討,那可就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

    猶猶豫豫,趙飛揚還未作答,可趙一凡已將玉佩,懸於他腰上,“兄長,我這一番美意,你切不可拂去;這個東西不是給兄長號令官、兵的,之事爲了以防萬一,兄長是我大量肱骨砥柱,萬事求個小心纔好!”

    此言一出,趙飛揚知道事已落定,自己無法推辭,無奈之下,他只得一笑,而後在李公公的引導下,去到內府直接拿了五十萬銀錢票據之後,這才帶上羅通離開皇宮。

    而此刻,就在皇宮大門外,寧軎已等候多時,才一見到他,寧軎便立時湊上前來,面色凝重,似有要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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