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霽側身讓開,在她們走後關上了病房門。
“誒老王,你這就不厚道了,沒看到這兩個護士已經被我的英勇事蹟折服,暗生情愫互相競爭,準備對我投懷送抱了嘛。”
穿着病號服,卻依舊保持着精緻的眉上短劉海碎髮髮型,坐在上半截被搖起的病牀上的杜飛炎,不滿地嚷嚷着。
“得了吧你,說的這麼誇張,別人還以爲你是在說什麼遊戲裏的內容。”
王安平拉過寬闊單人病房角落裏的一張椅子,坐在了病牀邊。
“再說,你確定來聽你吹噓的是真人,而不是被你身上的“異質”所吸引,準備偷偷吃了你的貓又。”
“不是都說好了,以後不再說這個事了嘛,老王你怎麼老把以前的事翻出來講。”
老生常談可不會改變杜飛炎的想法,即使是曾經確實被非常弱小的咒靈襲擊,差點喪生貓爪之下。
“是,我是差點被那隻貓又化成的女孩子喫掉。但不能怪我啊,哪個猛男拒絕得了一米三的貓耳娘啊”
王安平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自己看着辦吧,人終有一死,誰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離開這個世界。”
“但我已經猜到你的下場了,你肯定會死在某個不知名的美少女手裏。”
說罷,將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夾打開,翻到最後幾頁,連着筆一起遞給了杜飛炎。
“本來以爲你是肋骨骨折,沒想到只是骨裂。看你這麼有力氣和護士們談笑,看來身體也沒什麼事了吧。”
“既然身體沒什麼事了,就把這份報告籤一下吧。”
“昨晚關於舊校區的事,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問清你就暈過去了。”
“這是現場清理人員根據遺留下來的痕跡做出的猜測,你再看看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要補充的。”
杜飛炎接過文件夾和筆,“啪嗒”“啪嗒”地點着文件,一行一行的進行確認。
“嗯嗯,大體上是沒錯的。”
杜飛炎翻過兩頁文件,在下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夾連筆一起遞還給王安平。
“那麼,老王你今天帶着李思霽過來,是還有什麼事嗎”
杜飛炎對着陽光伸出右手,投射在牀邊淡淡的手影浮動而起,倒騰着食指和中指,像腳一樣鑽過牀底。
影子變得略微濃厚些的它,躍至牀頭櫃上扯下一截香蕉,蹣跚着走回杜飛炎身邊。
“本來只是想讓你們兩個多認識一下,畢竟大家都是未來的同伴。”
王安平微笑着收好文件夾,回頭看了看四五步遠處,正擺弄着房間內裝飾用吊蘭的李思霽。
“看你這麼精神,還有本事左手八岐大蛇,右手狼之冬芬布爾了。既然這樣,下午陪新人們“逛街”就交給你了。”
“不我這昨晚才被人臉魚撞傷,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杜飛炎接過手影遞來的香蕉,喫的正香猛地一停,似乎被噎住一般不斷咳嗽,好不容易纔把呼吸平靜下來。
王安平避開杜飛炎咳嗽時的碎屑,繼續說道。
“再說了,昨晚周醫生就給你用術式治療好了,入院觀察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下午逛逛街就當恢復訓練了。”
“你這麼精神還是趕緊出院吧,省的紀修竹還得給你熬大骨頭湯送過來。”
“不是吧,他又開始熬湯了還要自己送過來”
杜飛炎一把掀開被子,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
“嘿老王,我好了,我身體完全好了。下午是吧,我最喜歡帶新人了,走走走,別等什麼下午了,我現在就出院。”
“那個新人,逛街”
李思霽有些不明所以,難道協會的福利這麼好,新人報名就有禮品相送,還附帶前輩拎包
“是啊是啊,就是逛街。”
杜飛炎不懷好意的笑着,從牀頭櫃上拿起一個橘子扔了過來。
“記得啊,錢包就不用帶了,杜哥給你報銷。別說沒提醒你,穿件耐髒舒適的衣服啊,好東西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弄髒衣服的嘿嘿嘿。”
“裏塘區啊我看看。”
從杜飛炎的單身病房中走出,李思霽一手把玩着橘子,一手在手機地圖上搜索着裏塘區的商業街。
雖然杜飛炎最後的笑容有些奇怪,但有人給報銷購物費的話,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正好家裏還缺幾個廚藝用機械手,買了它們以後,自家的菜單都能豐富一些。
李思霽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從五樓樓梯間向下走去。
在二樓三樓之間,碰見了手中拿着什麼盒子,同時面色有些凝重的杜碧琪學姐。
“學姐,你身體好些了嗎”
看來接待處的護士說的有道理,假期結束回學校後,真的要在活動室備一些香蕉之類的水果零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樓梯間窗外婆娑的香樟樹影,總覺得似乎有纖細的樹枝,在學姐的背後纏繞。
細看過去,那似乎在生長的樹枝又消失不見了。
“啊哦是你啊李思霽。”
往日裏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杜碧琪學姐,此時顯得十分心不在焉。
低頭默默走路的她,直到快要撞到李思霽,才停下腳步擡起頭來。
慌張的她連忙將一個小盒子藏到身後,似乎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手中拿的酚酞片盒子。
“昨晚真是多謝你了,如果你沒有即時趕到的話,我和曹琪慧說不定就要被那些東西喫掉了。”
嗯被喫掉被洗掉重新置入的記憶,不應該是被閒置的桌椅砸傷嗎
不得李思霽提出詢問,杜碧琪快步向三樓走上去。
在走出樓梯間之前,有些遲疑地轉過頭來,再三猶豫後用極其小聲聲音問道。
“那個你說人如果喫下樹枝的話,能不能消化呢”
“什麼”過於細小模糊的聲音讓李思霽聽不清楚。
“沒什麼沒什麼,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假期結束後見啊拜拜。”